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火紅的太陽在緩緩升起,梅花綠柳把春陽帶給了大地,黃鸝在和煦的*光中歌唱。
“小姐,該起牀了,要不然等一會太太又該來叫你了。”雙霜笑嘻嘻的對着,正賴在牀上不起來的來福說道。
來福睜開眼,嘟起了小嘴,好夢被打擾顯得很不滿,語氣中帶有剛睡醒的嘶啞,說道:“你能不能讓我睡個好覺啊,現在我要不能去地裡看看,又不能去鎮上元風哥那兒瞧瞧,這睡個覺難道也不行嗎?”。
雙霜掩嘴偷笑,“小姐,太太不讓你去鎮上,是爲了你好,這都過去兩天啦,你怎麼還生氣啊,呵呵。”
來福不聽這件事還好,一聽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歐陽元風前兩天捎信來說,胡麻油的事雖然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但是問題不大,最近一兩天也就會開業,她本想去看看,可是何氏說什麼也不同於,她好話說了一大車,也沒有能說服自己的娘鬆口,心裡難免覺得委屈。
“你就別碎碎念啦,我要不是不知道,我娘是爲了我好,只是整體的悶在家裡,什麼也做不了,我遲早要瘋掉,就算不瘋也得大病一場不可。”
“呸呸。”雙霜衝外面呸了幾下,嗔道:“小姐,這是啥話啊,不是瘋就是病的,這樣不吉利,大太太聽到也會難過的。”
雙霜是兩年前被來福救了的孤女,當時雙霜餓暈在路上,來福看到把她救了,之後雙霜爲了報恩,也爲了有個能安身之處,就跟着來福回到了家,做起了她的丫鬟,只是來福卻沒有要她寫賣身契,也就是雙霜現在還是自由身,因此雙霜對來福充滿了,濃濃的感激之情,識來福比她的命還重要,這會也就當然不願意聽到來福這樣說話了。
來福抽了抽嘴角,雖然對於迷信一說,還抱有懷疑的態度,雖然她莫名其妙重生,可是也不能轉變,讓她相信世上有鬼的事,但是有一點她卻認同,那就是她剛剛說的話,要是讓她娘聽到,一定會難過,所以她也不再說這樣的話。
“上次文伯也沒有說什麼時候再來?”雖然不能親眼去看看,可是她心裡還是想多瞭解一些。
雙霜也知道她的心思,便勸道:“小姐,現在太太讓你在家,就是心疼你,不想讓你小小年紀,就操心家裡的事情,你也就順了太太的意吧,歐陽少爺那邊的事情,你也就少過問點吧,文管家走前沒有說,不過他說有事情,就會過來給你說一聲的,再說了,上次文管家來時,不是還給你捎回歐陽少爺,給你寫的一封信嗎,上面不是說的很清楚,鎮上的事情一切都好,讓你安心在家麼。”
來福想起歐陽元風,在信中說的話,上面寫的很詳細,有關胡麻油的事情,都一一的有寫出,可是她心裡還是不放心。
“元風哥是有寫信,可是這件事情很重要,不能有半點馬虎的。”
雙霜也知道這是大事,可是有何氏在前面攔着,又有一些人的胡言亂語,她心裡並不贊同來福到鎮上去,只好好言勸道:
“小姐,你如今把事情託付給歐元少爺辦,再這樣掛三念四,還要去鎮上查看,難免會讓歐陽少爺,覺得你不信任他,這樣反而不好。”
來福明明知道她這樣只是藉口,可是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也不假,便點頭不再提去鎮上的事,梳洗一番,去了何氏的院子。
今兒何氏雖然要到地裡收胡麻,還是親手給來福做了早飯,她心裡覺得沒有答應,昨天來福說想起鎮上的請求,心裡怕來福生她的氣,所以見到來福來了之後,她便笑呵呵的說道:
“娘給你烙了你愛吃的餅子,還給你燒了你愛喝的鍋巴湯,趕緊的做下吃吧,要不然一會就涼了。”
來福看到何氏這樣,心中一暖,說道:“娘,您和爹吃過了嗎,我四姐呢?”
何氏見來福這樣問,知道她沒有生自個的氣,臉上的笑容更多了,笑呵呵的說道:
“娘和你爹吃過了,你四姐也吃過了,她這會正在屋裡學繡花呢,就剩下你沒有吃飯了,你趕緊的吃吧。”
“娘,您今個還去地裡幫忙嗎?”。來福坐下邊吃着,雙霜給她盛的鍋巴湯,邊問道。
何氏也坐在了另一邊,說道:“今兒差不多能忙活完,我想去看看,別再有拉下沒有拾起來的胡麻,今兒緊着幹完,明兒也好到你老孃家,給你舅舅們幫着幹幾天活。”
何氏的孃家,現在也跟着來福家種胡麻,然後賣給季府,近幾年不能說趕上來福家富裕,可是也是村裡屈指可數的人家。
來福接過何氏遞給她的餅子,說道:“娘,咱們家和我姥孃家這樣相互幫忙,本身沒有什麼,可是給咱幹活的那些人,難免會有所怨言,雖然咱們家也不少給他們工錢,可是畢竟當時咱們講的時候,是說給咱們家種地,這樣反而讓他們覺得咱們家出爾反爾,有點不地道的感覺,您這回去我姥孃家,不如和我舅舅們商量商量,看看讓我舅舅們拿邊多情幾個人幫着種地?”
