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再次見到歐陽元風,是在蓮花出嫁那一天,因爲蓮花夫家,覺得倆家的孩子都不小了,所以催促着早點成親,何氏這邊也已經,給蓮花準備好了嫁妝,雙方沒有意見,也便把日子早早的定下了。.
雖然說閨女出嫁,一般都不忙活,可是最近來福家水漲船高,來的人卻不比男方家少,幸虧來福家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酒水,要不然還真是有點不好看了。
因爲小柱子去了京城,無法送蓮花出嫁,何氏便請於老三家的小虎和小武,兄弟倆給送嫁。
來福今兒的情緒,有點低落有有點開心,低落姐姐要出嫁,以後見面不方面了,開心姐姐找了個好婆家,看到來接親的三姐夫張俊,舉止大方,說完穩妥還長的俊朗,她是真的爲三姐高興。
當眼光無意間對上歐陽元風看過來的眼神時,她感覺臉一陣發熱,不知道怎麼的竟然,不敢於他的眼光對視,感覺他的眼神此時火辣辣的,像是要灼傷她一樣。低下頭的她滿意看到,歐陽元風因爲她的這個動作,而皺起的眉和擔憂的眼神。
當蓮花穿着嫁衣被小虎揹着上了花轎,當張俊拜別於海和何氏,並保證以後會好好照顧蓮花,騎上高頭大馬,後面的花轎跟着走了時,何氏再也忍不住捨不得的淚水,哭着跑回了屋裡。何氏的大姐和弟媳,還有顧氏和柳氏,都跟着進屋去安慰。
於海心裡也不好受,可是他只是眼圈紅了紅,便就讓着大家去吃席。劉淵和文博都一起熱情的請大家上座。
來福看着熱熱鬧鬧的場面,心裡感覺空落落的,邊祈禱着她三姐能生活的幸福,邊一個人默默地去了後院,她心裡對蓮花真的是捨不得。前世是孤兒的她,對重生之後的家人很看重。
她邊感傷的走着,邊笑道過不了幾個月,也要出嫁的臘梅,可能是因爲要出嫁了,或者是因爲定親的齊虎,在院子裡幫忙招呼客人,她沒有出來。
“福兒”溫柔依然的聲音,突然才身後傳來,讓來福定住了,猛的轉身看到,那個修長的身影離她有幾步的距離,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這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着巨大堅韌的力量。溫柔似水的眼神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此刻他並沒有笑,只是這樣看着她。
來福被這麼看着,心亂了,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可是一句話不說,相互對視着,更顯得不正常,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對自己的心,這時候要是自己有什麼不自然之處,憑他的聰明,一定會發現什麼,從而想到什麼,爲了杜絕這種可能,她儘量笑容自然的,給他打招呼道:
“呵呵,元風哥好久不見,最近好嗎,大家這會都在吃飯,你怎麼沒有吃,反而來到了這兒。”
歐陽元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一閃,說道:“那你爲何來到這兒?”
“呃”來福沒有想到反而被他這麼問,心裡不禁嘀咕道,這是她的家,她想來當然就來嘍。爲了早點打發他走,好讓她的心正常跳動,她找了個理由說道:
“哦,我娘讓我到後院難點東西,元風哥你快去吃飯吧,不然我爹看不到你,該讓人找你了。”
歐陽元風沒有動,他眼神深沉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眼,肯定的說道:“福兒,你是在躲我嗎”
哇靠,不要這麼敏感好不好。來福當然不會承認,笑嘻嘻的說道:“元風哥這是說的啥話,我好好的爲啥要躲你啊,你這話也太好笑了,呵呵。”
“你覺得好笑麼。”歐陽元風向她一步步走來,“我卻不這麼認爲,福兒這個樣子,讓我很傷心,讓我彷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爲什麼福兒要這樣躲着我”
來福看到他走過來,就下意識的向後退,嘴上卻不承認:“元風哥這麼越說越離譜了,要不是知道還沒有開席,我一定會以爲元風哥喝醉了,竟說些醉話呢。”
