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鎮上定居的事情定下來之後,來福家忙活開了,現在是給親戚家送信,說搬到鎮上住的事,然後就是忙活着家裡的這一大攤子事。
地裡就按來福說的,託付給於誠夫婦,和如外在外村找的兩個種田好手,幫着看守着,到鎮上之後,於海會時不時的過來看看。
然後就是處理家裡養的雞鴨,賣了一半,一半分給了幾家相熟的人人家。房子就讓於老三家先住着,因爲頭幾年去鎮上做工,最近纔回來和來福家一起種地的於老三家,現在還是住着原先土坯屋,這會住到來福家,於老三倆口子都很高興。
只是最後剩下的魚塘有點麻煩了,賣給別人肯定是不行,因爲劉淵在鎮上酒樓裡的魚,都是用的來福家魚塘裡的,可是要找人管理的話,有沒有這麼一個放心的人,畢竟魚塘不想種地這麼簡單,思來想去怎麼着都覺得不妥,最後還是劉淵找來一個說是,對養魚很有經驗的人管理,來福家這次算是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就只等着看日子搬家了。
劉淵早已經在鎮上買好了房子,並且東西都已經置辦好了,只等着人過去住就好了。爲此於海還感嘆的對何氏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他們家的女婿卻頂一個兒子用,何氏掩嘴笑話他大言不慚。
其實何氏也是這麼想的,看到大女婿和二女婿,倆個人忙緊忙出的,這幾天都住在家裡幫忙,她心裡也是欣慰,因爲冬桃和迎春都懷孕了,何氏怕倆個人再有個閃失,所以沒有讓倆個人來幫忙。
這天大家都在家裡收拾行李,突然聽到院子裡有人說話,來福挑開簾子一看,卻是前天剛來過的文管家,“文伯伯,您今兒怎麼有空來,是油坊那邊有什麼事情嗎?”。這幾天她最掛念的就是油坊那邊的情形,看到文管家她難免多想。
文管家擡手扶着鬍鬚,笑呵呵的說道:“福丫頭,莫着急,油坊那邊沒有什麼,一切都好,你爹在家麼?”
來福眉尖蹙起,點點頭,只要不是油坊出了什麼事,她也就放心了,挑開簾子請文管家進來之後,她便對正在抽旱菸的於海道:
“爹,文伯伯來啦。”
於海一聽趕緊的起身,熱情的請文管家上座,然後問道:“老哥來家有事啊?”
文管家笑着說道:“我們少爺聽說了你們要搬到鎮上居住,他不又事脫不開身,特意讓我帶了幾輛馬車過來,讓你們搬家時用,我讓人把馬車聽到了莊子上,要是搬家的時候,再讓他們趕着馬車過來幫忙。”
於海聽到心裡很感激,有覺得不好意思,因爲上次的事情,讓歐陽元風搬走,他怎麼好意思讓歐陽元風再幫忙,連忙推辭道:
“老哥,我這邊也忙活的差不多了,大女婿和二女婿都在這兒幫忙,到時候都說才家裡叫馬車過來,您還是把馬車讓他們趕回去吧,順便帶我謝謝元風那孩子,他有心了。”
文管家是個成了精的人物,他又怎麼能不知道於海拒絕的原因,可是這件事他卻不能在明面上說,只道:
“老弟,咱們也不是處了一年的交情了,我們少爺的人品,相信我不說老弟也清楚,這點小忙我們少爺肯定是要幫的,要是你拒絕了,讓老哥回去不好交差不說,我們少爺心裡也不好受不是。”
於海一想也是這個理,可是想到何氏,那天晚上對他說的話,他又拿不到主意了,有心想去尋何氏那個主意,可是又覺得這樣不妥,左右爲難的他,最後無奈的應下了這事。
文管家也沒有久待,和於海又說了一會話,就起身說還有事要辦,就告辭了。
於海擔心何氏生他的氣,趕緊去把事情給何氏說了一遍,何氏聽完楞了半天,嘆了口氣,說道:“唉,孩子有心,咱們也不能駁了孩子的面子,就隨他去吧,只是有點,孩子爹,我還是和那天晚上說的一樣,絕不不能變,你也要掌握好方寸纔好。”
於海煩躁的順了順頭髮,“知道了,唉,怎麼好好的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讓我見到元風那孩子,都覺得不好意思。”
