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學長,”吃到一半兒,夏弦纔想起來自己還有個重要的消息沒告訴他,“這週末我們公司組織去C市度假,要下週一纔回來。嘿嘿嘿,去C市啊,幸福死啦!”
女子將雙手十指交握,放於胸前,眯着眼睛,仰頭45°做陶醉狀。
安津詫異了幾秒鐘。度假?現在又不是什麼節假日,度哪門子假?
“週末?去C市度假?”
“對啊,”夏弦手舞足蹈,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上面說最近員工表現突出,業績也很不錯,就組織一次度假來獎賞我們啦!總監說這次度假是我們自己爭取來的!哇哈哈,原來資本家也懂得體恤勞動人民啊!”
安津腦中突然劃過一張讓自己十分厭惡的臉。該不會是那人又想耍什麼花樣吧?
想到這兒,男子臉色一沉,“沈燦墨也去?該不會是單單犒賞你們那五個人的小組吧?”
夏弦愣,酸溜溜的還夾槍帶棒,這什麼語氣?
輕輕捅了捅安津的胳膊,“不是啊,所有人都去。你怎麼啦?”
“哦?哼,看樣子,你們沈總爲了達到目的,可真是煞費苦心不擇手段啊。”安津嗤笑。爲了追到夏弦,那傢伙還真是下功夫。
夏弦不樂意了,放下筷子,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學長,你似乎對我們經理有意見。”
重重的降調,絕非疑問句。
真搞不明白爲什麼才見過幾次面的倆人能相互討厭到這種地步!沈燦墨貌似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啊?學長幹嘛這麼針對他。再說了,那人雖然有時候是不怎麼討喜,但是對員工這麼好的老闆上哪找去?學長不應該替自己高興嗎!
安津見夏弦語氣不善,不免也有些動怒。“怎麼,你很在意他?我說他你不樂意了?”
“你說什麼呢?!”夏弦怒不可遏,將餐布往桌上一甩,蹭地站起來。這人還講不講道理了?!
安津真是被她的反映氣昏了頭。
這丫頭還當真是在意那傢伙哈!自己不過就是說了那人幾句,她居然給他甩臉色看!
安津又妒又怒,出口的語氣也十分惡劣。“我說什麼?我說的你難道聽不懂?我說你很在意他!從一開始我就注意到了,在蓬萊,在你家,你們的互動還真是默契啊!誰知道你和他在公司又是什麼樣呢?!”
“你胡說什麼啊!”夏弦覺得自己胸腔內似是有什麼東西在急劇膨脹,馬上就要爆裂,“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他有默契了?!安津,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弦握緊拳頭,要不是看着周圍貴重物品太多,她真得很想用武力解決問題。不過氣憤之餘,又覺得有些委屈。她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他跟她吼什麼吼。
被夏弦略帶哭腔的語氣揪回一絲神志的安津嚇了一大跳。他這是在幹什麼?他怎麼能對夏弦說出這麼難聽的話?語氣還如此惡劣!
真是連抽自己的心都有了!
安津急忙上前一步,握住夏弦的雙肩,“對不起夏弦,我剛纔......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我真是太混蛋了!我不該跟你說那樣的話,我怎麼能對你這麼兇呢!我真是......”安津急欲解釋自己剛纔的反常,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急得額上沁出一層細細的汗。
看着男子焦急的神情,夏弦心裡也不甚好受。
“沒關係,我態度也不怎麼好。我吃飽了,送我回家吧。”
一路上,倆人都沒怎麼說話。車內本就狹小封閉的空間讓人覺得格外壓抑。
夏弦望着車外一閃而過的霓虹和路燈,微微出神:和安津相識這麼多年,這還是倆人第一次吵架,理由居然還是爲了一個纔剛剛認識幾個月的男人......唉,這個世界還真是,怎一個“奇異”了得。
不過今天這事兒也不能怪她嘛!明明就是安津太奇怪了,好端端的就發火,莫名奇妙!
夏弦思緒飄遠,想起大學時候那個受盡追捧和矚目的安津----器宇軒昂,驚才風逸,對人總是彬彬有禮,連底下的部員做錯了事也從未大聲呵斥過。可是今天呢,先是自作主張訂了餐,然後還和她大吵一架。
唉唉唉,難道真像玫瑰姐說的,一個人真會變得和之前很不一樣?
變得不一樣?夏弦慢慢體會這個詞......那她心裡的那個安津,到底還是不是眼前的這個安津呢?
夏弦着實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連連搖頭,否掉了這個駭人的想法。
怎麼可能,這世上又沒有兩個安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