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梅山莊,這是什麼地方,在哪裡,那裡面藏着什麼秘密,魏叔從此消失去了什麼地方?李澈的心裡好多的疑問。
他與那個線人取得了聯繫,打聽隴梅山莊,可是也沒有打聽清楚,李澈給封峙打了電話。
“這隴梅山莊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魏叔說這幾面有很重要的線索。”李澈再和封峙提了這個地方。
“隴梅山莊,我回去幫你查一下,馬上給你回覆。”封峙回了一句。
“還有,魏叔和我說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李澈繼續說到。
“什麼?”封峙問道。
“丫頭死的那天,黃瀚文就在一旁,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救丫頭,而是眼睜睜的看着她一點一點的死去。”李澈和封峙說了實話。
“什麼?”封峙不信,“這都是魏叔告訴你的?”
“是的,魏叔消失了,他走之前給我留下了一封信,心裡面提到了丫頭,魏叔就是再怎麼混,這件事情他也不至於撒謊。”李澈繼續說到。
“還有什麼?”封峙問。
“他還留給我一把鑰匙,我想這應該是和隴梅山莊有關係。”李澈猜測到。
“隴梅山莊的事情我來幫你查。”封峙應允了。
“好了,黃瀚文要回來了,封峙,不管我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李澈最後又說了這句話。
“既然讓你出去了,我就一定會相信你!”封峙的語氣很堅定。
李澈沒有再說話,直接掛掉了電話。
封峙放下電話,心裡特別不是滋味,他怎麼可能不擔心,對李澈的思念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強烈過,其實李澈也沒有有多久,可封峙就是覺得像過了十幾個世紀。
潞州是越來越冷,封峙過冬的衣服還沒有拿出來,他回家打開衣櫃,去找那件棉服,那衣服整整齊齊的掛在欄杆上,衣服的口袋裡還留着一張字條。
“老公,這件衣服穿的時候拿出去晾一晾,我放了樟腦球,味道不好。妻,李澈。”封峙拿下了那件衣服,翻出了那袋樟腦球,然後放到了陽臺上。
封峙握着那張字條,一下溼了眼眶。
‘嗡嗡嗡’封峙的手機又響了,來電顯示,鹿鳴岐。
“怎麼了?”封峙問了一句。
“有新線索了,快來!”鹿鳴岐說了八個字,然後就掛了電話。
封峙也沒有多想,直接就開車到了局裡。
“這是小球球給我的。”封峙一進辦公室,就遞了一個筆記本給封峙。
封峙接了過來,讓後開始翻閱,小球球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字寫的非常的漂亮,而且還畫了很多的畫,還是帶顏色的,整體看上去非常的好看。
“心裡醫生來看過了,不管怎麼做疏導,銘陽還是不肯開口說話,昨天醫生離開後,小球球把這個交給了我,你看看!”鹿鳴岐指着日記。
封峙翻着日記,越看錶情越驚訝。
“這孩子記了這麼多!”封峙越往後翻,這日記的內容越讓人害怕。
“我也沒有想到,小球球能這麼用心的記下這麼多的事情。”鹿鳴岐的臉上沒有欣慰,只有無奈和絕望。
“看來,裘之歐和銘陽的婚姻早就出了問題,他們不想牽連孩子,可是聰明的小球球的還在默默的記下了這一切。”封峙合上了日記本。
“孩子的日記也不能夠完全的可以作爲證據,我們現在需要去找裘之歐了,銘陽如今的精神狀態在持續下去,會真正的患上精神疾病的。”鹿鳴岐繼續說到。
“我們走吧!”封峙收起了孩子的日記本就開車前往了醫院。
醫院裡,銘陽還是那樣傻傻的坐着,裘之歐換了衣服,也重新的整理了自己,看上去精神很多,小球球則還是坐在銘陽這邊,全程和自己的父親沒有任何的交流。
桌子上放着一個已經被氧化的蘋果。
“之歐,你出來一下,我和你說點事情。”封峙推拉門就喊了裘之歐一句。
裘之歐看封峙,依然穩穩的坐在椅子上。
“你先出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封峙的口氣突然間變得很嚴肅。
裘之歐看了一眼銘陽,又看了一眼小球球然後起身給銘陽掖掖被角,銘陽毫不猶豫的就躲開了。
裘之歐來到了病房的走廊,封峙和鹿鳴岐一起看着他。