“福兒,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要躲着我。”歐陽元風不被她的話影響,一定要問個究竟。
來福沒有見過這樣的他,心裡有點發毛,怕他打破砂鍋問到底,“元風哥,對不起我還要幫我娘拿東西,就先走了。”說完,也不等他回答,更不敢看他一眼,橫衝直撞的向後院書房裡跑去。
進來屋關上門,她靠着門上,擡手扶着心口,砰砰直跳的心,告訴她,自己是真的有點不敢面對他,害怕他會追上了,她在門縫中聽了一會,沒有任何動靜,又過了一會,還是沒有動靜,知道兩刻鐘過去之後,她悄悄地打開門,從門縫往外看,哪裡還有歐陽元風的身影。心裡放心的同時,她又感覺到了失落,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爲自己的態度,再也不理她。
一會暗罵自己笨,爲什麼不能自然的,和平常一樣給他說話,一會又否認,在自己知道了他對自己的心思時,她要是能自然的面對她,那她真是也太厲害了。就這樣她在屋裡待了半天,快黑了時,臘梅來叫她去前院吃飯,說客人都走了。
她纔敢出門,有心想問一問歐陽元風走了沒有,又覺得自己這樣太明顯,害怕被臘梅發現什麼。好在走到前院,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來福一家人相對而坐,因爲蓮花出嫁,都沒有心情說話,默默地吃完飯之後,都各自回屋裡休息了。
來福這纔有機會,問正給她鋪牀的雙霜:“雙霜,元風哥吃完飯就走了嗎?”。
雙霜一頓,然後轉過身,好奇的說道:“歐陽少爺沒有吃飯就走啦呀,小姐不知道嗎?”。
“沒有吃法。”來福心裡感覺一痛,“爲什麼沒有吃飯就走了。”
雙霜想了想說道:“當時好像是文管家,來找歐陽少爺,說是有點事情,然後歐陽少爺和老爺打了聲招呼就回去啦。”
來福心裡鬆了口氣,可是接着又提了起來,文管家這時候找他,有什麼事呢,會不會是油坊出了什麼事情,接着又暗怪自己,行事不夠坦蕩,這有什麼,別說她只是偷聽到元風哥對她是心思,就是前世有人當面對她表達愛意,她不是也能坦然面對麼。
輾轉反側過了一夜,第二天好在一切都很平靜,她爹去油坊也沒有慌慌張張的回來。
“娘,這麼多的碗筷可要怎麼分啊?”臘梅面對堆積一塊的碗筷,發愁的問道。
何氏心情還是有點怏怏的,看她一眼,說道:“各家的都不一樣,就先把一樣花色的放在一塊。”
擺酒席用的碗筷都是從村裡,各家各戶的借過來的,今兒就得還回去。
來福在一邊看着臘梅,還是愁眉不展的樣子,掩嘴笑着調侃道:“四姐,這要不用你操心,你犯傻愁啊,嘻嘻,要說起來啊,等幾個月之後,我們家又得要還一次碗筷呢,嘻嘻。”
臘梅臉都紅了,羞澀的呵斥道:“瞎說什麼,沒大沒小的。”
何氏像是不喜歡聽這個話題,怏怏的打斷了說道:“行了,別在這兒耍嘴皮子了,趕緊的把這些分分,下半晌你三叔和四叔就要過來拉走了。”
一天就這樣忙忙碌碌的過去了,來福等她爹回來,仔細觀察,沒有看出什麼,這才確定不是油坊有什麼事情,只是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急着走呢?
第三天是蓮花回門的日子,來福家又一次熱鬧了起來,這一回老於頭和於佟氏也來了,蓮花出嫁那天,因爲於老2幾口子賭氣沒有來,老倆口也感覺沒有那個臉來。這一次老倆口也是挺不好意思,還是來福把老倆口勸來的。
沒有讓大家等多久,蓮花臉色不自然的和張俊回來了,何氏先是打量蓮花,看到她羞澀的樣子,心裡的石頭算是放下了一大半,又見到張俊體貼的小心翼翼的扶着蓮花下來,纔算是真正的放下心。
來福也在一邊看着,看到張俊的這個動作,也是在心裡暗自點頭,這個時候,不同在現代,婚姻不和還能離婚,互不干涉的再找對象,這兒的女子就算是對象,再如何的不好,能將就絕對不會和離,因爲和離了之後對女方沒有什麼好處,反而被人逅病。
老於頭和於佟氏受了蓮花,和張俊的跪拜之禮之後,說了一些好好過日子,又給了倆個人紅包之後,蓮花和張俊有跪拜了於海和何氏,於海和何氏也是說好好過日子的話,然後也給了紅包。
之後就是給於老三和於老四見禮,然後就是顧氏和柳氏,一圈先來,大半個時辰過去了,這時候大家才能坐下來好好的說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