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離家

時間又過了半個月,李澈要出院了,封峙和黃瀚文都準備好了車,可是李澈還是和父親一起坐高鐵回了霍州。

李澈感覺自己的身子很虛,老父親做了當歸燉蛋給她吃。家裡新買了兩隻小兔子還有兩條非常漂亮的龍井魚,一盆盆的小多肉長勢喜人,李澈一邊喝着湯,一邊逗着小兔子。

電腦裡放着舒緩的班得瑞的輕音樂,這個時候的李澈就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在自己的世界裡,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她也找回了最爲舒適的方式來排解自己的愁緒。

由於吃不了太油膩的食物,老父親做的都是清淡的飯菜,李澈好久都沒有吃父親做的菜了,這一頓,她真的沒少吃,飯後拉着父親的手去散步,二人也是有說有笑。

雜誌的工作全權交給了凌徵,李澈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一下。這一次,她不在再出門去旅遊,而是在家陪伴自己的老父親。

父女二人每一天養花弄草,練字繪畫,然後一起看看電視劇,又一起下廚做飯,開開心心的過了有半個月,但這一天,平靜得日子再一次被打破。

黃瀚文拎着大包小裹上了門。

“李澈,好些了嗎?我來看看你!”黃瀚文李澈的父親買了好多的禮物,給李澈也是帶了好多的補品。

“我的身子還很虛弱,你又來幹什麼?我說了,我和封峙離婚了,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的事情多,也很忙,別再我這浪費時間了,回吧!”李澈很委婉的拒絕着黃瀚文。

“即景園的房子已經收拾好了,還是你在那個時候的樣子。和我回去,你的下半輩子我來照顧,把叔叔也接上。要是可以我們再生一個小寶寶,我們一家盡享天倫之樂,多好!”黃瀚文憧憬着一個很虛幻的未來。

“你想的真好,可惜,不可能實現了,我們已經錯過了,你用的那些手段我也知道了,雖然有些狗血,但是不得不說,最狗血的手段往往是最能奏效的。所有的男人都不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曖昧。我離婚了,你也沒贏!”李澈擺弄着手裡的多肉,每一盆都是十分惹人喜愛。

“我知道,不過我可以等,等你什麼時候回心轉意了,你就會回到我的身邊的!”黃瀚文無所謂。

“每天圍在你身邊的女人多得是,比我年輕的,比我漂亮的,比我身材好甚至比我功夫好的女人多得是,你就是一天換一個這一年下來,你都可以天天不重樣,爲什麼要再我這麼一個已經離了婚的女人身上耽誤工夫,不值得!”李澈背對着黃瀚文,那些多肉被她緊緊地握在了手裡。

“你這麼一個有文化有知識有思想的女人開口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拿我當什麼了?那不叫愛情,那叫縱慾,我的身體我還想要呢,要不以後怎麼生孩子?我想要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我一定會對他好,也一定會對你好,真的,我們在一起吧,好嗎?”黃瀚文央求着李澈。

“你是真心愛我,還是爲了在黃瀚文這樣的權貴面前彰顯你的能力,我不得而知,但是我要告訴你,我,你就別想了,再過幾年我就四十歲了,真正的人老珠黃了,也沒有什麼可值得你在留戀的了,你要什麼有什麼,就是再玩到八十歲也可以的。”李澈的話語很冷,冷的最可以凍結現場的空氣。

“你對自己就是這麼看的嗎?你有這麼膚淺嗎?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一茬接着一茬,成熟的你只有一個,你要知道,她們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顆虛榮貪婪的心,她們圍着我只是爲了錢,爲了錢,你知道嗎,爲了錢,只要給了錢,就什麼都是好的,沒有錢瞬間就可以從我的牀上滾下去。李澈,你知道嗎,你是唯一一個願意給我做飯,願意給我沏茶,真正關心我冷暖的女人,我盡力過一次婚姻的傷害,我真的需要真愛來撫平我的心,我知道這個時代真情難求,但是我願意努力,真的,我相信我可以再追回你的心,一定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好嗎?讓我證明給你看,可以嗎?”黃瀚文很認真的說着話,儘管李澈一直都沒有回過身來看他,他還是很執着。

李澈突然回頭了,她看見了黃瀚文的眼睛裡散着光芒,她的心微微一動,面對這個曾經不在乎自己的男人,還要不要再給他一次機會。

黃瀚文也是期待着李澈的回答,半個小時過去了,李澈沒有再說一句話,黃瀚文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耐煩,天都黑了,兩人還在繼續對視。