“過來!”封峙一把拉過了裘之歐。
“這些日子,我們也調查到了一些事情,是關於你的,今天,這裡就是我,你,還有鳴岐,咱們三個既是好同學,又曾經在一起共過事,如今,你雖然已經離開了這個系統,但是,我們依然是好朋友。”封峙的這個開場白很官方。
“你要說什麼?”裘之歐冷冷的問了一句。
“李澈從雲南給我傳過來一份黃瀚文那裡地下賭場股權變更合同,順藤摸瓜,我查到了一個神秘賬戶,這個賬戶的戶主就是你,而且最近一筆進賬顯示是五十萬美金,摺合人民幣三百餘萬元,而且,之前的賬,我們也查到了,總共累計金額已經達到千萬餘元,說吧,怎麼回事。”封峙一本正經,語氣嚴肅的和裘之歐說到。
鹿鳴岐早就已經打開了錄音筆,他們和裘之歐說的每一句話都全部記錄在了裡面。
裘之歐看了看封峙,又看了看鹿鳴岐。
“現在,我們還懷疑,你對你的妻子,銘陽實施家暴。”鹿鳴岐又說了一句。
“我沒有打她,我沒有,銘陽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我怎麼可能打他。”封峙之前說的話裘之歐沒有任何的迴應,單是提到銘陽,裘之歐馬上就給了回話。
“你先不要激動,我們經過了縝密的調查,我們說的所有的話都是有事實依據的。之歐,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對於我們也不要再隱瞞了,李澈現在就在黃瀚文那裡,你早點把事情都說出來,爭取在法庭量刑的時候能給你寬大處理,畢竟,你還有孩子呢。”鹿鳴岐看着裘之歐。
裘之歐點燃了一顆煙,燃起的煙氣全部撲在了封峙和鹿鳴岐的臉上。
封峙就默默的看着裘之歐把手裡的煙一點一點的吸完。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我們都會幫你。”封峙拍着裘之歐的肩膀。
裘之歐嘆了一口氣。
“我們剛到雲南的時候,生活的特別好,銘陽一邊帶着孩子,一邊打理着我們的客棧。”裘之歐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封峙摟着裘之歐的肩膀讓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在外面的律師事務所給人做法律諮詢顧問,空餘的時間,我就到各個景點去給來這裡的有人拍照片,一天下來,收入也是非常可觀。”裘之歐繼續說到。
封峙和鹿鳴岐就繼續聽。
“我沒有想到,銘陽是個做生意的好手,她把孩子照顧的也非常好,客棧更是經營的風生水起看着她從上一段不幸的婚姻裡真正的走了出來,又給了我一個幸福的家,我真的特別滿足。”裘之歐一臉的幸福。
封峙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家裡的收益一天比一天好,掙的錢也是一天比一天多。你們知道,在體制裡是不可能賺這麼多錢的,面對着銀行卡上與日俱增的數字,看着全面開花的客棧,我的心就開始飄了。”裘之歐說到這裡,話鋒急轉而下。
他沉默了一會兒。
“有一次,我接到了一個私人婚紗照拍攝的單子,那對夫妻想着過境到緬甸去,於是我就答應跟着他們一起去了,我的噩夢也是從這裡開始的。”裘之歐的眼神突然間變得有些空洞,他陷入了另外的回憶裡。
鹿鳴岐暗暗嘆了一口氣。
“到了緬甸,那對夫婦的婚紗照拍完了,我打算離開,可是,那個男人說讓我留下來陪他在緬甸轉一轉。”裘之歐有些憤怒。
“然後呢?”封峙繼續問道。
“我跟着他去了一家玉石店,我心裡想着,緬甸的玉石是出了名的,於是就想着給銘陽和小球球帶幾塊回去,我挑了幾塊好玉,付完賬我就要離開,可是那家的店的老闆把我給攔下了。”裘之歐又拿出了一根菸,然後點燃瞭然後慢慢的吸了起來。
鹿鳴岐看了看時間,封峙用眼神告訴他不要着急。
“那個老闆是個中國人,他說,看我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以來點更刺激的。我就問他,什麼是更刺激的。他說,我的這幾塊玉都不是最好的,他們店裡有更好的,希望我能夠買更好的給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裘之歐猛吸了幾口,把自己嗆得直咳嗽。
封峙從包裡拿出了水打開,並遞給裘之歐。
