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生死難定,既然是唯一的機會,周昊又有何所懼?
大不了一死了之,大不了化成飛灰,大不了沒有重頭來過,他也要拉着它一起殉葬!
這一刻,周昊的身上冒出來一股狠勁,一股同歸於盡、悍不畏死的瘋狂!
他瘋狂地奔向怪物,手持那一張燃燒的符,向着怪物所化人臉的口中塞去。
許是這一幕極爲震撼,又或許是怪物沒有想到周昊會飛蛾撲火,亦或者是怪物對自己此時的狀態極爲自信,它沒有躲閃,任憑周昊將符紙塞入了它的口中。
“滋渣!”
“滋渣!”
……
尖叫聲傳來,怪物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它表情扭曲像是痛苦萬分,它咬合着嘴瘋狂扭動,巨大的力道將頭頂的水泥牆震動地顫抖不已,不斷有碎屑落下。
隨後水泥牆上生出一道裂紋,那裂紋咋一出現便如玻璃碎痕般不斷擴大,隨即一聲驚天巨響,整個板頂塌了下來。
灰塵漫天,遮掩了周昊的眼,在那無數碎屑中更是有着一道濃烈的血光隱約閃現着,那是四樓的血水,趁着板頂坍塌的瞬間來到了三樓!
血水滴落到怪物身上,怪物先是一聲驚天怒吼,隨即竟是露出狂喜的神情。
只見,那血水並沒有融噬怪物的身軀,反而在不斷融入怪物的體內,慢慢地怪物身上的血肉竟是紅潤了起來,就好像是得到了什麼滋補一般。
越來越多血水的融入,導致它的身軀不斷膨脹,很快便有一半的身軀衝破了三四樓的那一面牆。
另一邊,周昊早已將手從怪物嘴中抽出,許是符紙的力量,這一次他的手臂並沒有被癌化。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周昊心中生出了絕望。
“嗯……”
血水還在融入,怪物舒服地忍不住呻、吟了起來,它覺得如果它能夠將三樓血水完全吞噬,它便能輕鬆擊敗樓道的那道肉牆。
自打它有意識開始,那道肉牆便是無所不能、最爲可怕無敵的存在。
它畏懼它,害怕它,甚至連見它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而這一刻,它覺得它比它更爲可怕,它將成爲無敵的存在,可以輕鬆碾壓它,並將它吞噬,化成自己的一部分。
強大己身,興奮的它忘記了一些最爲重要的東西。
就在這時,它好似看到了什麼,又好似感受到了什麼,它的臉上露出了害怕!
三四樓中間的那一道水泥牆,本已碎裂的它,竟開始了癒合,這種癒合的速度極快,快地讓它幾乎反應不過來。
它想到了那個恐怖而又美麗的女人,至始至終她纔是這棟樓的主導者!
它開始害怕了起來,它在顫抖,它在恐懼,甚至絕望。
身體上的肌肉記憶,本能地讓它感到害怕。
很快,水泥牆的癒合已經來到了它的身體部位,它有一半的肉已經被牆面完全切碎。
而在這時,四樓血水流入的速度更加快了,甚至連黑煙也已升起,迅速融入怪物的體內。
它們都是被她所殺的,它們恐懼她,但更加仇恨她!
四樓的黑煙、血水不惜融入三樓怪物的身體,它們要與它融合,來一起對付那個恐懼的女人。
隨着黑煙的融入,怪物紅潤的身體開始慢慢變爲黑色,如墨一樣散發着光澤。
血與黑的交融,使得它看起來越發詭異了。
但它同時也變得越發強大,三四樓中間的那道水泥牆,癒合的速度竟是漸漸慢了起來,隨着時間的推移,剛剛癒合的地方更是開始了破裂。
三四兩層怪物的融合,竟是破開了這道牆本身擁有的屏障!
感受着身體中傳來的力量,這一刻它感覺它有了與那位存在一搏的勇氣,它要殺死她,以血生前的仇怨!
在這之前,得先解決掉眼前的這隻螞蟻。
它俯下身子,低頭盯着周昊,目光中露出譏笑。
怪物身上幻化出一道觸手,向着周昊抓去。
周昊閉上了眼,知道事不可爲,他放棄了掙扎。
結果早已註定,今日他必死!
就在這時,周昊耳邊傳來了驚天嘶吼,尚未完全閉攏的眼睛,眼角的餘暉瞥見怪物臉上神情的扭曲,它竟是露出了萬分痛苦的神情。
“滋渣”的尖銳叫聲重新響起,它的身體還在不斷膨脹,但膨脹的速度卻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萬倍。
它在驚恐,它在恐懼,它感受着體內有股不明而又強大的力量如同一顆炮彈一樣在它體內炸開。
它控制不住這道力量,這讓它害怕而又絕望。
“轟!”
巨響如天雷般響起,怪物的身體已經來到了極限,它如一顆氣球般瞬間破裂,無數血肉飛濺,但又瞬間被一團火給吞滅。
周昊只覺耳邊一片“嗡嗡”聲,什麼也聽不見。
隨後他被一道巨大的力量給推了出去,漫天的火光瀰漫,熾熱的灼燒感使得他連眼睛都沒法睜開。
周昊撞在了牆上,劇烈的疼痛使得他的意識一陣模糊。
然後,他感覺自己在下墜,隨後“噗通”一聲,像是撞在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面,他才停了下來。
眼皮子外面的火光還在繼續燃燒,但周昊有種感覺,火光已經離他越來越遠,灼燒感也越來越輕,漸漸地身子底下更是有一股冰涼的感覺傳來。
周昊搖了搖發懵的腦袋,眩暈感稍稍好了些後,他睜開了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牀,其次周昊纔看清了遠方的一些東西。
牀的旁邊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面有剪刀、一次性的皮手套、各種瓶瓶罐罐。
這是一處密閉的空間,像是手術室。
“離開了嗎?”周昊擡頭向天花板望去,熾烈的火光還在燃燒。
只是那碎裂的洞口卻是越來越小。
符紙在怪物體內燃燒,導致了怪物最終的死亡,最後產生的爆炸,讓周昊順利擺脫了三樓的困境。
此時的他已經來到了二樓。
周昊舒了口氣,隨後環顧四周。
牀頭處還有一臺閃動的儀器,屏幕上顯示着生命線,那是一道筆直的直線,證明了病牀上的患者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直線?”
周昊臉色發黑,扭頭朝牀上望去,但見一層白布下面,隱隱有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