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瘋了……”她呢喃一般，眉眼裡急劇閃動的情緒，身側的手攥得緊緊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人，若不是親耳聽到，她又如何相信這是他，是那個叫樑琛的人會說出的話……
“如果……如果這樣，能換你放我離開……”她看着他，聲音帶着顫意，卻沒有半絲猶疑，“如果這樣能換你答應放我走，我做。”
他氣極反笑，“爲了能離開，你果然……什麼都肯做是嗎？既然這樣，不如讓我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他說着，身子上前，將她抵在了桌邊，“剛纔未完的事，繼續。”
林糖身子一顫，那種想要躲開的衝動幾乎要壓制不住，可隱隱的，她清楚這或許是她……最後的機會……
她攥着的手緩緩鬆開，淺淺的顫抖裡，擡手……
那人看着她，不放過她絲毫的表情……
她擡起了手，緩緩的，從他身前劃過，最後落在……他的腰帶……
手指顫得厲害，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般……
“如果做不下去就放手，我不喜歡勉強別人。”他說着，抵着她的身子驀地離開。
“別……”幾乎下意識的，她擡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別走……”
他回身，凝着她。
“我不勉強……”她睫毛顫得厲害，抓着他胳膊的手緊緊的。
他目光從那隻手上回到她的臉上，幽深的眸子裡盛過了五年的過往和情緒，被她抓着的胳膊一個用力便離開了她的手，看着她眼裡幾乎離開的慌張，胳膊微轉，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
她抿了脣，將自己所有的話嚥了回去……
“既然那麼想走，就把你的誠意，好好做給我看……”他的話落下，她只覺身子一輕，被帶着轉了個方向……
再反應過來時……
身下已是柔軟的牀鋪……
身上是他驟然壓下的身子……
柔軟與堅硬，妥協與逼近。
“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想……走。”他眉眼微眯，抱着她的身子驟然一個翻身……
她呼吸頓住，下一個瞬間裡，她與他便變換了位置，依舊是一上一下，不過這一次，不是他半撐着身子在上，而是……她趴在了他堅硬的胸膛……
他眼神鎖着她，示意着她，等待着……她的所以“誠意”。
呼吸不穩，她緩緩撐起了半邊身子，擡手，去解他的衣釦……
“先脫你自己的。”他眉眼裡滿是她的模樣，卻融合着冰與火的溫度，他說，“我喜歡先看着你的樣子。”
她咬着脣，那隻顫着的手緩緩落在了自己的衣裙上……
陰沉了好幾天的天氣，終於在這個夜裡，又下起了雪。
在對面的房間裡，樑虹一身白色睡裙，站在門口，死死盯着冷硬的門板，似要通過那門板，看透到對面房間裡一般……
“小姐，快休息吧……”李阿姨在一旁聲音溫溫道。
樑虹驀地轉過頭，只燃了小夜燈的房間，她陰鷙的面色格外駭人，“阿姨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麼？”李阿姨緩了聲音，“小姐是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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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樑虹呼吸急促，眼底猩紅，咬牙切齒一般，“那個女人剛纔……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李阿姨眼神微閃，“小姐……對面，是少爺的房間，您……”
“你也聽到了是不是？”她驀地走了兩步，腳步跺在柔軟的地毯，卻恨不得踩爛了一樣的架勢，“一定是那個女人……一定是那個女人在勾引我哥！阿姨，怎麼辦……怎麼辦……那個賤女人……”
她語速很快，步子也越來越快，李阿姨忙跟在她的身側，伸手要去扶她：“小姐，小姐您不要激動……您聽我說，那是少爺的選擇，少爺看上了那個林糖，您生氣上火也沒有用啊……”
“胡說！”樑虹驀地停下步子，幾乎惡狠狠地瞪着李阿姨，“你胡說！什麼看上了，我哥早就膩了她！把她留在身邊也只不過是不解氣罷了！那個賤人對不起我！她毀了我！我哥不可能還要她的！不可能……不可能！”
