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正想追去,卻聽樂懷秋一聲尖叫“啊~蛇”她與仲白腳邊不知何時竟然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小蛇。即便在夜晚,雲逸也嫩剛看到那遍地在火光下鱗光閃閃的蛇。也顧不上遠遁的蛇妖,轉身快速飛向樂懷秋一手摟住她的纖腰,一手抓住仲白的衣領將兩人帶離蛇堆。
“謝謝!”離開了蛇堆,樂懷秋落在客棧的屋檐上舒了一口氣。若說樂懷秋最怕什麼,那便是蛇了。蛇這種動物冰冷滑膩,就算無毒看着也讓人心寒無比,而且無孔不入,她以前跟着同學去野營,夜晚睡覺就被蛇吻過一次,若不是及時打了血清差點就跟青蔥歲月說拜拜了。自從那以後就對這種一點也不可愛的小動物避而遠之,看都不想看一眼。
雲逸的臂膀還環在樂懷秋的腰肢上,隔着布料他能隱隱感受到樂懷秋的軀體的輕輕在顫抖着,還有那不似男子般灼熱的溫暖體溫徐徐傳來。
“雲逸大哥,你可以放開我姐了。”身邊傳來仲白的聲音,雲逸才發覺自己正摟着樂懷秋出神,心中有些窘迫面上卻不露半分,將手從樂懷秋腰間收起,捋了捋有些凌亂的衣袍淡淡道:“我明日去蒼嶺”。
樂懷秋一聽心中咯噔一聲,先前的緊張的身體也停止了顫慄,蹙眉道:“你這是往虎穴裡鑽。蒼嶺肯定是那蛇妖的窩,看她剛剛的樣子雖然打不過你卻也不怕你,拿走你的玉佩分明就是想引你過去,若是你去定是驚險萬分,恐怕很難再走出來。”
“我必須拿回那塊玉”雲逸雖入世不深,卻也懂能明白這等陰謀詭計,樂懷秋說的他自然明白,不過確是非去不可。那塊玉名爲鎖魂玉,師尊廣寒說五十年前自他發現自己的時那玉便一同與自己冰封在千年寒冰之中,廣寒發現他後將其從寒冰中解救而出,卻發現他失卻全部記憶,如同嬰孩一般。見其天生仙骨便帶其回長仙峰收其爲弟子。那玉中鎖着一縷魂魄。雲逸也不知爲何人魂魄,只是握住那玉不時有熟悉之感。廣寒說鎖魂玉鎖住的是一縷殘魂,因爲太過殘破無法獲知任何有用的信息。世間萬物皆由緣,讓雲逸不必心急,時機到了一切便自然解開了。玉中的殘魂必定與他有着千絲萬縷的的聯繫,雖然他對自己的曾經並不感興趣,但是那隱隱傳來的熟悉感令他無法放棄這塊血玉,他必須找回它。
“那我陪你一起”樂懷秋見他神色堅定,便知那塊玉對於他來說必定十分重要。
“不行,姐,這太危險,況且雖然萱兒有些修爲但是你卻是絲毫不動應該如何運用,遇到危險連自保都做不到。”仲白出聲反對。
“仲白說的對,我一人去便可。”雲逸望着遠處的燈火,眸光也似遇火冰雪消融一般,充滿暖意。
樂懷秋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擡頭問道:“這裡離蒼嶺多遠的路程?”
雲逸手上閃起點點光亮,逐漸在夜幕下拼爲一副地圖“馬車一個多月,御劍而去兩日便夠。”稍稍看了看地圖,雲逸指着地圖上的一個光點,光點旁閃爍着蒼嶺二字。
“那我們便坐馬車過去,反正玉在那蛇妖手中也跑不掉。況且若不是我跟仲白,你定能追上蛇妖拿回那玉。我們既然決定一起雲遊,那麼便是朋友。這一個月我會好好掌握法術,若不行還有萱兒幫忙,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安全的多。至於仲白,就裡留在蒼嶺附近的鎮子等我們出山便好。”見仲白還想勸說,樂懷秋直接手指點上他的雙脣堅定道:“不必再說我已經決定了。”
樂懷秋幾句話便爲自己與仲白做了打算,仲白雖也想一同去,但想想自己剛剛開始跟雲逸學習些小法術,若是真正碰到有點道行的妖魔也未必能脫身,跟着去只會拖仲白與樂懷秋的後腿,不免有些喪氣。只能期望雲逸能夠好好保護樂懷秋,也下定決心之後要更加努力修行強大自身,以後才能保護樂懷秋。
三人第二日便啓程朝蒼嶺而去,僱了輛馬車與趕車的車伕,三人輕裝上路。坐在馬車內也是各自修行着,相對無言。
樂懷秋跟萱兒在腦海中交流着關於修煉的各種信息,原來她對修煉一事不感興趣,枯燥無味不說,況且這是別人的身子,終有一天要離開的。現在既然有需要了,自然也得打起十分精神開始努力了。
法術便是將通過修煉儲存在身體內的天地靈氣通過意念的控制轉換爲各式的術式。所以施術着的精神力十分重要。這幾日萱兒一直在腦海中幻化出各種幻境,樂懷秋則是在破解各種幻境。幻境所幻皆由心生,因此也最難破解。
樂懷秋看着自己面前丰神俊朗的男子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這是幻覺,但是感覺卻是那麼真切,彷彿站着真人一般。
“懷秋~”對面的男人呢喃着伸出一隻手在樂懷秋的面龐上輕輕撫摸着。樂懷秋有着一張清麗的面容,不似萱兒一般可愛誘人,卻充滿着另一番淡雅迷人的氣質。
樂懷秋輕輕蹭着男子寬大的溫暖的手掌,投入他溫暖的懷抱深深吸了一口屬於這男人的味道,心中滿是留戀。
“穆陽,我好想你。”馬車中樂懷秋低聲呢喃了一句,聲音雖輕,車內的兩個同樣閉眼而坐的男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兩雙疑惑的眼鏡都望向盤腿而坐的樂懷秋。此時樂懷秋雖雙目緊閉,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笑容,一臉幸福的模樣。仲白見她開心也沒多想,閉上眼又修煉去了,而云逸卻盯着那臉笑容愣愣的發呆。不知爲何着笑容讓他熟悉,充滿着幸福,又帶着留戀與不捨,似乎曾經有誰對着他也是這樣笑着。只是爲何想不起那人的面容?
