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紛揚揚下了一整天了,韓東站在門前看着落了一院子的雪花,依稀記得那也是一個冬天,也是下着大雪,初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在那寒冷的冬天度過了剛來這個世界的時間,過完年才意外的進入遠東軍校學習,轉眼間已經四年了,時間飛逝,如流水般逝去,一切卻恍然如過眼雲煙,依稀還在昨天。
這幾天,上級對於自己的訓練計劃已經做出了表態。前些天,先是五營的管領王海來看這裡的情況,看着這數日未見的一隊已經有點變樣了,甚至還誇獎了韓東,這讓虛榮心極度旺盛的韓東頓時心花怒放。
今天上午,協統趙青峰把自己叫去還專程囑咐道,要繼續實行下去,如果實施的好,還要逐步在全五協實行,這頓時讓韓東美了半天。對於這幾日,劉淵、王海、趙青峰的讚揚,韓東終於認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其實還真有可能好好生存下去的,自己還有些本事的。
剛來這裡上任時,對於自己是否有能力勝任還有些擔心,現在眼看着自己制定的計劃取得成果並得到領導的青睞,擱在誰那不興奮啊?
這幾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而且今天是除夕夜,春節到了士兵們都出去玩了,對於士兵們難得有些休息的時間,不過正直特殊時期,誰也不能保證喪氣的部隊什麼時候攻到這裡,於是還是讓士兵們提起了精神,沒有讓他們過分玩鬧。
韓東看着這下了一天的雪,轉身回屋穿了件大衣,取出斗笠戴上,便向外走去。
五協的營地中,一個人影來到了營地中的一個角落,看了看天色,放出手中拿着的信鴿。信鴿“撲棱棱”飛向天際,在這大雪紛飛中瞬間已經飛遠了。那人看了一下大雪紛飛的除夕夜,感嘆了一聲,沒有說話,又消失在營地中。
將近年關,路上行人已漸漸有點多,絲毫不擔心敵人將要進攻,因爲這是新年。
看着路上那些行人,韓東拉了拉斗笠遮住整張臉,緊了緊衣領,繼續走在大街上。
寒風捲着雪花,吹得飄飄灑灑,捲上無數雪花吹春節將要來臨上高高空中,復又卷落地上,終於被一輛馬車壓過,站在車輪上終結了飛上空中的夢想。
“韓東?”一個聲音突兀的想在韓東耳邊,韓東擡頭看着周圍。
“韓東,還真是你?”一個人頭從馬車內伸了出來。
韓東看着馬車,那是司馬平,他還記得剛來這裡是就是在那裡登記的,而且也是自己第一次行賄受挫的地方。韓東當然也不會忘記。“司馬管領,啊,錯了,司馬協統,”韓東看着司馬平肩章已經變成了協統,才恍然記起當初小六子和自己說的,這司馬平在那位子上的時間也夠長了,快要升職了,看來還真兌現了,“恭喜恭喜,司馬協統高升啊。”
“你小子還在學拍馬屁那些招呢?”司馬平聽着韓東說的話,應道,“來來,上來,外面冷。”
韓東看着司馬平叫自己上車,便連忙拒絕道,“屬下怎敢和協統大人坐一輛馬車?”
司馬平看着韓東這個樣子,好不生氣,笑着說道,“讓你上來你就上來,廢什麼話?”
看着司馬平熱情的樣子,便沒怎麼推辭,隨即上了馬車。
馬車也不是很大,但比起外面寒風凜冽,實在是好了好幾倍。
馬車行駛在道路上,搖搖晃晃的讓韓東在司馬平面前有點不自在。
司馬平看着韓東,欣慰的說道,“你小子還行啊,我都聽說了你的一些做法了,還可以。”
聽着司馬平似乎在誇自己實行的一系列措施,不由有點懷疑這消息傳播的速度可真快,連軍部司都有人知道了,便連忙客氣道,“司馬協統說笑了,一點雕蟲小技,何上臺面呢?”
