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院門口,急匆匆套好衣服的孟綰綰摸索着出了院門,她知道藥田的方向,那是他們每日去陸箏的小竹屋的必經之路。
孟綰綰雖然還是看不清,可也知道那一處藥田很大,每日他們都需要走很久。
剛轉到藥田的小道上,身後的空氣微微波動,一道身影從孟綰綰身側掠過,孟綰綰下意識的避讓,在兩人擦肩而過同時,孟綰綰腳下一滑不甚跌到一旁的藥田中。
已經到十多米開外的陸鳴聽到身後的動靜瞬間停了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神色微變,迅速掠到藥田中將孟綰綰扶起。
陸鳴見孟綰綰神色有些不對。
“抱歉,你……可是傷到哪裡了?”
孟綰綰已經知道來人是誰,她的手往袖中縮,剛要搖頭說自己無礙,陸鳴已經看到了她手背上的擦傷。
“我去找人幫你看看,你在這裡等我片刻。”
孟綰綰一把抓住要走的陸鳴,“我沒事,方纔聽見遊叔說阿箏回來了,我想去看看阿箏。”
話說完,孟綰綰似是察覺自己的舉動,她鬆開了手,“你可以帶我去找阿箏嗎?”
日頭漸高,藥田的小道上,陸鳴走在前方,一會看向遠處似是在尋什麼人,一會又看向身後跟着他的孟綰綰,還時不時清理着小道上昨日採藥的藥童掉落的藥材。
等到了小竹屋後陸鳴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將孟綰綰安置在小竹屋後,陸鳴身影又消失在了小竹屋。
……
刺耳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擊着祠堂院內衆人的心,衆人神色各異的看着院中這難以言說的場面。
遊庚手中拿着瓢蹲在正在磨劍的蕭祁身邊,還不時的指點着,每當磨刀石上水痕渾濁蕭祁手下停頓時,遊庚便潑一瓢清水。
小福子搶了天一的活正在給陸箏整理裝束,而天一則無視玄明子頻頻遞過來的眼神,只是站在陸箏身後。
嘩啦,最後一瓢清水下去後,伴隨着一聲驚呼,陸箏轉眸看向蕭祁手中劍。
劍身宛若天成,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奪目的光芒,讓人下意識的避開目光卻又控制不住的再次看過去。蕭祁接過遊庚遞過來的帕子仔細的擦去劍上的水痕,這纔將劍遞到陸箏面前。
多年後,衆人再次憶起這個場景時,遊庚再次感概,若是陸箏要去殺人,蕭祁定是第一個給她磨刀的人。
小福子反駁他說得不對,若是陸箏有仇家,他家主子若是第一時間知曉了,必定搶在前面爲她解憂。
“天一……”
“師父,真的不管管麼……”
蒼瀾看了一眼面上淡定實則心裡焦急的玄明子緩緩呼了一口氣,不確定道:“阿箏……心裡有數。”
有數?
玄明子心裡不認同,可也沒再開口了,只是無奈的望了望天上。
陸箏視線一直在蕭祁手中的劍上,在她想伸手接過去的時候,天一的身形動了,他擡手捧過蕭祁手中的劍。
“我幫小師叔拿吧,小師叔可是要將它供在祠堂內?”
“嗯。”
一個簡單的字讓衆人心裡同時鬆了一口氣,天一便捧着劍跟在陸箏身後進了祠堂內,其餘的人沒有跟着進去。
少頃,天一便出來了,只陸箏一人跪在陸乘淵的畫像前。
看着上方的畫像,陸箏緩緩將視線移到劍上,耳邊是今日一早夢醒前一刻腦海中響起的一道陌生的聲音。
“無論……用什麼辦法……決不能……讓陸乘淵活着回到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