裘之歐一口氣喝了半瓶的水。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然後慢慢說!”封峙看着裘之歐。
“不了,我現在也什麼都吃不下,讓我都說完了吧。”裘之歐謝絕了封峙的好意。
封峙點了點頭。
“老闆說的好玉,其實就是通過賭玉的方式獲得,成功了,一夜暴富,一旦失敗傾家蕩產,甚至鬧出人命。”裘之歐搖頭感慨。
“這是真的嗎?”鹿鳴岐問了一句。
“是真的,那些人都像瘋了一樣,押上全部身家去賭一塊黑乎乎的石頭,一刀下去,就見分曉。”裘之歐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當時銘陽和我商量說要在雙廊再開一家客棧,雙廊的房子不是很便宜,而我又想用全款買下來,於是我就想着要冒風險,當時我也是腦熱,可是我身上的錢不夠,於是就從老闆那裡借了一些錢。”鹿鳴岐繼續說到。
聽到這裡,封峙已經想到了後續的一些事情了。
“那個老闆的錢是從地下賭場拿出來的,也是屬於高利貸,於是你就這樣的中了圈套。”封峙接着裘之歐的話說到。
裘之歐苦笑了好幾聲。
“一個曾經對這些最嗤之以鼻的我,一個曾經在法庭上見證了無數因爲賭博和高利貸家破人亡的人,可是,最後,我卻深深的陷了進來。”裘之歐又拿出了一顆煙。
這時候,封峙直接就奪過了那支菸。
“好了,別抽了。那賬戶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這是封峙最關心的。
“我們事務所也是黃瀚文一手管理的,之前我沒有發現,後來才知道,這裡的每一個律師都和黃瀚文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繫,我已經和他們有些扯不清的關係了,再加上後來,我們一起合作投資了幾個項目,於是就被深深的套牢了。”裘之歐是徹底的沒了聲音。
“你就是押上全部的身家恐怕也償還不起這滾雪球似的高利貸。”封峙說了一句。
“是的,後來,他們就盯上了銘陽和孩子,我是絕對不可以讓他們受到任何的威脅。可是,銘陽還是被他們綁架了,纔有了後來的事情,那次再生孩子,其實也是想着,如果我有什麼意外,還能再留一份血脈以後好陪着銘陽也不至於太孤獨。”裘之歐頓時覺得非常的心酸。
裘之歐停頓了一會兒,“爲了不讓他們繼續威脅我,我只好答應他們的請求,勉強的留住了客棧,卻從此失去了自由。”
“糊塗啊,你也是最懂法律的,你也曾經是知名法官,卻以身試法觸碰了最不能觸碰的底線,成爲了他們木偶,成爲了你曾經最憎惡的那些人的斂財的工具,還差一點讓自己萬劫不復,還連累了銘陽,這個你最愛的女人,她現在神志不清,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恢復正常!”封峙大聲說到。
裘之歐雙手抱頭,“可是他們最後還是將銘陽給綁架了,銘陽在這個過程裡聽到了我的名字,可我卻沒有能力救她。最後,客棧一把火燒沒了,銘陽也成了這個樣子,小球球也在日記裡寫滿了對我的不滿,我好好的一個家,成了這個樣子。”裘之歐哭都沒有聲音了。
“我想,客棧被燒,可能也是因爲黃瀚文想要報復我吧!”裘之歐再次搖了搖頭。
“好在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李澈如今又拿到了關鍵的證據,隴梅山莊,你聽過這個地方嗎?”封峙問了一句。
“隴梅山莊,這是個什麼地方?”裘之歐突然擡頭問了一句。
“你不知道?”封峙問了一句。
“我只負責我這一塊,其餘的,我也不知道,我知道就這麼多。”裘之歐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行,進去再好好陪陪銘陽和孩子吧,明天我在讓人帶你去你該去的地方。”封峙拍了拍裘之歐的肩膀,就像曾經那樣。
過了一會兒,封峙和鹿鳴岐從醫院裡出來。
“他就知道這些?”鹿鳴岐問了一句。
“他沒有撒謊,也沒有必要了,隴梅山莊我們還要繼續調查。”封峙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我餓了,我想吃東西。”鹿鳴岐看着封峙。
“走,我們去吃飯!”封峙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