螓首蛾眉,巧笑倩兮,顧盼間光彩盡展,笑語聲聲輕揚。
安津站在廊柱後,呆呆地看着她。
胸腔內似有一隻手,輕輕地將心捧起,捧在手裡溫柔地撫摸,突然又狠狠將它砸向地上。
轟的一聲,安津知道,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在這一瞬間倒塌了。
男女的身影越來越遠,他卻沒有勇氣繼續追上去。
安津靠在柱子上,慢慢閉上眼睛,彷彿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酸澀,眼中心中,滿滿的都是酸澀的味道。晚了麼?他用了所有能用的辦法,還是晚了一步麼?
男子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胸腔劇烈地起伏。
他的夏弦,怎麼能對他這樣殘忍?
當他爲了她不顧一切甚至要和家裡決裂的時候,爲了她在從小疼愛自己的長輩苦苦求情的時候,爲了她在一直敬愛的大哥面前連自尊都不要的時候,她竟然如此對自己?!
他不甘心!不甘心!夏弦明明是愛他的,是愛他的!
“混蛋!”
男子大喊一聲,狠狠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跑去。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肖琢焱兩個手指夾着一塊兒不知從哪裡淘來的大紅紗布,絕不算纖細的腰肢扭啊牛,還不時朝在座的幾位女士擠眉弄眼。
“哈哈哈,”金可大笑,“想不到你這麼深藏不漏啊!唉唉唉,星探沒發現你簡直是娛樂圈的巨大損失啊!”
秦筱玫淡淡道:“星探一定是收了大衆的好處費,才這麼盡心盡力的。”
“夏弦,樓下有人找。”秘書小李輕釦了下玻璃幕門。
夏弦站起來,“哦。哎李姐,找我那人男的女的?”
“女的,說姓林。”
林?嫂子來啦?
夏弦連忙拿起外套衝了下去。
“夏弦,這裡!”林曼妮摘去帽子,朝飛奔而來的某人揮了揮手。
“曼妮姐你怎麼來啦?”夏弦笑呵呵拉着她。自從上次倆人臥談之後,夏弦心裡就把她當成了“知心姐姐”...
林曼妮從包裡拿出一隻袋子,暗黃色的牛皮紙包裹的厚厚一打,“這個是別人託你哥轉交給你的,但是阿超他最近太忙了,就讓我給你送來了。”
夏弦慌忙倒退兩步,“曼妮姐啊,這可是監控區,太紅果果了吧?再說無功不受祿,你這...讓我很惶恐啊!”這麼厚一摞毛爺爺?哪個人送來的?想要幹什麼啊?
這丫頭以爲這裡包的是什麼?林曼妮又氣又好笑,“你想什麼呢!你上次從C市回來,不是讓阿超幫你洗照片嗎?阿超的朋友在葫蘆攝影工作室工作,這裡面是人家剛剛幫你洗好的照片!”
毛?不是毛爺爺?
聞言,吳某人坦然了,“我就說嘛,要送禮也不能送到我這兒來啊。快給我看看,嘿嘿。”說着,接過林曼妮手裡的包裹。
......
“混蛋!”金可拿着一張照片,氣沖沖地跑到肖琢焱旁邊,揪着他的耳朵開始大呼小叫,“我特意擺了個美美的姿勢!你看看,都怨你!”
衆人圍過去,只見金美女含羞帶怯地於一古色古香的園子裡拈着一朵梅花做顧影自憐狀,本來是詩情畫意十足的場景,照片右上角卻又一男子手指指向金美女所在方向,捂着胃做嘔吐狀。
夏弦笑道,“哎?你這是要給花上肥啊?”
金可不依不饒,“都怨你!太過分了!陪我的照片!”說着,對着肖琢焱一張不算太俏的俏臉拳腳並用施展開來。
“哎呦輕點兒啊!姑奶奶我錯啦!”
一時間,叫罵聲詛咒聲認錯聲求饒聲聲聲交織,不絕於耳。
秦筱玫看了扭在一團的兩人,估摸着一時半刻倆人不會分開,便拆開了另一卷牛皮紙包,“不管他們,咱們繼續看照片。”
幾人又圍到這邊來。
秦筱玫朝夏弦曖昧一笑,緩緩打開紙包,“這卷裡說不定有驚喜喔~”
某人兩隻燈泡狀的大眼瞬間亮了起來:難不成這裡面的纔是毛爺爺?
秦筱玫拿出第一張相片----男子白衣勝雪,女子豔若紅梅,配上頂着薄薄一層積雪的假山亭臺,怎麼看怎麼是一副可堪入畫的風景。只是......照片裡的女子表情傻呆呆地盯着假山,眼神裡泛着迷茫不解,上牙咬着下脣,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剛剛轉到設計部的陶咪看了看秦筱玫,後者朝吳某人揚了揚下巴,陶咪這才小聲問道,“夏弦姐,你當時看到什麼啦?”
夏弦囧,“那個,也不能怨我啊...沈燦墨說假山側面有入口,可以一直通進去的,我敲了半天也沒發現機關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