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既然歷盡千般險萬般辱從那個府上出來了,就別在想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了,這裡雖然比不得府上好,可是……少爺,不管您在哪裡,老奴都會跟隨您盡心服侍您的”文管家看着他從小看到大的少爺,眼裡充滿着心疼。
歐陽元風轉身看着文管家輕輕的一笑,卻有一種和他年齡不符的蒼涼的感覺。“文伯謝謝你這些年盡心的保護我,沒有你我不可能活着走出那個府。你說的什麼事我都可以聽,除了回府的事我沒辦法聽,每個夜晚我一閉上眼就會看到我娘臨死時痛苦的樣子。文伯我想起這些,心就會被這不共戴天的仇恨撕咬着,文伯我怎能看着那個府裡的仇人逍遙自在呢”這樣充滿仇恨不甘的話,歐陽元風卻用溫和的話語敘說着。
“少爺您既然忘不了夫人臨終前的樣子,那您爲什麼會把夫人的遺言拋在了一邊,把對您很重要的一塊玉佩,輕易的給了於家的那個小丫頭?”文管家滿臉的不贊同。
“文伯,呵,你還在念着這事呢?”歐陽元風拽着領口裡的紅繩,拉出了一塊給來福的那一塊一樣材質的玉佩“文伯,我知道我娘臨終的時候給我這對玉佩的意義。可你認爲我將來會像我娘希望的那樣用到它嗎?到時候那個府裡的人會放過我,讓我隨心所欲嗎?再說了,比起於家因爲我將來有可能遭受的罪,這塊玉佩又算得了什麼呢?我給來福那個玉佩,只希望有那麼一天,他們能用那塊玉佩保住一家的命”歐陽元風緊緊的攥着手中的玉佩,臉上充滿了歉疚。
文管家遲疑的說道:“少爺,您真的那麼看好於家。真像您和老奴猜測的,真到了那一天,老於頭一家會和少爺您站到一條船上?不會反過來和那邊合謀,陷您與危險?”
歐陽元風無所謂的笑着說道:“文伯,將來的事誰又能料的準呢?”
“那少爺您怎麼這麼信任於家,您可是把您一大半的家當都交到了於家的手裡了?”文管家不解的問道。
“不是信任是佩服,佩服於家不管里正在怎麼刁難也不對他阿諛奉承,這份骨氣很難得。我們現在不正是需要這樣的人來幫我們嗎。至於將來他們是否能對那個府上的威脅不屈服?那就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不過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他們應該有那份擔當。如果最後真是我看走了眼,呵,對他們也不怨,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嗎?人誰能沒有私心?”歐陽元風無所謂的說到這兒一頓,又堅定的看着文管家斬釘截鐵的說道:“可是現在於家既然願意和咱們站在一起,我就對他們一天不疑,想盡一切辦法保他們一家周全”
於家,歐陽元風主僕二人走後,老於頭看着圍着他興奮的雜七雜八的亂問的家人,似下的決心般的說了一句“往後咱們家就依附着歐陽少爺過活了”就止住了他們的問話,又轉頭對他大兒子說了一句“西北坡那塊地就讓來福大姨家幫着種吧”,然後留下一屋子興奮的於家人揹着手出去了。
晚上,“孩子爹,你說歐陽少爺對咱家咋那麼好哩,呵呵,不但讓咱租種他家的地,還給咱來福這麼貴重的稀罕物件”何氏看着睡着的來福脖子上掛的玉佩感激的說到。
於海坐在炕上也慈愛的看着來福,欣喜的小聲的說道:“沒準來福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俯身輕輕的親了倆孩子的小臉一下。
“瞧你,別把女兒吵醒了”何氏輕輕的推了於海一下,讓他離熟睡的倆孩子遠一點,盈盈秋水似的看着於海嗔道:“那咱的那幾個孩子就不是有福的啦?”說到這兒像是想到什麼高興的事似的“撲哧”一笑,對於海驚奇的說道:
“你還別說,咱來福還真說不準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哩,要不怎麼能咋的就入了歐陽少爺的眼,得了這麼個好物件哩。你不知道?呵呵,咱女兒至從歐陽少爺把這塊玉佩掛到她的小脖子上,她啊就用小手緊緊的抓着,像是害怕有人拿走似的,用她那小手拿着這塊玉佩還正過來翻過去的看個沒完。幾次我想拿下了收好想等她長大了再給她。誰知道我一拿下來,她就哇哇的大哭,你說自打咱這孩子落地那天起,啥時聽到她大聲的哭過?我趕緊的又給她戴上,哎,她就不哭了呢,咧着個小嘴衝我嘿嘿直笑,她像是懂得這是個好物件一樣緊緊地抓在手裡,我稀罕的不輕,沒準讓歐陽少爺說中了,將來我們的來福長大了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娃哩。”
於海聽着自豪的說道:“那是,我於海的女兒還能不聰明!接着他就被何氏睛若秋波得瞪了一眼。
於海被何氏瞪的心口發燙,邊脫鞋邊說道:“天不早了,趕緊的睡吧,明天我還得去小劉莊一趟,來福大姨家要是答應了,還得讓他們趕緊的來,這眼看就到芒種了,幾十畝的麥子等着收哩……”外面長夜漫漫,屋裡溫情一片。
“你爹也太偏心了,憑啥讓來福大姨種,不讓俺孃家人種,一樣的親戚咋還兩樣待哩”與何氏屋裡溫情的氣氛相比,西屋裡就有點不和諧嘍。
“跟你說話來,你咋不吭聲,啞巴啦”孫氏嘟囔了半天於老二也不接話茬,她不滿的錘了於老二一下。
於老二認命的轉過身,無奈的說道:“你還懷着孩子呢,咋那麼大的火氣,小心傷着孩子?”
