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下的潼關城並沒有因爲這樣的雷雨天氣,而顯得有些冷清,反而在這樣的雷雨之下,街坊四鄰的那些潼關城的居民們都在邊軍長官的帶領下,來到了城北便的鐵閘門旁邊,下午時分士兵挖掘出來的水渠已經聚滿了水,而旁邊一個大水池的周圍也已經站滿了人。
那些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樣的盆子、水桶,一個接着一個的用盆子開始挖着水池裡面的水,然後向着離這裡尚有二三十丈外的東門雲去。
雷雨天氣,狂風肆虐,使得整個潼關城裡面顯得不再那麼的平靜,一陣暴雨傾盆而下,須臾之後,便開始漸漸的停歇了,原本狂風大作,雷雨傾盆的天氣,一瞬間變得有些清明瞭。
喬俊成站在城樓裡面,看着眼前天空之中已經漸漸停歇的大雨,在身旁士兵的攙扶下,慢慢的來到了城牆邊緣,看着漆黑的夜色之中,地面上偶爾還能夠反射出來的微弱的水光,喬俊成沒有說話。
身邊的那個士兵辦起了一塊大石頭向着城牆下面扔了下去。
石塊落地發出一陣聲響,不過那真聲響確實有些沉悶,沉悶過後,便是石塊濺起旁邊的一出誰哇而發出的有些清脆的聲響。
喬俊成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對着身邊的那個士兵,說道,“這場雨才下了三四指,地面上估計還不行呢,也不知道現在的天,還下不下啊?”
身邊的那個士兵則是慢慢的搖了搖頭,對着喬俊成說道,“現在的天空還是比較陰沉,估計還會下吧!”
聽着身邊的這個士兵說出來的樂觀的話語,喬俊成的心中並沒有過多的歡喜,而是擡頭看着漆黑的夜空之中,心中卻在慢慢的思量着,這樣的天空還會不會下雨呢?
可是,喬俊成的思考,就連喬俊成自己也給不出答案。
而身邊的那些民夫則是繼續的向着遠處的城牆外的地方潑灑着第一波剛剛運過來的水。
從盆子之中潑灑出去的水,在空中激盪起水花,發出悅耳的聲音,然後落地,迅速的建起了地面上那些殘存水窪裡面的水花。
夜色之中,空中的毛毛細雨還在慢慢的下着,不過,卻是連衣服也染溼不了許多,喬俊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范曄快步的跑到喬俊成的身邊,說道,“鎮統,這樣下去,也不知帶行不行啊,剛纔的那一陣雨水,看來還是不理想啊。”
說着,范曄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喬俊成轉頭看了一眼身邊城樓上那些忙忙碌碌來來回回的民夫們,心中微微嘆口氣,即便是這些民夫們此時此刻再累,也沒有辦法啊,所以,喬俊成還是對着面前的范曄說道,“老範,你先去休息,我在這裡看着,明天你們還要指揮戰事呢!”
范曄則是搖了搖頭,對着身邊的喬俊成說道,“鎮統,你的傷勢還沒有好呢,這樣熬夜是不行的,還是你去休息吧,我們在這裡能夠行的。”
范曄停頓了一下,對着面前的喬俊成說道,“再說了,只要今晚的事情辦得好了,明天那些聯軍士兵還說不好開不來進攻呢,所以,鎮統,還是你去休息吧!”
喬俊成則是臉色一陰沉,對着身邊的范曄說道,“這是命令!趕快去休息!”
范曄詫異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喬俊成,有些不解瞞不過,也便沒有過多的說,只是慢慢的說道,“鎮統,那你小心一點,晚上容易着涼,穿厚一點!”
說着,便對着身邊的喬俊成施了一禮,然後哦組了。
漆黑的夜色之中,整個潼關城並沒有如同是這漆黑而又寂靜的夜一般寂靜下來,而是顯得有些忙碌,那些民夫門從夜幕將領之後,便開始了幹活,在城北的鐵閘門那邊運水,運到東門這邊,潑灑到城門外面的那片區域,然後接着返回去。
整個夜,便一直重複着這個工作。
將近半夜的時候,天空中的雨水再一次的大了,不過,這一次的大卻是相對於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夜的雨而言,不過,相對於剛剛入夜時候的那場雷雨卻是還有些不同。
即便是這樣,喬俊成的心中還是有一些滿足,雨水一直下到丑時末的時候,這樣的連綿不止,使得喬俊成的心中有些爽快,所以,還是讓那些民夫們回去了。
夜,漸漸的變得寧靜了。只餘天空之中依舊顯得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着。
……
……
第二天一大早,范曄和秦宣便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城牆邊緣,想要看看城牆外面的那片區域的情況。
待到他們來到了這邊之後,看着城牆外面的那片區域的情況的時候,他們頓時高興的歡呼起來了,雖然,城牆外面的那塊區域有的地方顯得更加的泥濘,有的地方卻是並沒有那樣的溼,但是,眼前的情況也讓范曄和秦宣的心中放下了一塊石頭。
這樣的情況,眼前的那些聯軍士兵想必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來到這邊了,所以,秦宣和范曄還是高興的來到了城樓裡面。
而喬俊成也剛剛吃完早飯,看着面前的這兩個露出歡快笑容的下屬,也是笑着說道,“怎麼樣啊?昨晚我還沒有看呢。”
范曄則是迅速的說道,“這情況不用說,很是好,我估計那些聯軍士兵最起碼三五天之內是不會進攻潼關城了,那些地方估計單單是士兵就不是那麼容易的進攻的。”
喬俊成笑了笑,看着面前的這兩個人,然後說道,“今天,就暫且讓那些百姓們好好的休息休息,從明天開始,繼續讓那些百姓們開始向城樓這邊運水,這些水,暫且就顯出存在城樓上,找一些大水缸,到時候,等城外面的那些泥濘路漸漸的開始幹了的時候,繼續傾倒,這樣下去,那些聯軍士兵可就真正的倒黴了。”
范曄則是撫掌大笑起來,對着面前的喬俊成說道,“鎮統你這條計策真的很高明啊!實在是高啊!”