縱然是李阿姨，也被她眼底的瘋狂嚇到了一瞬，“小……小姐，好好好，不可能，不可能……”
李阿姨小心的擡手，在她背上安撫性的撫過。
樑虹像是感覺不到一般，她眼神裡各種情緒極快的閃過，“不行……”她驀地轉身。
“小姐您要去哪？”李阿姨拉住她。
“我要去把那個賤人拉出來……我不能讓她跟我哥一個房間！不行……”
“小姐啊，您不要犯糊塗啊，”李阿姨擋在她身前，“少爺即便在疼您，您也不能這麼幹涉少爺房裡的事啊，這……今天是您住在這裡了，您不在的時候呢？到底是少爺的女人，少爺到底是您兄長，是您哥哥啊，這種事您怎麼好插手……”
“不是！”樑虹像是被刺激到一般，精緻的眉眼變得扭曲起來，“她纔不是我哥的女人！他是我的哥哥！我一個人的！”
李阿姨驀地呆住，這樣的樑虹，她印象裡溫婉良善的虹虹小姐，果然是因爲……在生病的緣故嗎？
注意到李阿姨的異常一般，樑虹扭曲的面色緩緩隱了去，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表情，“阿姨，你也知道的，知道那個女人對我做過什麼……阿姨，你要站在我這邊的，你要是也不幫我了……我哥已經被她迷惑了，我真的不知道……以後怎麼過了……”
看着她脆弱的樣子，李阿姨面上的表情逐漸被心疼所替代，她緩了聲音，“好，小姐，您放心……阿姨站在你這邊，永遠站在您這邊……啊，不要怕了……”
樑虹眼神閃動得厲害，“那……阿姨，您再幫我，幫我一次……好嗎？”
李阿姨看着她，點了點頭：“哎，小姐，阿姨幫，阿姨幫你……”
……
這些林糖並不知道，即便知道，她的神智也已然顧不得這些……
這個男人，這個箍着她，壓着她，對她做着世上男女之間最親密之事的男人，樑琛……
“疼嗎？林糖，疼嗎……”
濡溼又溫熱的氣息裡，他咬着她的耳朵，即便是這種時候，他的聲音還殘存了一半的理智，看着她疼，看着她疼得皺眉，脣都咬破了卻悶聲不肯叫出一聲，看着她在他身下，在他進入的一瞬，身子止不住的顫，他眉眼死死凝着她，看着她的痛苦和隱忍，眼裡的火交織燃燒着……
“記住這種感覺。”他聲音低低，聲音從地底升起一般的沉和重，“就算是疼，也給我記得，是誰讓你疼……林糖，這個世上，除了我……再沒有其他人可以這麼對你，你的第一次是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
她眼淚迷了眼，模糊的視線裡，過去與現在的他迅速交織在一起，他的話，像隔了無數悠長的歲月和想念，不甚清晰，卻是真實存在……
衣衫除盡，他額頭有汗滴落下，滴在她的身上，順着洗白的肌膚滑落消失……
樑琛，樑琛……
阿琛……
她咬着脣，感受着他的體溫，承受着他的動作……
她知道，過了今夜，她或許永遠不再是從前的林糖，過了今晚，她與這個人的關係……
或許會更加複雜……
可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樣的選怎到底是對是錯，或許只是彌補了自己心裡最後的愧疚……
阿琛……
她的阿琛……
這個夜裡，涼城下了近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雪，雪下得簌簌，很快在地上積了起來，從薄薄的點點雪色，到鋪天蓋地的白色……
時間在這一片白色裡，緩慢而淵長的流逝，小木屋的房間裡，暈黃的夜燈，一夜未熄。
……
第二天，早飯時間已經到了，林糖房間的門卻始終不見打開。
樑虹的目光不停朝那邊望過去，“孫媽，時間不早了，要不要去叫下我哥？”
孫媽輕咳一聲，“虹虹小姐，我看要不您先吃飯吧，少爺那邊……現在時間還好，還好。”
李阿姨看樑虹一眼，也道：“對，小姐，您先吃飯吧，少爺要是起來，知道您沒按時吃藥，又該擔心您了。”
樑虹在兩人的目光裡，神色裡些微的僵硬緩緩隱了去，道：“嗯，好，謝謝孫媽和阿姨。”
說着，便朝着飯廳而去，但還未走到飯廳，就聽到了敲門聲，她腳步微頓，孫媽道：“我先去開門，虹虹小姐稍等。”
樑虹點點頭。
孫媽開了門，門外卻是樑琛的秘書，昨天來過，孫媽還有樑虹都認識的。
“孫媽您好，請問樑總是否還在這裡？”
“少爺還沒起來，秘書小姐這是？”
“哦，是這樣的，昨天我離開時，樑總吩咐我今天一早將這份文件帶去公司說要加急處理，但公司那邊一直不見樑總，樑總的手機也打不通，所以我趕來這裡問問……”
“加急文件？”樑虹的聲音從孫媽身後傳來。
那秘書忙點頭：“是的，樑小姐。”
樑虹眼裡迅速閃過什麼，她道：“既然如此，你先進來等下，我去叫我哥……”
她忍受不了了……
再也無法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