“不用着急回答我,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再答應我!”黃瀚文溫柔地看着李澈。

“你先回去吧,我會給你答覆的!”李澈終於開口說話了。

“好,這段日子我都會住在霍州,就在你家街對面的珩丹上品,你可以到我家來,我們一起住都可以,我生意上的事情已經都安排完了,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就陪着你!”黃瀚文真的就像一個處在戀愛中的小男生一樣,口氣裡都是滿滿地寵溺。

李澈微微揚起嘴角,不再說話。黃瀚文走了,李澈在自己的房間裡能看到黃瀚文選的那所房子,燈是一直亮着的,李澈見了,心裡暖暖的。

“你要是真的決定了要和黃瀚文交往,爸爸也不會反對。你這個歲數了,也經歷了一些人和一些事情,你該知道自己需要需要什麼。人生就是這樣,有的人,平平淡淡,有的人,轟轟烈烈,但無論是那一種人生,都有它自己獨到的精彩。世俗的觀點確實很能束縛住人的內心,但是也有願意和勇於打破世俗的人。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有自己最過人的地方,爸爸相信你是可以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的,不要有壓力,你很優秀,加油,爸爸看好你!”從下到大,李澈都是在父親的鼓勵下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自己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和父親的教導也是分不開的,李澈不敢說自己有多優秀,但至少,她比同齡的一些女人要好得多,如今沒有了家庭的束縛,李澈告訴自己,好好地享受生活。

封峙自己一個人在家喝了好多的酒,一地的酒瓶,他的臉是漲紅的,他的眼睛也是紅的,家裡李澈的東西還在,可是已經沒有了李澈的身影。他很後悔自己那一天的行爲,如果沒有過激的舉動,就算是李澈不和自己說話,哪怕只是遠遠地看着她,他心裡也是舒服的,可是現在,封峙什麼都沒有了,他的李澈再也不會回來了。

“哥,我陪你喝!”月兒端來了一盤小菜遞到了封峙的面前,這盤菜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封峙拿起筷子嚐了一口,“味道真不錯,好吃!”封峙誇讚着月兒,這一次他沒有挑剔菜的鹹淡。

“這是我家鄉的特產,想着做給你吃,卻也沒敢,如今我鼓起了勇氣給你做了這個菜,希望你能夠像喜歡李澈包的餛飩那樣真心喜歡這個菜。哥,李澈那麼絕情的離開你,你千萬不要以此沉淪,你這麼大的一個官,無所謂的。你還有我,我可以陪着你,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哥!”月兒趁勢抱住了處於醉酒狀態中的封峙,封峙沒有拒絕,他安然地握在月兒的懷抱裡,月兒今天的身上散發着極爲迷人的香氣,封峙貪婪的吮吸着這股醉人的香氣,月兒把封峙抱得更緊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封峙,那健碩的肌肉和堅實的臂膀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哥,你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月兒把封峙從沙發上扶了起來,然後慢慢地走上樓,進了臥室。

“哥,今天晚上,就讓我來伺候你吧,我保證,我不會比李澈差的!”月兒開始給封峙脫衣服,這外衣剛剛被脫下,就被封峙伸手給攔下了,“你出去,別以爲你這樣做就可以讓我聽你的,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好感,我也沒有醉,要是不想讓我生氣,不想讓我把你從這個家裡請出去,你就繼續,還有,不要以爲你這樣做就可以掌握我的把柄,也別想着要威脅我,我也不會受你的威脅,出去吧!”封峙坐了起來,剛纔的那些酒不足以讓封峙失去清醒,他看着眼前的這個皮膚黝黑,雖然很骨感,但是沒有一點美感的女孩真的提不起一丁點的興趣,很決然的拒絕了月兒。

“我知道了,哥,我馬上出去!”月兒看着封峙那張嚴肅的臉真的有些害怕了,她最後還是從屋子裡出去了。

封峙一個人靠着牀頭,月光再一次撒進屋子裡,這一晚的月亮很圓也很亮,曾經,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他摟着他最心愛的李澈,一起臥在牀上看着月亮,李澈的肌膚也如同這月色一般,輕輕地撫摸,那觸碰到指尖的絲滑更加的讓他極盡享受。

李澈也是自己在臥室裡看着這同一個月亮,在她看來,這月亮裡的嫦娥就是一個自作自受的虛榮女人,錯過了真心愛自己的男人就活該一輩子在這個極冷的環境裡永不死亡。這就是懲罰。越是在安靜的時候李澈的心裡就越是波瀾起伏,她就這樣的離開了封峙,縱然孩子沒有了,自己心裡難受,可是自己真的就做對了嗎?她會不會也真的錯過了真的愛自己男人?黃瀚文對自己這麼殷勤,真的就是爲了想和自己重歸於好嗎?就沒有什麼其他的陰謀嗎?