幻境中樂懷秋依偎在穆陽的懷中,身後的男子靠在一棵白楊樹幹上溫柔的的撫摸着她的秀髮,寵溺的望着她訴說着多日不見的思念。
在他懷中挪了挪身子,樂懷秋轉身捧住他的面頰,雙眼打量着這個溫柔帥氣的男人。幾縷陽光透過樹梢灑在他白色的襯衫上迷了樂懷秋的眼。穆陽,樂懷秋唯一愛過的男子。那是那一生中最美好的歲月,沒好到樂懷秋明明知道現在這些都是假的卻仍不捨離去的歲月。23歲的她正好大三,而24歲的他正值大四。圖書館的一瞥,那個靜靜坐在窗邊閱讀的男生便落入了她平淡如水的心。正午的陽光如精靈般在他周身歡快的起舞,她便那樣呆呆的站着望着他,直到那個大男孩回眸衝他粲然一笑。似乎被他的笑容吸引,樂懷秋鬼使神差的走向他傻傻問道:“你有女朋友嗎?”
男孩似乎有些訝異,回過神來笑得越發燦爛了,好看的眸子如星一般閃爍着。“沒有”
這回樂懷秋湊得更近了,雙手撐着在桌面上,上神微微向前傾,雙眸直直望進那兩汪春水中。“那我追你可好?”
“我跑的很快,我怕你追不到。”男孩單手撐着下巴,玩味的看着她。
“那你等等我,直到我追上你爲止。”
“好”
春日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揚起一絲絲的華彩,似乎整個世界都爲這雙人所傾倒。他們攜手漫步林間,泛舟湖上,在星空下接吻。日子溫情愜意,樂懷秋感覺自己都快融化了在這抹陽光之下,如果不是那一天的到來,或許日子會永遠這樣過下去。夏去冬來,直到那年那日大雪紛飛,樂懷秋拿着手中的化驗單無措的走在大街上。街上熱鬧非凡,樂懷秋卻覺得自己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只有那入骨的寒意繼續入侵者她已麻木的四肢。再次看了一眼化驗單上那三個魔鬼般 摧殘 着她心智的字,白血病。
“呵呵”樂懷秋苦笑一聲,擡頭望向撒下漫天飛雪的天空。似乎在那飛雪中看到了那張令她溫暖的臉。
“穆陽”樂懷秋傻傻將手伸向天空,想要觸摸那張臉,卻不料一轎車在雪地中打滑,車身一甩便衝上她所在的人行道。
“懷秋”一聲熟悉的驚呼在樂懷秋耳邊響起,接着她被一把推開。在她倒地的瞬間一道白影從她上方掠過,灑下點點猩紅。樂懷秋不可置信的抹上自己的面頰,一抹猩紅在指尖述說着一切,她不可抑制的開始顫抖。尖叫一聲快速爬向落入遠處雪堆裡的修長身影。
樂懷秋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渾身是血的男子,他的臉上洋溢着溫暖的笑容,似乎那些血不是他的一般,他就那樣溫暖而蒼白的對着樂懷秋笑着。雙眸鎖住樂懷秋蒼白的臉一寸寸仔細的看着。輕啓毫無血色的雙脣斷斷續續無聲的對着樂懷秋說了什麼。“不要,不要,陽你別說了,你別丟下我一個人。”樂懷慌張的看着他口中越涌越多的血,哭着哀求着。男子最後說了句什麼,似乎想擡手觸摸她的面龐,手伸到一半卻悄然而落,砸在厚厚的白雪之中。
“穆陽,穆陽~”這一夜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了夜空。當救護車來時點點白雪幾乎掩埋了那個已經神情呆滯少女與那個在她懷中斷了生機的男孩。
“陽,你曾經跟我說過,代替你的那一份讓我好好活着,所以我之後一直乖乖的呆在醫院療養,只不過最後不知道怎麼還是掛了。你說讓我要按時吃飯,所以我一餐不落,以前我都不吃早餐的,現在我都起得很早,每日必吃早餐。你說讓我別哭,這個我沒做到,你離開後我還是偷偷哭了,不過就哭了兩次,然後我都忍住了。你不會怪我的,是吧?”樂懷秋像只柔順的小貓窩在穆陽的懷秋,貪婪的看着那張她似乎永遠也看不夠卻無法再次真正看到的臉。
穆陽柔軟的脣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笑着搖了搖頭。雙手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我怎麼忍心責怪懷秋,我只恨自己不能一直陪在懷秋身邊,現在我們終於再次相見了,我們便這樣一直再一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