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雅鬧了個大紅臉。
幸好兒子沒看見。
霍南白回來了,記憶也找到了,姜一雅第一時間就給喬莫晚報了喜訊。
喬莫晚聽着聽筒裡自己閨蜜這種興奮至極的語氣,也是真心實意的爲了自己的閨蜜高興。
“太好了!你們這次一定要補辦婚禮。”
姜一雅說:“當然了,不過我就不管啦,到時候聽他的。”
她堅持了兩年的時間,一直都是她一個人,現在好不容易等來了霍南白,她才終於感覺自己可以鬆一口氣了,有了主心骨,也有了依靠。
掛斷電話,喬莫晚真的是打心底裡爲了閨蜜高興。
總算是沒有辜負姜一雅這兩年來所受的苦痛。
賀西珏從門口走了過來,“是姜一雅的電話?”
“嗯,凱特就是霍南白,已經恢復記憶了。”
喬莫晚和賀西珏解釋着,看着賀西珏的神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賀西珏牽着喬莫晚坐在自己的腿上,“也不早,就前兩天,路易斯家族的內亂畢竟是牽扯到公司裡的事情。”
經過賀西珏的解釋,喬莫晚明白了。
原來,霍南白是被路易斯家族用了一個彌天大謊給騙了。
他根本就是純正的華國人,絕對不存在着什麼外族的血統,更何況是M國的路易斯家族。
“其實,我最開始就有些懷疑了,說是M國和我們華國這邊的混血兒也不是沒有,阿辰就是一個,其實除了眼睛的顏色之外,現在華國大多數人都染髮,也根本區分不出來。”
“嗯嗯。”
提起賀蘭辰,喬莫晚不免的就已經開始有些擔心了。
“你弟弟的話……”
賀蘭辰對姜一雅,不管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的現在,都一直在跟隨等待着,甚至就在凱特回來之後,還是一直在付出。
賀西珏說:“你不用擔心他,男人總是要經受點什麼東西,才能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爲,究竟是爲了什麼。”
如果不在姜一雅身上摔上一個大跟頭,到時候也會有另外一個女人來教會他愛情。
現在賀西珏倒是不擔心賀蘭辰,而是杜墨淳。
杜墨淳離開已經一個月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找到了陸白雪。
可是,這個世界多麼大,大的叫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感覺到我們自己的渺小,在茫茫人海之中,去偶遇一個女人,這件事情多麼的不容易。
杜墨淳每天都在行走,經過一道又一道的街道,拿着自己手中的照片,見到一個人就去詢問。
他日復一日的重複着相同的動作和問題,可是卻並沒有覺得疲倦,既然是還沒有找到陸白雪,那就還有希望。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其實,杜墨淳在那天航班降落在異國他鄉的那一刻,就已經受到了陸斯承的信息。
他看着信息上面的字,才發覺自己是有多傻。
原來,陸白雪一直是愛着自己的。
只是卻誤會了慕筱筱。
慕筱筱曾經是喜歡過杜墨淳的,只是當時杜墨淳就把那愛戀的苗子給掐滅在萌芽的狀態中了。
這也是爲什麼杜墨淳當時要執意將慕筱筱送出國。
她倘若長久的在自己的身邊,恐怕就會越發的無法一直自己的思念,這種愛戀是有些畸形的。
這件事情,只有賀西珏瞭解內情,別人都不知道。
慕筱筱一走就是幾年,當然,也就逐漸的糾正了自己的思想。
沒想到,這纔是陸白雪離開他的最終原因。
杜墨淳現在很懊悔,爲什麼誤會會一直無法說清楚呢。
如果能早一點說清楚,早一點知道陸白雪的內心所想,是不是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杜墨淳就在自責和懊悔之中,在不斷的踽踽前行,他一定要找到陸白雪。
他身上帶着一張全球通用的卡,在任何國家都可以刷卡。
但是,杜墨淳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走走停停,他就算是再好的身體,也終歸會累。
他感覺到頭昏腦漲,終於,在法國一個邊遠小鎮暈倒了。
有十分熱心的路人看到了杜墨淳,急忙就將他給扶了起來送去了小鎮當地的醫院。
小鎮上,有一位美女醫生,是在三個月前來到這裡的。
塔爾大聲叫着:“陸醫生,陸醫生,有人暈倒了!”