她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手機,給封峙打了電話,封峙沒有睡,她也沒有刪掉李澈的電話,“喂,李澈,是你嗎?你現在好嗎?你的身體好些了嗎?藥都吃了嗎?還疼嗎?”封峙一連幾問,瞬間即擊潰了李澈的內心。

“我都好,已經沒那麼疼了,你怎麼樣?”李澈又問了一句。

“我不好,一點都不好,真的,沒有你的家就像一個冰窖,一點溫度都沒有,我已經冷的要凍僵了!”封峙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和李澈說話的機會,但是他的心裡真的難受。

“我明天回潞州拿東西,爸的生日到了,別再瞞着爸爸了,我陪你回去給爸爸再過個生日。”李澈的語氣很平和。

“李澈,別,你把東西拿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家裡一點你的氣息都沒有了,不要,不要!”封峙拼了命的搖頭不同意此時的他就像一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封峙,你聽着,我們已經離婚了,潞州的家已經不是我的家了,日後你的新妻子進了門看見這些東西會生氣的,沒有這樣的道理。”李澈聽出了封峙的哭因,但是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被這個所打動。

“不要,我不要,你不要我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會管我要我了,李澈,不要這麼對待我,我對你真的是有感情的,之前真的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我們好好的過日子,好不好?”封峙說着就哭了。

“好了,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像什麼樣子,時間不早了,睡吧!”李澈放下了電話。

封峙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就開始哭。天還沒有亮,李澈給父親留了一張字條,也沒有打電話給黃瀚文,自己一個人坐車回到了潞州,封峙沒有去上班,他請了病假,李澈拿出鑰匙開門,家裡瀰漫着一股濃濃的酒味,李澈打開了燈,開了窗戶就看見了一地的酒瓶。

李澈把這些酒瓶收進了廚房的垃圾存放處,然後開了冰箱就看見裡面堆了好多帶着辣味的食品,李澈聞了聞那一股味道,都能把她的喉嚨燒開了。

菜板上也是凌亂的放着一些東西,李澈順手就都給收拾了。月兒起來去衛生間,她穿的睡衣機器的暴露,但是身材真的是沒有任何的看點。

“你怎麼回來了?”月兒很不客氣。

“我回來拿東西,然後和封峙去一趟他父親那裡,你就是這麼照顧封峙的?”李澈指着廚房裡的那些東西。

“怎麼了,你不在了,我哥總的吃飯吧,當然是我做什麼我哥就吃什麼,怎麼了?”月兒沒有了之前的客氣。

“你來家裡也有些日子了,封峙什麼口味你不知道嗎?你老家的那些東西他根本就吃不了,還有,他喝了那麼多的酒你也不說勸勸,由得他胡來,身子出了問題你能照顧他嗎!”李澈有些生氣。

“你想照顧他,那爲什麼還要和他離婚?今後我哥過什麼樣的生活,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管的,我不會的,我可以學。”月兒不服氣。

“有些事情你能學明白,有些事情你永遠都學不明白。我不想說我之前是怎麼對你,也不想說你和封峙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你喜歡封峙,就得學會要怎麼去照顧他,呵護他,做不到這一點,你就永遠都不會得到他的真心。你是比我年輕,但是我所擁有的一切你這輩子都不會得到,想要在封峙心中拉近你和我的距離,你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最基礎的就是給他做一頓最合他胃口的飯菜,你是在家裡做了好多的飯,可是你並沒有得知封峙到底喜歡吃什麼,行了,慢慢努力吧!”李澈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發那麼大的脾氣。

“這些你就管不着了!”月兒不屑一顧。

封峙根本就沒有睡,他聽見了李澈的腳步聲,然後就跑下了樓,“你回來了嗎!”封峙看着李澈。

“我回來拿東西,順便到廚房看看,冰箱裡的東西別再吃了,一會兒我去超市買些菜,放在冰箱裡,想吃了讓月兒做,她要是不會就讓她學,實在不愛吃就出去吃,你的胃不好,吃這麼多辣的你也不怕犯病!”李澈的語氣就像老妻一樣說着自己的老夫一樣。

“我知道了!”封峙乖巧的像個孩子。

李澈出了廚房,就直接去了樓上,臥室裡,封峙把兩人的婚紗照有給掛上了,李澈有又拿了下來,她打開衣櫃,自己的衣服都被掛的整整齊齊的,自己的化妝品也是整齊的排列在梳妝檯上,她拉來箱子,把自己的東西都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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