何氏也有這個想法,只是有點猶豫的說道:“你舅舅們倒是,老早就想請人幫着種地了,只是你姥娘姥爺,卻不同意。”
何老頭和何姜氏,一直不同意請長工,說是那樣就和大戶人家一樣,這樣在村裡,會讓村裡人對他們家生分了。只是不請長工,這收胡麻時,正巧趕上農忙時,很難再找到閒着在家的人幫忙,所以每次都得從來福家調人過去幫忙。
來福想了想,說道:“娘,您明兒先給舅舅們說,讓他們先物色人選,等到定下來是誰之後,我去給姥娘,姥爺說。”
何氏笑呵呵的戲言道:“你姥娘和你姥爺可不是好說話的人,你有這把握能說的通。”
來福笑眯眯的說道:“您就瞧好吧。”以前她是沒有時間走姥孃家,所以有心對很疼愛她的何老頭和何姜氏,勸說這件事,也沒有時間,如今她除了在家裡帶着,沒有了別的事,這件事也就上了心。
何氏心中一動,看來福這樣自信的樣子,暗道,沒嘴還真的能成,心裡高興,每次請長工過去幫忙,她真是很犯頭痛的,不禁擡手撫摸着來福的頭,說道:
“那你就去給你姥娘姥爺說說試試吧,能成固然好,不能成也彆強求,要不然反而惹你姥娘姥爺不高興。”
來福答應着,和何氏邊說起了收胡麻的事,邊吃着飯。
吃過飯,何氏就去了南坡地裡幫忙,來福在家卻想閒不住的,她沒有和臘梅呆在屋裡做針線活,而是到院子裡和家裡的丫鬟們,翻曬胡麻杆。
“哎喲,我們的大小姐要幹這活計啊,快快放心,讓二嬸幫你幹,看你的小臉曬的,臉黑了可是要嫁不出去的啊,呵呵。”
如此肆無忌憚的在來福面前說嫁人啥的,雙霜和綠竹心中不喜,也就沒有給她打招呼。
可是她倆個可以不和孫氏打招呼,來福卻不能,起身,立刻道:“二嬸來啊,我娘今兒不在家,到地裡南坡去了,二嬸要是有事,到那兒找我娘就行。”
孫氏咯咯笑着,反而走到她身邊蹲下,邊用手翻曬着胡麻杆,邊看着來福的俏麗容顏,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說道:“二嬸不是來找你母親的,二嬸就來你家幫忙的,現在二嬸地裡還沒有啥活,在家閒着也是閒着,來你家幫幫忙正好,反而你二嬸家,也不向別人家似的,等着收糧食,好種胡麻。”
來福看她一眼,對她的來意瞭然於心,“二嬸,我家現在也沒有啥活計,可讓你這個閒人乾的,地裡倒是有不老少活計,你要是真覺得閒着不好受,就到我家地裡幫忙去吧。”
來福不願意同孫氏浪費口舌,現在村裡人差不多都和她家綁在了一起,簽了合約,一起發家致富,至於簽署合約的內容,則是來福和歐陽元風倆個人商量着定下的,對雙方都有利,也都牽制這對方。
何氏和於海因爲有人胡言亂語的事,這回態度很強硬,說什麼也不和看不順眼的人合作,其中眼前的孫氏就屬頭一個。連於佟氏和老於頭都不贊同。
因爲這,籤合約的那天,孫氏和於老2帶着蓮花來鬧騰,村裡人怕來福家反悔,反而不和他們任何一家籤合約,所以都對孫氏呵斥,於老2一家三口,也沒有敢怎麼鬧騰。可是因爲這是,老於頭覺得對不住於海一家,也就不顧於海和何氏的阻攔,強制搬回了村裡的老家裡住。
孫氏三角眼骨碌碌轉着,笑的諂媚,嘴上說道:“你這孩子,你二嬸反正是來你家幫忙,這到那兒幫不是幫,我就在你家了,這中午飯你也要人多做出來點,我在你家吃了,要是晚上做不完,在你家睡也行。”
來福蹙眉,轉身要走人,既然她打算是賴在自己家裡,那就沒有什麼可給她說的了,“二嬸你請便,我累了要到屋裡歇歇去。”
雙霜和綠竹見來福走,也都厭惡的看了孫氏一眼,起身要跟着進屋。
孫氏看到眼珠子一轉,嚷嚷道:“我家來福進屋歇着,因爲她是小姐,你們倆個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跟着偷懶,哼,趕緊給我回來幹活。”
雙霜和綠竹聽到,氣得臉通紅,正要上前跟孫氏理論。來福在一邊冷冷的看着孫氏,心裡暗哼了一聲,對於孫氏這上不了檯面的把戲,她真的是懶得搭理,可是見她指對着雙霜和綠竹說事,卻不能沉默了,清冷的接過話,說道:
“二嬸,你到我家是來幹活的,還是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