孫氏火氣更勝的氣道:“咋?你還知道我懷着你的種哩。那你咋還知道氣我,你爹讓咱大嫂的大姐家種地的時候,我捅咕着你,讓你給你爹說說也讓俺孃家人種,你咋就熊包了,白白便宜了姓何的那個娘們”
於老二嘆口氣“咱爹說話從來都是一口吐沫一個釘的,咱爹都說出來讓人來福大姨家種了,你還讓俺咋說?再說了,就你那孃家也值得你爲他們張羅?你忘了他們是咋對你和咱家的啦”
孫氏蹭的一下坐起來:“對我再不好那也是我孃家,紅梅的姥孃家,你的岳父家。你憑甚說?”
“是是是,姑奶奶我錯了行不,明天還老些活等着幹哩,能讓我好好睡個覺嗎?白天累死累活的,晚上還得聽你嘮叨個沒完,這一天的人家累不累啊”於老二抱怨到,接着轉身又要睡覺。
“整天的就知道叫累,家裡的那麼些個人都是死的啊?那麼多的活,就苛着你一個人幹呀,他們是幹啥吃的,你不會掂量着幹?傻啊你?”孫氏踹了於老二一腳“你給我起來,不把話說清楚,你別想睡覺”
“我的姑奶奶哩,你踹我沒事,小心閃着你肚子裡我的兒子,家裡這些着活你讓我咋歇着,平時咱爹跟咱大哥比我乾的還多哩,就是小四都比我乾的多,我那還好意思歇着”於老二緊張的坐了起來“說吧,我怎樣說纔算是把話說清楚了”
孫氏看到於老二很在意她肚子裡的孩子,用手摸着肚子聲音平緩了一點“你也別不耐煩,我還不都是爲了咱這個小家,你看看咱家剛得了歐陽少爺的好處,咱大嫂的孃家就跟着沾了光,這要是以後咱家有點子甚好處那還能到了咱?光老大家那倆口子得好處攢私錢,你就不難受?今天連他們的那個小妮子還得了一塊稀罕的玉佩哩,咱閨女得到了甚?論說咱們要沒分家,咱娘就得把那塊玉佩收起來,等到分家的時候再拿出來評分,你看咱娘咋做的,來福就那麼帶着咱娘吭一聲沒?紅梅招了一下那個玉佩把那個熊妮子惹哭了,咱娘就叱叻咱閨女”
孫氏越說越生氣,不由地帶着哭腔“咱的閨女是根草,她何氏的閨女就是寶啦?連着生了四五個妮子才生了一個帶靶的,一樣都是兒媳婦,平啥她就能得了好。她懷孕的時候不讓乾重活,我這好不容易生了咱紅梅這些年了才懷上這個孩子,你娘倒好,不管不問還讓我打掃牲口棚,豬圈。我的命咋那麼苦哎,嗚嗚嗚”
“好啦,好啦,都怨我沒照顧好你行了吧,都當孃的人了,還哭鼻子,不怕把咱閨女吵醒了笑話你呀”於老二沒轍只得抱着她,給她擦着眼淚小聲哄着:“好啦,快別哭了。你說怎麼辦才讓你高興,我就怎麼辦,就是你讓我現在就去堂屋,跟咱爹說分家才搬出去單過,我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你傻啊!現在咋家租了那麼一大塊地日子正要好過哩,憑啥咱再搬出去單過,留着那些好處便宜誰去?”孫氏恨鐵不成鋼的叫道。
於老二遲疑的說道:“那你剛纔說了這麼多是甚意思?”
孫氏氣得拍了於老二一下“甚意思?你沒腦子啊,不會自己想想?”
於老二想了想,陪着小心說道:“媳婦我的腦子沒有你聰明,還真想不出來,嘿嘿”
“你就是個傻帽,成天光知道幹活,俺娘幾個是指望不上你了”孫氏恨恨的說道:“這個家是得分,不過不是咱分出去單過,是讓東屋老大家那一窩子出去單過”
“噢,你說這麼多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不過這,這不好吧,東屋裡的是老大,咱爹咱娘不會同意他們分出去的”於老二爲難的說道。
“那要是他們要分出去的呢,你爹和你娘還攔着?”孫氏眯縫着眼奸詐的說道。
於老二感了興趣,轉身瞪大眼睛看着孫氏問道:“哦,你有法子讓老大他們出去單過?”
“指望你想法子,我等白了頭也等不到有好日子過的那一天,不過咱先說好嘍”孫氏得意的告誡於老二道:“老大一家搬出去的時候,你得跟你爹孃說來福的那塊玉佩也是咱們大夥的,不能讓他們一家得去”
“這回是你傻了吧,我要是提出來咱娘就是聽了,把玉佩要過來了,最後也是咱娘收起來呀,這還是到不了咱手裡呀”於老二不要臉的提醒到。看到來福脖子上掛的價值不菲的玉佩,他也是嫉妒爲什麼不是他女兒得着,他媳婦一說,正好跟他不謀而合。
“我以爲我的心眼就夠多的了,沒想到你比我也差不了哪去,咯咯”孫氏依偎到於老二懷裡咯咯的笑了起來。
於老二沾沾自得說道:“那是,怎麼說我也是個大老爺們,心眼怎麼能比不過你個老孃們多。”
“看把你能得”孫氏嗔怒的看了於老二一眼,接着小聲喃喃道:“怎麼才能把那塊玉佩弄到手呢?”
“好了,這個慢慢再想,天不早了,明天還有很多活要幹哩,睡吧”於老二翻身睡覺了。
“你先睡吧,我再想想……”孫氏聽着於老二打呼嚕的聲音,眼珠子亂轉的磕起了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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