說完,屋內的諸人都大聲的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喬俊成則是對着面前的范曄說道,“趁着這幾天,那些聯軍士兵因爲天氣原因並不能來進攻潼關城的時機,你親自帶一些人馬出城去徵發臨近府州縣的府兵、城防司士兵以及民夫,要儘快,五天之內,你一定要回來!”
范曄也知道雖然這能夠擋得了一時,可是也不能夠長期以往的下去,所以,還是要徵發更多的士兵纔是上上之策,所以,也變很快的應道,“鎮統你就放心吧!”
……
……
一連好幾天,正如喬俊成當初猜想的一般無二,整個潼關城外的那些聯軍士兵沒有再來進攻潼關城了,最多隻是前來潼關城這邊打探打探消息罷了,看着眼前的那一片敬酒還沒有被徵發幹了的溼漉漉的區域,只能夠對着面前不遠處的那座巍峨的潼關城小而無語了。
外面的那些聯軍士兵也只能夠這樣,而城內的喬俊成則是繼續的指揮着嚇唬的那些民夫們天天白天運水到城樓上,而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傾倒下去,使得地面重新變得有些溼漉漉的,而永遠不會幹,而城內也終於成平了數日之久。
此後第六天的時候,遠東王韓東再一次的傳來消息稱,還有一天的形成精要度過黃河,到達府谷縣城,而之後便會加速,並且告訴喬俊成說,過了府谷縣城之後,邊軍便會兵分兩路,一路有齊陽帶領,騎着快馬,晝夜形成八百里,加急向着潼關城趕來,另一路則是比之於齊陽所部相對來說比較慢。
而喬俊成也給韓東回了一封信,說明了這潼關城的近狀,讓韓東放心。
范曄在潼關城附近方圓二百里的地方,也總共招募了三萬人,這些人之中包括一些民夫還有城防司的士兵以及一些府兵。
不過,喬俊成卻是再一次的命令范曄接着出城,向着距離潼關城更遠的地方徵發民夫,前來這邊。
有了這些力量的加入,整個潼關城的局勢顯得有些舒緩不少,而對面的那些聯軍士兵則開始慢慢的對着潼關城進行了試探性的進攻,不過,這些試探性的進攻卻終於因爲城牆邊緣的那片區域的泥濘不堪,而嚴重的影響了那些聯軍士兵的形成,到最後,終究還是無功而返。
……
與此同時,遠在薊州的魏翔所部也在高唐、武定那邊擊退了第一波乾果黃河的魯王陳世忠所部士兵,不過,第二部卻也已經正在渡河之中,魏翔帶領着黑騎軍士兵迅速的封鎖黃河北岸,使得那些魯王士兵並沒有可趁之機渡過黃河,剛剛靠近案邊,便已經被魏翔所部士兵迅速的擊退,這樣反覆幾次,陳世忠終於有了一絲厭煩,可是也沒有辦法,只好收攏所部,退回到了黃河南岸,繼續觀望着對面的那些黑騎軍所部,而心中卻是毫無章法可循。
陳世忠派自己所部士兵沿着黃河來來回回的行進着,可是終究還是找不到一個很好的渡河地點,這樣的情況時的陳世忠不得不派人前去汴京和劉希義進行談判。
……
……
遠在汴京的皇宮之中,這一天卻顯得有些熱鬧,御書房之中的劉希義坐在那裡,雙手撐着腦袋,雙目無力的耷拉着,整個御書房卻顯得死一般的寂靜,周圍的那些內侍們此時此刻也沒有說話。
面前站着一個人,那個人卻是有些堅毅的站着,眼睛卻一直看着對面在書桌後面坐着的劉希義,顯得有些傲氣凜然的感覺。
旁邊卻做着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前去幽州,給韓東進行封賞的帝師、禮部尚書王凱恩,此時此刻的王凱恩也是無力的耷拉着頭,坐在那裡,沒有說話。
御書房裡面的寂靜繼續蔓延,而那些內侍們則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低着頭,看着面前的這些人物。
御書房內的寂靜,甚至連掉落一根繡花針也能夠聽見。
許久之後,劉希義慢慢的用着許久沒有說話而顯得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劉希義說話,卻仍舊沒有擡頭,繼續雙手撐着頭,閉着雙眼。
對面的那個人看着面前的劉希義,雖然劉希義並沒有擡頭,但是,緊閉着的眼睛,眼皮卻在急速的跳動着,這使得這個人的心中有了一絲小小的得意,看着面前的劉希義,然後慢慢的回答道,“這個問題,你可以詢問王老大人,想必他也十分清楚!”