何氏何嘗心裡好受,只是她也有她的堅持,“行了,你也別在這兒發牢騷了,還有好多事等着幹呢,你趕緊的忙去吧。”
於海擡腿要走,何氏又叫住了他,“對了,咱爹孃真不打算,跟這咱們去鎮上住啊,聽劉淵說,給咱在鎮上置辦的房子不小,咱爹孃跟過去,有地方住,也方便咱照顧二老,省得到時候兩頭的來回跑,你再去勸勸咱爹孃吧。”她是搬走就不打算再回來,因爲怕遇到孫氏。
於海搖了搖頭,說道:“咱爹孃年紀大了戀家,怎麼同意跟咱去鎮上住,我再去勸也無用,只能等咱們走的時候,多給二老留下點銀兩,然後再拖村裡人的幫忙照顧一二。”
何氏看出這事已經沒有辦法,也不多言,便又收拾起東西來。
日子過的很快,很快便到了要搬家的頭一天,這一整天,來福家都沒有得閒,白天村裡的人一個個的來,說是來幫忙,其實還是不放心,怕來福家撒手不管地裡的事,知道聽到於海和何氏,一再的保證,並且讓他們都種好地之後,纔算是心安的回家了。
於誠夫婦這幾天都在來福家幫忙,今兒也沒有什麼活計,就沒有過來,於佟氏是心裡難受所以,只是老於頭白天過來了趟;於老三和於老四夫婦倆個,都跟着幫活,不過於老三要在來福家走了之後,搬到來福家住,所以今兒沒有過來。於老四倆口子來了一趟,何氏看着這連個倆個人沒少跟和忙活,現在家裡也沒有什麼要收拾的了,便讓倆個人趕緊回家休息去了,因爲明兒他們還得過來,幫忙搬家。
晚上,就只有來福一家人,坐在院子裡,這才感覺到了不捨,來福攬着何氏的手臂,說道:“娘,都怪我,要不是因爲我,您們也就不會到鎮上住了。”她真的感到很內疚,又自私了一回。
何氏笑的很欣慰,知道自己的孩子懂得她們當爹孃的心,她覺得去鎮上住就值得,“你這孩子,就會說啥話,爹孃去鎮上住,是享福去,要不是去受罪,你這是跟爹孃道的啥歉啊,呵呵。”
於海不會說安慰人的話,只能生硬的說道:“你這孩子,別瞎想,你母親說的沒錯。”這會就算是他滿心的不捨,自個親手一點點蓋的房子,這會也不好再顯露出來了。
臘梅倒是沒心沒肺的笑的開心,戲言:“收拾行李的時候,見你高興的那勁,恨不得立馬就搬走,怎麼這會來這一套虛的啦,行啦,行啦,搬走沒有什麼不好的,反正在這兒住着沒有意思,到鎮上多好啊,還能經常的逛逛。”
何氏臉當時就拉下來了,不過眼睛裡卻有着笑意,呵斥她道:“就知道你聽說搬家高興的勁不對,感情你是想出去玩啊,我可告訴你,等到了鎮上你也不能亂跑,知道了麼。”
臘梅也不害怕,衝何氏吐了吐舌頭,託着腮,笑嘻嘻想着明天搬到新家的事情了。
“明兒,來福姥孃家那邊都是誰來幫忙。”於海突然我道。
何氏想了想,說道:“昨兒祺祥來家說,都過來幫忙,我怕孩子們在家,光咱爹孃照顧不來,就說只讓祺祥倆口子來。”
於海點了點頭,道:“正是這個理,咱們家這兩天沒少,讓大傢伙跟着忙活,要不等到咱搬好了家,安穩下來,咱弄幾桌席面,好好的謝謝大傢伙吧。”
何氏也覺得這樣話,就說等搬家之後,找個好日子宴請,這幾天跟着忙進忙出的大傢伙。
第二天,何氏早早的起來,來福和臘梅幫忙烙大餅。這是搬家的習俗,要烙一張很大很大的餅,然後放到鍋裡,一塊搬到新家,在然後等到中午吃飯時,拿出來和大家分這吃。
餅還沒有烙熟,幫忙搬家的人陸陸續續來了,先來的是於老四倆口子,然後是於老三夫婦倆,接着於誠倆口子也來了,何氏問大傢伙有沒有吃早飯,要忙活着做早飯,大家都說吃完了過來的。
男的坐在堂屋嘮嗑喝茶,女人就都到廚房裡幫着烙餅,因爲不光烙一張,還有一些小餅要烙。
日頭升起時,何氏的孃家來人了,何氏的三個兄弟和弟媳竟然都來了,還有何氏的大姐一家。大傢伙又圍着,高高興興的嘮扯了一會,何氏那邊餅子也烙好了。
看了看時辰也不早了,來的人又都是眼裡容不下活的人,三下五除二,就把行禮裝好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