陸白雪聽見聲音,便主動走出來,“我只看看很簡單的一些小病,如果嚴重的話,還是等到莉莉醫生回來了再看。”
塔爾說:“我摸他的額頭很燙很燙,好像是發燒了。”
發燒的話,陸白雪還是可以看的。
她點了點頭,叫塔爾將人給送到急救病房裡去,就轉身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拿醫治工具。
陸白雪拿了醫藥箱轉身回去。
塔爾是陸白雪曾經救過的一個孩子。
這邊很缺乏醫生和醫用物資,當時塔爾患的是急性哮喘,可是當時醫院裡面沒有藥品,幸而陸白雪隨身攜帶着,恰恰是有哮喘的藥物。
這樣的一小瓶藥,救下了塔爾的命。
塔爾的父母都送來了瓜果來表示感謝。
從那次開始,塔爾就對陸白雪好似是女神一樣的崇拜,絕對的白衣天使,一旦是有什麼疑難病症,就都叫她過來看。
陸白雪也就因爲這樣一段細小的插曲,才終於在這個小鎮子上定居了下來。
她覺得,已經過去了幾個月的時候,而她也走過了好幾個國家,就算是杜墨淳派人來找她,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的。
她卻永遠都沒有想到。
杜墨淳並沒有派人來找她,而是他自己親自來了。
陸白雪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已經僵化了,腦袋裡瞬息萬變的各種思緒,團團將她給圍住了,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空間。
塔爾來到牀邊才察覺到陸白雪沒有跟過來,急忙又回過神來拉她。
“陸醫生!”
陸白雪這才門戈回過神,急忙快步走過去,拿起手中的醫藥箱打開,從裡面拿出溫度計來,給杜墨淳量了一下體溫,竟然已經燒到三十九度八了!
這樣的高燒,他竟然還能堅持下來!
陸白雪打量着杜墨淳的面色,蒼白,嘴脣還是有些泛着青紫色的,叫人看起來就感覺到他好像是在這一路上收到過多大的苦楚一樣。
陸白雪已經回過神來,在第一時間就急忙在藥品室內去拿了退燒的點滴瓶。
她輸了液,也沒有立即離開,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靜靜地看着他的面龐。
已經有四個月沒見面了吧。
他看起來瘦了,而且黑了。
身上就只帶了一個揹包,穿着一身黑色的衝鋒衣,胡茬都已經長了出來,能看出來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刮鬍子了。
他的眉心皺起來,在睡夢中喃喃的囈語着,還能隱約聽到他口中的話。
陸白雪靠過去,“你在說什麼?”
杜墨淳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他好像看到了陸白雪。
他伸出自己滾燙髮熱的手掌心,一下就握住了陸白雪的手腕。
“白雪……”
陸白雪心裡猛地一慌。
難道他醒來了?
可是,杜墨淳也只是這樣睜了一下眼睛,就又重新閉上了,翻了個身。
手卻不鬆開。
一直都緊緊地握着陸白雪的手。
陸白雪想要從男人的手指之間抽出手來,他卻握的更緊了,絲毫不鬆懈。
掙扎了兩下,男人不放,陸白雪索性便也不掙扎了,任由男人握着她的手。
過了一會兒,杜墨淳又再一次睡熟了。
陸白雪趁此機會,急忙抽出手來。
陸白雪在心裡告誡着自己,不能在這裡繼續等着了,不能叫他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
可是,內心的理智卻還是一點一點的戰勝了此時的感性。
她還是站起身來,轉身就朝着門口走去。
在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杜墨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到了深夜了。
一時間,他有些感覺不到今夕是何年。
愣怔了一會兒,他才發現,現在他是在一間病房裡面,白色的磚牆,白色的牀單被罩,還有淺藍色的窗簾。
他頭有點疼,手背上有輸液打點滴留下的針孔。
這是在哪兒?
他掀開被子下牀,從牀上下來的時候,腳步還略顯得虛軟無力扶着牆邊才站起來。
他好像想起來了。
他來到這個小鎮,本來說來到一個便利店去買點吃的東西,結果就一下摔倒了,在之後的印象就全都沒有了。
可是,他分明還在腦海裡面記得有另外一個人影。
是陸白雪。
他記得,陸白雪看他的眼神,甚至他還握着她的手沒有鬆開。
難道他又做夢了。
做了有關於陸白雪的夢麼?
杜墨淳心裡溢出了絲絲縷縷的痛處。
如果夢中可以有她的話,他願意一直長睡不醒。
從病房出去,外面剛好經過一個金髮碧眼的女護士,驚訝的叫了起來,用法語叫着:“醒了,112號病人醒來了!”
杜墨淳還沒走出來,就被兩個護士給重新扶到了牀邊,緊接着就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短髮美女。
“你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是你救了我?”杜墨淳問。
“是我。”莉莉醫生說。
杜墨淳心裡失望了一下。
看來,自己真的是做了一個夢,救了自己的人,並不是陸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