“這話你可就錯嘍,”司馬平看着韓東笑眯眯地回答,“實話和你說吧,我這次是升任軍訓處協統,軍訓處管理全鎮的軍訓事物,還參與軍部司會議,這次我正在和鎮統大人商量你的訓練計劃的事。”
聽着司馬平的意思,似乎是鎮統大人都知道自己的事了,似乎自己幹得還可以啊,不覺在心底笑開了嘴巴,“其實也沒什麼的。”
司馬平看了一眼窗外,讓車伕停了車,便帶着韓東一起下車。這是一家小酒館,裝置簡樸,周圍人羣亂糟糟的,活像是一個大雜燴的地方,三教九流無所不有,韓東不禁有點詫異地看着司馬平。
看着韓東疑惑的眼神,司馬平說道,“我請你喝酒。大冬天的,喝點酒暖暖身子。”
聽着司馬平的話,真是喝酒來這裡,看來這司馬平還真是清廉到了積極點,只有這種小酒館才比較便宜,換句話就是不超出司馬平的消費範圍外,不過對於韓東來說這不算什麼的,在哪裡不是一樣嗎?“沒有,我只是在想大人怎麼會請我來喝酒?”
“也沒什麼,就是看咱們這些個人,實在是沒事幹了,就想來這裡喝點酒,”司馬平想酒保叫了點菜,上了兩壺酒,繼續說道,“本來吧,我也是想來和一點的,誰知還遇見了你,就一起來喝點。”
韓東聽着司馬平所說的,似乎還有什麼心事,還是什麼的,總有點怪怪的感覺,“大人,怎麼不在家陪夫人呢?”
司馬平看了一眼韓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說道,“其實吧,我一直就沒娶。”
聽着司馬平這話,韓東不禁有點疑惑,這又不是後世,男權社會難道娶妻還這麼難?“大人,這是?”
“算了,不提那些事了,”司馬平端起酒杯,向韓東說道,“來,幹一個。”
韓東也沒推辭,直接和司馬平碰了一個,幹了。
司馬平也沒怎麼說話,似乎是韓東問那一句話後讓司馬平想起了什麼難過的事,便喝到最後也沒怎麼說,說的還是訓練的事,韓東也應允了。
酒場只是喝酒閒聊,雪卻依舊在紛紛揚揚的下着。
到了最後,司馬平起身準備回去,讓韓東隨他去他家看看,韓東藉故推辭了。
看着司馬平的馬車消失在道路上,韓東用雙手抹了一把臉,向着城外走去。
寒風依舊颳着,捲起片片雪花,在空中飛舞,不是還帶着幾片雪花落入韓東的脖子裡,韓東緊了緊衣領,繼續走在路上。
寒風蕭蕭,雪花飄飄,整個世界都沉浸在雪花中,讓整個世界都處於一片寂靜之中,走在路上,彷彿整個世界就剩下了韓東一個人,韓東回頭看着夜色下的遼西城,春節到了,明亮的焰火照亮了半邊天,焰火的輝煌美麗在整個世界中生出一種別樣的美麗。
韓東回頭看着那漫天的焰火,沒做什麼留戀,轉身繼續想回走去,他知道,這世界在怎麼繁華熱鬧,也只不過是敵軍到來前的片刻寧靜,或許現在人們處於歡喜狂人之中,或許明天敵軍就會出現在遼西城下的,這一切又有誰能真正說得清楚呢?誰知道呢?
風依舊是那麼的刺骨,雪花漸漸大了,在肆虐的寒風中漸漸遮住了整個視線,片刻之間整天整地已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周圍。
忽然,意思淡淡的腥味傳來,韓東站定身子,仔細的問了問,是血腥味!難道是蠻賊進攻了?不可能吧?!這樣的大雪天氣,蠻賊怎麼會不顧大雪進攻呢才?不怕受這天氣阻擋?
而且,這是中原的除夕夜。這天天人們的防備肯定不行,士兵們估計也都鬆散了。這蠻賊進攻也真會挑時間啊。韓東越想越惱火,對於這蠻賊這個時間來進攻,說不好遼西酒凶多吉少了。
韓東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一切都是逃不掉的。不行,的回去報告協統去,萬一沒有防備,那可就萬事休矣。
韓東拿定主意後,連忙在風雪交加中向着營地的方向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