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爲難的要對着何氏張了幾次嘴,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唉”輕輕嘆了口氣,他說道:“來福娘,我去趟老家那邊,過會你看着孩子們喝完薑湯,就帶着孩子們先睡吧,不用等我,給我留門就行。”沒等何氏應聲,他轉身就走了。
何氏看着於海的背影,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出點什麼,憂心想叫住於海問一問,可是他卻已經走到了角門,何氏楞了半晌,直到鍋裡燒的水開了,她纔回過神來,心裡想着,等到孩子爹來了再問問。就把這事先放到心裡,趕緊的張羅着給孩子們做薑湯了。大正月的天還是很冷,何氏怕孩子們回姥孃家,這來回的路上再受涼,讓孩子們喝點薑湯去去寒。
何氏看着孩子們都睡下了,有心想等於海回來問上一問,可誰知於海卻回來的很晚,何氏已經睡着了,到了第二天,何氏有心想問吧,於海卻對何氏說了一句,不在家吃飯了,去老家那邊吃。何氏皺眉要叫住於海的時候,人家已經走遠了,何氏無法也只能在心裡範起了嘀咕,孩子爹這是咋的了?有啥事不能先給她透個話,大清早的就往老家跑,這也沒有聽說點啥呀?
何氏心不在焉的忙活了一個早上,到了晌午於老四的媳婦柳氏卻來了,手裡還領着兩包果子點心,說是她回孃家時,她娘讓她給孩子們拿來的。她嫁給於老四已經三個年頭了,從一個爽利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懷着孕快要當媽小婦人;當年要不是有何氏幫忙張羅於老四的親事,在孃家因爲她倆個不是東西的哥哥橫挑豎攬的,眼看就要成爲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柳氏,得了何氏的眼緣,和媒人一起操心讓柳氏嫁給於老四,柳氏可是真要和她那個有病的娘相依爲命了;因此柳氏娘和柳氏很感激何氏,這過年過節的柳氏回孃家,柳氏娘總是得讓柳氏給何氏的孩子們稍點吃食不可。
何氏趕緊的接過那兩包點心,喊着冬桃讓她趕緊的過來,扶着柳氏到堂屋暖和暖和,她邊叮囑冬桃小心的扶着柳氏,邊看着柳氏的大肚子嗔道:“她四嬸,如今都快要生了,你咋的還不在意哩,這冰天雪地的,你咋敢一個人走那些路到這兒來,咋不讓小叔子扶着你來,真是不知道的輕重。”何氏說着瞪了柳氏一眼接着說道:“你家俺大娘也真是的,這每回都得破費讓你給孩子們帶東西,費那銀錢幹啥?你家俺大娘的身子骨還好吧,這成天的病着,也沒有妥帖的人照應着,我說要不行,你跟俺小叔子一塊把老人接過來吧?。”
柳氏對何氏感激的一笑說道:“大嫂,你別操心了,我娘身子骨還行,我也說想接她來,可是她老是不願意,說是,住的女婿家,大傢伙光笑話。”當時柳氏嫁給於老四之前,就提出了要給她娘養老,於家人也都同意。
何氏也是有女兒的人,怎能不知道柳氏孃的心,這件事上她也不變多說,就又轉話題的嚷柳氏道:“這路上滑滑嚓嚓的,你怎麼這樣不曉事,還走這麼遠的路,來給孩子們送這些吃食,真是的,讓我說你啥好呦?”
柳氏挨何氏的說,也是依然樂呵呵的,“我這不是想您和孩子們了嗎,再說了這不是還得一兩個月纔到月份哩,我知道輕重哩。”何氏說她,她並沒有生氣,相反的還因爲何氏說她,讓她感覺窩心,她知道何氏這是爲了她好,估計要是孫氏這樣,她這個大嫂還懶得磨嘴皮操那心來。
何氏白了柳氏一眼,看着這來都來了,也不好再說她。到了堂屋讓柳氏坐下之後,何氏又讓冬桃麻利的給柳氏熬點姜水去去寒,又問柳氏,是不是冷,要不要拿自個的衣裳披上點。
柳氏笑着拉着何氏的胳膊讓她做的椅子上,說道:“我的好大嫂哩,我要不是個小孩,不就是懷個孕嗎,你不用這樣的小心的,我不冷也不累,你趕緊的坐下吧,我來就想跟你嘮嘮閒磕。”
何氏嗔了她一眼說道:“想跟我說話,就差這一會啊,你不會等我去老家那邊,再和我嘮啊,非得折騰到這兒,這路上要是有個萬一,這可是咋整。”何氏真是有點生柳氏的氣了,她想着柳氏挺着大肚子,在剛下完雪還沒有化凍的路上走,就是一陣的後怕。
可能何氏覺得柳氏是她操心幫於老四娶的,也可能覺得當閨女時,在孃家受了不少的罪;至打柳氏進門,何氏既把她當成妯娌處處提點這,又把她當做自個的妹妹似的護着,有時還把她當成像自個的閨女似的疼惜着;畢竟這柳氏也只比冬桃大不了幾歲;她看着柳氏不懂事的挺着大肚子,一個人走這麼遠的路到這兒,她怎能不生氣不後怕。
正在何氏還要再嘮叨柳氏幾句的時候,家裡的幾個孩子都進來給柳氏打招呼了,歐陽元風和賀智宸卻沒有跟着進屋,歐陽元風是覺得他一進去,還沒等他給柳氏見禮,柳氏就得先慌神的掙着給他見禮,這樣反而讓他不好再進去;賀智宸卻因爲和柳氏不熟,而沒有進去,畢竟他現在住在這兒,除了來福一家,別人也只把他當成外人而已。
來福姊妹幾個按個的給柳氏打了招呼,幾個孩子都很喜歡她這個性格開朗的四嬸,都圍着柳氏摸着她大大的肚子,問這問那的,一會說,四嬸你肚子裡的弟弟妹妹啥時候出來呀,這是弟弟還是妹妹?
柳氏也不煩孩子們圍着她亂問,笑呵呵的同孩子們說了會話,然後看了坐在一邊笑呵呵的何氏一眼,拿起桌子上放的兩包點心,說是,讓來福姊妹幾個拿到裡屋吃去。其實柳氏是想把孩子們支開,有話對何氏說,要不然她也不會大老遠的挺着個大肚子上這兒來。並不是她不顧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她在家聽着主屋裡傳出來的那些話,氣得她在自個屋裡坐不住,纔不管不顧的到這兒找她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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