這一次,劉希義迅速的擡起頭,看着身邊不遠處坐着的王凱恩,眼神之中透露着一絲疑惑,甚至是一絲期盼,依舊是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老師,這……這可都是真的?”
王凱恩在心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那個人所說的事情,雖然有些驚世駭俗,可是,從自己當初的所見所聞可都並不是空穴來風的,而是有根有據的,這樣說,其實也並不算是爲過。
可是,關鍵的是王凱恩的心中也是知道劉希義的難處的,所以,此時此刻讓王凱恩來回答這個問題,確實是有一些難爲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迎合那個人所說的,還是來解答劉希此時此刻內心深處的不解呢?
過了一會兒,王凱恩輕聲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低着頭,慢慢的說道,“這……算是吧!”
說完這一句話,王凱恩到的聲音像是蒼老了許多一般,有些低沉的低着頭,沒有在說話了。
而原本眼神之中還有些期盼之情的劉希義則是有些渙散的向着椅子後方靠了過來,雙手建甌無力的垂了下來,有些不解的思考着爲什麼會是這種情況。
雖然,以前自己也曾經想過,可是,現在這樣說……卻是有一些讓自己不知所以的感覺。
御書房內的寂靜再一次的瀰漫開來,使得整個御書房內的衆人們此時此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許久,劉希義緩緩的坐直了身子,視線慢慢的擡了起來,看着面前的那個人,再一次的問道,“你說我應該……怎麼選擇?”
那個人淡淡的笑了笑,對着面前的劉希義,說道,“當然是跟着我們,現在這是大勢所趨,我想陛下也不是不知道情況的人,所以,也會很明智的選擇的。”
聲音有些平淡,像是漫不經心的說出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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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漫不經心的話語聽在劉希義的耳中,卻是像經過了說不上來的打擊一般,讓劉希義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劉希義對着面前的那個人,慢慢的點了點頭,說道,“可……”
“報——”
一聲有些高亢的聲音打斷了劉希義的話,而劉希義也迅速的站起身,看着外面,心中有些說不出來的以爲,不知是歡喜,還是有些掃興,不過,即便是內心深處在糾結,在掙扎,此時此刻的劉希義還是有些嚴肅的對着外面大聲的說道,“進來!”
外面一個人有些踉踉蹌蹌的進來,對着面前的劉希義,有些哆哆嗦嗦的說道,“陛下,有……人來找。”
說着,面前的那個侍者看了一眼身邊的那個自己並不相識的人。
劉希義輕輕的點了點頭,對着面前的那個侍者說道,“先讓他到養心殿侯着,我即刻就去。”
那個侍者應了一聲,便慢慢的退出去了。
而劉希義則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王凱恩,然後對着面前的那個人,慢慢的說道,“你現在這裡,我過一會兒就回來。”
說着,劉希義在內侍的服侍下,慢慢的向着外面走去。
而王凱恩也會意的開始和那個人說起話來了。
劉希義走出御書房,緩緩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向着養心殿快速的走去。
養心段之中的那個人,劉希義卻是相識的,這個人是東邊魯王陳世忠的部下謀士司徒宇,先前的時候,曾經來過這裡一起商議過兩家何談的事情。
而此時此刻看着面前的司徒宇,劉希義確實有些納悶。
面前的司徒宇看着劉希義進來,便立刻行禮。
劉希義擺了擺手,對着面前的司徒宇說道,“不知司徒先生遠道而來,所爲何事?”
其實,今天這司徒宇的到來,還是讓劉希義接了一大困惑,所以,此時說話便有些客氣了。
司徒宇則是看着面前的劉希義,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笑着對着面前的劉希義說道,“其實,我幾天來這裡,是想給陛下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好機會?”劉希義笑了起來,這麼好的機會,你們怎麼會不要呢?讓給我?這麼好?劉希義可是沒有認同,看着面前的司徒宇說道,“難道司徒先生如此之好,不知是何好事啊?”
司徒宇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劉希義,繼續說道,“這件好事,也不是胡說的,其實,我說的這件好事是指我是來遊說你的……”
“遊說?”劉希義微微一怔,看着面前的司徒宇,有些不知所措。
“對,就是遊說!”司徒宇重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