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李清風是如何勸說的汪正,總之,李清風親自去汪正住的院子尋了他一趟之後,汪正對於汪止跟隨李清風讀書就再無異議了。
他雖痊癒,武功卻已經被廢,隨從吉安也死於那場逃命之中,如今每日裡不是等汪止下學回來就是幫着汪夫人帶孩子。
蓮心依舊住在汪夫人隔壁好幫忙照料阿止和汪念,至於陸箏的小院,她近日很少回去了,因爲她到現在還不知該如何面對那個突然出現的親人。
每次兩人遇到她依舊是恪守着陵陽王府侍女的規矩,將上官平陽依舊當成陵陽王府的客人。
陸箏在收到蒼瀾的回信後便開始正式醫治上官平陽的耳朵,診治方法依舊是她最拿手的鍼灸。
不知什麼時候起,孟綰綰開始對針灸起了興趣,陸箏閒着的時候便會教她認穴位,竟沒想到孟綰綰倒還有些天賦,穴位認得也很快。
陸箏給上官平陽鍼灸的時候,孟綰綰就在一旁觀看,其實臨江王派來與陵陽王府商議互助的人已經離開陵陽城,孟綰綰卻沒有跟着那人離開,就連侍女也打發了回去。
陵陽城一切風平浪靜,颶風卻是先從江南颳了過來……
起因還是那位如今已經響徹整個江南的昔舊書生,他最新的話本子年前一經面世便在各個書肆被人搶購一空,搶不到的便到處尋人謄抄。
而這本最近出的話本卻有一個很是通俗的名字《庶女傳》。
大概講得是前朝京中一位高門顯貴家庶出的女兒憑藉着自己的手段討好當家主母,後被養在主母名下,長大之後卻廢嫡兄,扶幼弟,棄竹馬,嫁皇室,最後穩坐中宮,成爲後宮攝政的第一人……
其過程跌宕起伏,驚心動魄……
更有戲院將其排成戲,可排着排着議論四起,原本話本中勵志的女主卻漸漸變了味。
雖然話本中的朝代,人物,名字皆是虛構,可是有心人卻聯想到了當朝同樣出身顯貴攝政的太后。
隨後又不知從哪裡傳出的消息,說是有從京中致仕的老大人私下裡說,當朝的太后好似原本就是庶出,是養在嫡母名下的,其弟成國公徐廣年便是和她一母同胞。
以庶出身份繼承國公爺之位,這其中定是有許多不爲人知的手段了……
民間開始議論紛紛,若是真的……有人恍然大悟,連想起原來的話本,原來這位昔舊書生竟不只是一位撰書人,而是一位敘事人!
這事從江南傳到陵陽城時,陸箏幾人正圍坐着吃熱鍋子,蓮心將從外面聽到的消息講給大家聽,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昔舊書生當真是勇猛!當朝太后啊,也是可以這麼編排的?
陸箏夾了兩塊羊肉,吃了之後,豎起一根大拇指,評價遊庚今日的水平,“這次買的肉好!湯底也香!等咱們回去也買一個這樣的鍋,天一沒吃過,讓他嚐嚐鮮。”而此刻遠在無回谷正在餵羊的天一打了個噴嚏,他將草料放好之後看了一眼面前的母羊和自己手有些無奈,他這可是握刀的手,如今卻來餵羊。
等師兄弟們回來夠他們笑一陣的,羊還是遊庚給陸箏買來的,走之前時候遊庚沒捨得殺,將它託付給了天一。
是以,天一每次餵羊,不僅想起陸箏,還會想起看上去老實巴交的遊庚,這廚子,也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的遊庚正笑着迴應陸箏的話,“我明日就去訂做一個。”
“咱們何時啓程回家?還有什麼要買的我一併出門買了。”遊庚又道。
遊庚這話一出,汪家一家,宋思問和孟綰綰同時看向陸箏,生怕陸箏帶着上官平陽突然就離開陵陽城了。
陸箏嚥下口中的菜,“不着急,過些日子再說。”
“哎。”
衆人同時鬆了一口氣,汪止卻是拽住陸箏一側的袖口,奶聲奶氣的像是耍賴,“阿止不要姐姐走,姐姐別走,英也別走!”
近日阿英不知是不是受了汪止的摧殘,給陸箏送完信之後飛出去就再也沒回來,每日汪止下學都蹲在廊下也沒等來阿英。
陸箏一笑,不接他這茬,問他,“你是不是又拔阿英的羽毛了?”
汪止支支吾吾了一會,“也沒……沒有多少。”
“它是不是生我氣所以不回來了?”
陸箏一本正經的說道:“阿英呢,以後還是要找媳婦的,你給它揪禿了誰還看得上它?”
顯然,汪止還不知道媳婦是何物?只是睜着大眼看陸箏。
陸箏給他解釋,“就是阿英以後會找個伴,然後他們會生小鷹,若是你以後不拔它的羽毛了,等阿英有了小崽,我可以和它商量商量將來讓小阿英陪你……”
霎時,汪止瞪大了眼睛,阿英的小崽小阿英?
汪止立刻保證,“我以後都不拔阿英的羽毛了!”
見汪止鄭重其事的小模樣,一桌子人都笑出了聲,陵陽城裡是歡快的景象,京城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