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昨天說的那番一直相信自己的話的緣故,夏弦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和沈燦墨間怪怪的,呃,或者說她對他的感覺變得怪怪的,看到他就會覺得不自然。
仔細算來,加上上次在電梯裡,這是第二次她覺得倆人之間的交流電波便奇怪了呃。
沈燦墨走過來,特有自覺地坐到夏弦對面開始吃,“我先開動了!”
秦筱玫趁着夏弦發愣之際不動聲色地挪開。
夏弦撇撇嘴,哎,這人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又轉念一想,金可送完資料回來時說,經理桌上堆了好多文件,可能這人真是看資料累壞了,就沒和他一般見識。
“對了,”沈大公子本來埋頭飯間的大臉突然擡了起來,“明天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明天就是飲料公司的招標會了,也是夏弦初次以競標公司負責人的身份參加招標會,他還沒來得及問這傢伙心理防線建設到了哪一步驟。
“資料都弄好了,我下午再熟悉一遍,應該沒什麼問題。”
夏弦邊吃邊說,絲毫沒把和對面那傢伙的這番談話當成老闆垂詢員工的工作情況,無論是舀飯的動作還是說話的神態,完全像是和玫瑰姐在聊八卦般自然。
沈燦墨放下筷子,“我問的是你的心理狀況,做好去打一場硬仗的準備了沒有?”
夏弦抽泣:她不擔心小組的設計案會通過不了,也不擔心其他公司的方案太強大,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會臨場太緊張而生出什麼意外來。這傢伙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沈燦墨將女子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裡便有了幾分着落。從上次U-trace第一次成稿展示會上的情況來看,他確實想到了夏弦可能會怯場,卻十分好奇這個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怎麼會養成這樣一個“好習慣”。
“咳,夏弦”沈燦墨一雙鷹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嘴角還掛着笑,“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最後一次對着衆人侃侃而談是在什麼時候?”
對面女子突然將杏瞳瞪得渾圓,一臉震驚地瞅着他。就這樣過了幾秒後,嘴裡開始不停地小聲嘀咕着什麼。
沈燦墨忙起身,跨步邁到她旁邊蹲了下去,雙手按在她肩膀上。
“夏弦?你說什麼?”
吳夏弦轉過頭,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大嚎一聲:“走開!不要拽我的裙子!”說着,手腳並用把沈某人推到一邊兒。
沈燦墨尷尬地拍拍褲子,又湊了回來。
不遠處的秦筱玫在目睹全過程後,依舊淡定地繼續啃盤子裡的排骨:幸虧現在大家已經吃得差不多,餐廳裡沒剩下幾個人,要不下午的茶水間非得連蒼蠅都擠死好幾只不可!不過沈總也真是夠幸運的,吳夏弦那個粗線條的傢伙就只有那麼一個雷區,他還偏偏踩上了。
“夏弦?怎麼了?你今天沒穿裙子啊?”沈燦墨圈着她,費了一些力氣才把張牙舞爪做瘋癲狀的某人按在椅子上。
過了一會兒,懷裡的瘋子慢慢平靜了下來。
“夏弦?”沈燦墨鬆開手,遞上一杯水,“好點兒沒?先喝口......”
“水”字還沒說出口,男子手中的杯子就被她奪走。
夏弦捧着玻璃杯咕嘟咕嘟地一飲而盡,又喘了好幾口大氣,才擡起眼皮看向沈燦墨,半天才支吾出一句,“嚇着你沒?”
“你怎麼樣啊?用不用去看看大夫?”看她剛纔的樣子,應該是有什麼心結之類的,最好還是去看下心理醫生比較穩妥。
夏弦白了他一眼,“你纔有精神病呢!”
沈燦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被看透心思好不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受過刺激後不好好調節會影響以後的生活。”
夏弦繼續白他,“這個我也知道啊,所以早就去心理診所看過了。”
“哦?”沈大公子很想問一句那爲什麼不見好轉,看了眼女子凶神惡煞般的表情,又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
“我這個是因爲一次意外,絕對的意外!”夏弦深深嘆了口氣,只是眼睛眨啊眨的,絲毫沒有難過的意味,“大四那年的畢業晚會時我當主持人,被穿的跟上世紀歌女似的。但是那是在操場上舉辦的,露天的,我怕凍感冒了所以就在裡面加了一條褲子。你說,女主持人在裙子裡面加衣服是不是很正常?”
沈燦墨點點頭,“嗯,正常。”
“本來一切都進行的挺順利的,”夏弦繼續說,“結果中間走場去報幕的時候,我旁邊那男主持突然絆了一跤摔倒了,”夏弦又嘆了一口氣,“他摔了不要緊啊,關鍵是這混蛋順帶把我裙子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