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什麼？”老太婆開口了，嘶啞的聲音帶着一股森冷和莫名的恐怖。
蛇一樣的瞳仁在轉動，好似將周昊鎖定了一樣。
周昊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強行鎮定道：“買一些上次用的符紙。”
老太婆淡淡開口：“三千，不二價。”
一談到錢，周昊就忘乎所以，儼然激動了起來：“你這是黑店，上次我明明租了那麼多東西，外加三張符也才三千。”
“符以外的其他東西，你只是租的，沒有產生損耗，所以租那些東西不值錢，唯有這符值錢，你上次花的三千，等於就是用來買符的。”老太婆耐心地解釋道。
周昊沉默了一會，想了想，確實也是。
“好吧，三千就三千，那你別摻假，上次你就摻假了。”
這次換回老太婆沉默了，過了一會才道：“真符一張五千。”
“啥？”周昊震驚了，這老太婆是赤裸裸的殺熟啊，都不帶掩飾的。
“你這是黑店！”周昊很生氣，正要與老太婆理論一番，一邊掏出了打火機和香菸，點了起來。
“這裡不允許抽菸！”
“你說不允許抽就不允許抽啊。”周昊低着頭，繼續點着。
“我再說一次，這裡不允許抽菸，別讓我說第三次。”
老太婆這一次的聲音森寒無比，就連四周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多。
周昊打了個激靈，這纔想起老太婆的身份，隨即後怕不已。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老太婆時候的場景，這老太婆似乎有一種本事，可以讓周昊忽略掉她的眼睛，這才導致了周昊忘乎所以，頂撞了她。
周昊連忙掐滅了手中燃起的香菸，乖乖的將菸屁股拿在手上放好。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周昊不敢說話，老太婆似乎有些生氣，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老太婆開口了：“做生意是有講究的。”
周昊一愣，旋即老太婆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
“真符我這也不多，單賣確實是五千一張。抽獎的話是五千一次，一次可以抽三張。不過，你這小子上次還價了。我心想着你也抽不中，也就讓你了兩千。”
“上一次，你真的是撞了狗屎運，一般人在那箱子裡幾乎是摸不到真符的，你居然一下子摸到了兩張，我可是肉疼了好久。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周昊是聽懂了。
可他內心卻是瘋狂吐槽了起來。
說好的明碼標價呢？你作爲一個個體戶老闆良心何在？
簡直是喪盡天良啊！
什麼叫抽獎？
你丫完全沒有和我說過，我要知道抽獎，我腦子抽了纔會花三千塊錢。
不過，勞資運氣好，不然豈不是虧得連爹媽都不認識了。
想到這裡，周昊又得意了起來，不過這些話，周昊沒敢說出口。
“行吧，五千就五千吧。”周昊咬了咬牙，有點肉疼地點了點頭。
“那個，這次還能賒賬不……”周昊想起自己銀行卡里只有五千大洋，只夠買一張，又恬不知恥地玩起了上一次的套路。
“……”老太婆。
周昊等了良久，依舊不見老太婆回話，無奈地嘆了氣：“那就先買一張吧。”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似乎是不相信周昊，老太婆反覆叮囑道。
周昊付了錢，拿到了符，內心還是有點激動的。
這可是保命的東西。
周昊正要走，老太婆的目光卻是落到了周昊腳邊的紙箱子上面。
見到老太婆的目光落在了何處，周昊開始緊張了起來。
隨着周昊遇見鬼的次數越來越多，對於鬼的實力，周昊的心中也越發的清楚了。
無論一個人，本身再怎麼強大，就算是拳擊世界冠軍，那又怎樣，與鬼搏鬥中碰不到鬼一切都白搭。
而摺紙術，即便是周昊的一級摺紙術，他所折成的小狗，雖然不能殺死鬼，卻也可以碰的到鬼，將之困住。
老太婆如果是鬼的話，也一定是一隻非常厲害的鬼。
對於這些小狗的妙用，自然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萬一她認爲以後的周昊對她存有威脅，對他心生歹意怎麼辦。
周昊肯定是打不過的，跑也跑不了。
他壓箱底保命的符也是來源於老太婆，周昊要是將符拿出來對戰，對面的老太婆估計能拿出來一大箱子，周昊即便不是鬼，符對他沒有任何效用，但估計靠數量砸都能砸死他。
周昊急的恨不得立刻遁走，可他不是土行孫往哪遁去？
老太婆盯着紙箱子看了半響，隨後擡起了頭，用她那如蛇一樣的目光盯着周昊問道：“你這跟誰學的？”
“自學成才。”周昊辯解。開什麼玩笑，總不能說是PSP掌機賦予他的吧。
老太婆：“……”
老太婆明顯不信，遲疑了一會又問道：“你和我講實話，你師出何門？”
“無門無派。”周昊篤定道。
老太婆沉默了，拄着柺杖的手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周昊看出來她是生氣了，心中緊張的一比。
生怕她一怒之下，顯化原形，將他直接給吞了。
老太婆極力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怒火，可終究還是壓抑不住。
她的柺杖兀地擡起，向着周昊輕點而去。
周昊早有準備，可他卻躲不了。
他的視線中，那根柺杖化作的黑點如一道黑色的流光，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更讓周昊恐懼的是，它好似將周昊全身氣息鎖定住了一樣，他，動不了！
隨着柺杖的臨近，越發恐怖的氣息撲到了周昊的臉上。
龐大、巍然而又恐怖。
他覺得，像是面對着一片世界。
他，即將被一片世界碾碎。
周昊的眼中露出了絕望，這樣的力量，根本無法抵擋。
黑色殘影略過，周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死人。
直到他，察覺自己還能呼吸，腿腳立刻一軟，顛坐到了地上。
“滾！”
老太婆已經轉過了身子，向着裡屋走去，沒有再看周昊一眼。
周昊如蒙大赦，連忙抱起一旁的紙箱子，一瘸一拐地迅速跑向了屋外。
直到跑了很遠，周昊才停了下來。
他的身子依舊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