我爲什麼不救她?聶小川曾經反思過,原來自己是如此的怕死,怕到寧願看着別人去死!
結果已經註定了,逃避也不是辦法,既然上天給了這次重生的機會,生命始終是值得好好珍惜的,她聶小川什麼樣的陰謀詭計沒見過,還怕這萬變不離其宗的爭寵戲碼?誰要什麼她都給,除了生命。
她已經清醒了,只是不願意睜開眼。
“王爺,從脈相上看公主並無大礙,這遲遲不醒,怕是心病。”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聶小川感到有一雙略帶粗糙的手撫上臉頰,是男人的手。
“桔兒,別怕,楓哥哥回來了,你睜開眼好不好。“又是這個清朗的聲音,這就是傳說中的楓王爺嗎?
她的確很好奇,傳說中的守護神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聶小川睜開眼,入目一片昏暗,隔着帳子看到外邊點點燭火,以及三三兩兩或坐或站的人影,偶爾有走動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聶小川摸摸身上的柔軟的錦被,這輕微的動作似是被外邊人聽到了,有人急急的走過來,嘩的一下拉開帳子。
“桔兒,你醒了!”他驚喜的說
聶小川的視線被這突然的一大片陰影擋住,只看到這是個身材很高的男人,風塵僕僕的氣味撲面而來。
又一陣雜亂地腳步。三四個人舉着燭火過來。一疊聲地說着:“公主醒了!公主醒了!”“謝天謝地。還是託王爺洪福!”
藉着燭光。聶小川面前呈現一張棱角分明地臉。這纔是個標準地男人地容貌。只不過鬍子拉碴地。滿面倦容。實在算上不上好看。
注意到聶小川審視地目光。他露出一絲微笑。伸手撫上聶小川地臉。說道:“桔兒認不得哥哥了?”
這個男人地年紀大約三十左右。聶小川下意識地要避開他地愛撫。畢竟她不是十歲地孩子!
這時有人在外邊輕聲說道:“王爺。天師大人來了!”
楓王爺眉頭皺起來。視線並沒有從聶小川身上轉開。語氣裡帶着些許不耐煩。說道:“讓他滾!誰讓他來這裡地!”
說着話的同時,他伸手將聶小川攬起來起來,靠在自己的懷裡,說道:“哥哥餵你吃藥好不好?”
這溫柔讓聶小川忍不住想發抖,除了貴樹,她還從沒跟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他的胸膛寬廣,胳膊有力,雄渾的男性氣息中混雜着土腥味,真是別有一番味道。
聶小川臉忍不住發燒,心裡更多的是緊張,畢竟這具身子裡的靈魂已經不是原裝的了,能瞞得過這個將其撫養大的人麼?
楓王爺已經接過侍女送來的藥碗,慢慢的一口一口喂她吃,門猛地被推開,帶進來的風吹得燭火亂晃。
聶小川還沒來得及擡起頭看,就覺得有人欺近身邊,接着天女散花般掉下來許多碎紙片,散落一身。
屋內想起一片驚呼:“天師大人!”
聶小川感到楓王爺猛吸了口氣,卻依舊穩穩的端着藥碗,慢條斯理的喂着藥,頭也沒擡,慢慢甩出落在碗裡的紙片。
聶小川低頭,看到落在身上的,是一張薄薄的黃色的長條,上面有着鮮紅的圖案。
前世裡聶小川最愛看的是驚悚片,尤其是香港的鬼片,這些東西再熟悉不過了,道家的驅鬼符!
這是驅誰的?自己還是王爺?聶小川訝異的擡頭去看來人,這一看更加驚異。
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只是太瘦了,長長的黑髮直垂到腰間,跟身上黑色的衣裳融爲一體,她的臉不知道擦了什麼粉,白的很自然,眉眼及其美麗,最關鍵的是,聶小川認得她是那次醒來後,見到的那個以爲是醫生的人,原來她是天師啊,這才恍惚想起,那天的確有人喊天師之類的。
等她一開口,聶小川印象就更深刻了,正是那個劃破玻璃的刺耳聲音。
“天佑我朝,邪魔散去!”她又伸出手,竟然拿出一串銅鈴,嘴裡唸叨着,身子向後一躍,伴着玲玲聲開始跳動。
屋子裡的人先是睜大驚異的眼睛,繼而都低下頭,身子不自覺的抖動着,也不知是怕還是悶笑。
聶小川看着這隻在影片中見過的場景,忍不住露出笑容,這位天師的舞蹈動作及其舒緩,也很富有節奏感,倒也不難看。
楓王爺依舊不聞不問,直到喂盡最後一滴藥水,聶小川感覺到他的胸膛一挺,就見那藥碗直直的砸向跳的正歡的天師身上。
“魏嶺!你是不相信我現在就能砍了你的腦袋?”楓王爺一字一頓的說,聲音裡卻並不顯得憤怒,他的嗓音低沉,聽起來讓人很舒服。
天師被藥碗砸到,腳步有些散亂,但很快便調整過來,步伐越來越快,念着聽不清但是很有節奏感的詞,飛快的轉個圈後,一步一步竟向牀邊過來,狹長的鳳眼直直的看向聶小川,閃着詭異的光彩。
聶小川被她看的心裡有些發毛,下意識的把身子縮了縮,剛一動就被楓王爺攬的更緊.
“別怕,有哥哥在,沒人敢欺負你!”楓王爺低下頭輕聲的安撫着。
聶小川感到他的鬍子蹭了蹭自己的頭髮,身子不由一哆嗦,那楓王爺只認爲她是害怕,對着已經跳到身邊的天師就是一腳,喝道:“滾!”
天師並沒有避開楓王爺這一腳,整個人好似一片樹葉被風吹,輕飄飄的直滑向牆角,砰的撞在窗邊的桌腳上,桌上面擺的筆架山被衝擊的倒下來,摔在地上發出清涼的破碎聲。
屋子裡一片噤聲。
天師不急不惱慢慢的站起來,看似隨意的拂了下並不存在的塵土,聶小川忍不住睜大眼睛,這個人會功夫麼?看着被踢到,又摔倒,怎麼一點事也沒有?
天師一甩袖子,伸出一雙修長如玉的手,將散落在身前的頭髮撫到身後,慢慢說道:“王爺,守護天鴻朝是我們魏家的天命,此等妖物你違着天意留下來,必會遭天譴!你想死我不管,別拖累我們整個皇朝!”
她的手直直的指向聶小川,目光裡是執着的厭惡以及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