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灣的局勢盡在他們掌控之中,秦晨風絲毫不擔心曾家的異軍突起。
曾家打的算盤是借用南灣的地,悄悄將海國的武器運回京。可他們不同。
他們是雄踞了南灣土地的狼羣,任何出現在他們狩獵範圍之內的活物都是他們的獵物。曾家軍也是如此。
不管曾家軍來多少人,痛快地殺上一場便是。
對這場戰爭的渴望,秦晨風比楚更加迫切。
若不是曾家軍,他不會和爹孃妹妹弟弟們分離。儘管正因爲曾家軍,他纔能有如今的際遇,但曾家軍害得他數年未與親人相見這也是事實。
若真讓曾家軍得逞,讓這天下換了個姓,還不知道窮兵黷武的曾家軍會將這大晉河山變成怎樣的一片煉獄。
秦晨風深信自己所帶的徵南軍是刀口上舔血的鐵血軍隊,曾家軍,那便是給他們練刀的最後挑戰。
秦晨風沒將自己心中的這些想法告訴過楚,但楚卻猜得出來。
他看得出來,比起他來,他這個大舅子卻是要比他目光深遠,抱負遠大的多。如果說秦晨風想要的是建功立業,屬於開拓者的那一行列,那他,可能就只屬於保家衛國的守業者的行列。
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和抱負,有父母,有妻子,能夠溫馨安寧地生活在一起,對他而言就已經是幸福的頂峰。
他不需要任何的權勢、地位來錦上添花,這些年他取得的成就只是爲了要讓父母放心安心。
現如今一切都要塵埃落定了。這場戰役之後,他已沒有什麼顧忌。他可以回到京城,帶着父母和妻子另外建府,過安樂的生活。
秦晨風站起身,海面上吹來的風拂動着他的衣袍。
南灣如今就像深秋時節,衣裳穿得沒有那麼厚。只是海風還是很涼,楚不由皺眉:“這天兒,說不冷也還是有些冷的,你多穿點,可別關鍵時候你反倒生了病了。”
秦晨風聚精會神地盯着海面,並沒迴應楚。
楚眯着眼睛也往海面上望去,頓時挑了挑眉:“那瞧着……是不是有一艘船?”
秦晨風目露興奮,一個勁兒點頭:“是一艘船。”
海面上的距離本就不好把握,能瞧得見船,也不代表這船就離他們很近。
“我估摸着,要兩日才行得到這邊來。”秦晨風暗忖一番說道。
楚笑道:“你何時還學會看距離算遠近了?”
“你沒來之前,我天天都來這海邊,看沿海一些漁民出海捕魚。”
秦晨風說得似乎是一件十分平常之事:“天不亮他們就下海,我就一直看着他們的船能行到哪兒,肉眼可見的地方,再計算他們回程的時間。偶爾也能碰到海那邊兒行來的船,計算海程和時間更加精確一些。”
秦晨風指了指遠處若隱若現的船,肯定道:“若那船速度如我尋常見的船的速度一般無二,想必兩天功夫就能到此處。”
果然如秦晨風所料,兩日後,那艘船果真抵達了海岸。
秦晨風早就組織了人在海邊候着,只等船一靠岸,便圍了上去。
這船瞧着不過是個商船,且若是運武器之船,不會只這麼一艘。
楚和秦晨風站在船下,整艘船的人都被清了下來。
最後一個下來的,卻是熟人。
“盛爺?”
楚愣了一下,立刻上前揮退搜船的人,迎過盛東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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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淳,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盛東昇,盛爺。”
楚對秦晨風介紹,秦晨風打量了他一番,拱手行了個禮:“盛爺,久仰大名,在下秦晨風。”
盛東昇與楚上一次見沒太大的區別,整個人瞧上去還是十分爽朗:“秦大將軍?徵南軍主帥?久仰!”
盛東昇也拱手施了個禮,他的大晉官話說得還是很有水準的。
“你瞧着跟你妹妹倒是不大像啊?”盛爺笑着對秦晨風道,又看向楚:“這次就你一個人來?你家夫人沒陪着?”
楚搖頭:“她留在京中,未曾隨我前來。”
盛東昇恍然:“明白,大晉講究什麼,孝悌忠信,你不在家裡照顧你父母,那自然就是由她這個兒媳婦來代勞了。”
楚點點頭,盛東昇卻是嘆道:“中原啊,就是這般不好。女人都被束縛住了,嫁了人生老病死那都在婆家。有些過於殘忍。”
楚笑了一聲,心裡倒是認同盛東昇的話。
只是這世道便如此,他也想帶筱雨一同來南灣,可一則此事秘密,二則家中父母也確實需要筱雨幫襯一二,三則她也不宜奔波,要留在京中養身。
好在此戰之後,這些事都不用考慮了。
楚回了神,請盛東昇去他們的戰壕軍營中敘話。
盛東昇此番來,只帶了幾個貼身護衛,給予了楚極大的信任。
筱雨當然也很看重這次的合作,給盛東昇安排的,都是最好的。
盛東昇不是個含糊之人,到了地方,便要同楚先商議好武器交接之事。
“直到我出海前,大國主還是有些猶豫。”房中只有盛東昇、楚和秦晨風三人,盛東昇毫不避諱:“我已經盡了全力,但畢竟是我說的話,反對我的人也多,是以這件事,或許還有變數。”
盛東昇看了看楚和秦晨風一眼,見他二人俱是一派鎮定,心裡不由讚歎。
“二位都是久經沙場之人,什麼樣的變數想必都遇到過,自然也不會表現驚慌。”盛東昇言道:“就目前看來,大國主更加偏向我一些,畢竟我給他呈現的是一條讓海國能繁榮富強起來的道路。大晉中原正統皇室並不姓曾,海國強插一腳,很不道德。若大國主沒有起了這個心,不會輕易放我出海。就是不知,我走之後,大國主會不會又改變心意。”
秦晨風和楚皆點了點頭,秦晨風沉聲問道:“盛爺,不知海國武器……”
“放心,不管是同你們交易,還是同曾家交易,海國武器都一定會在規定時間內運抵這片海域。”盛東昇給了他們一個讓他們放心的眼神,道:“只是這次交易,我們海國準備數年,自然將之看得十分之重,前往南灣而來的全是水軍精銳。若大國主心意已改,你們想要明搶,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盛東昇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