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未替換)
說一千道一萬,也沒有直接演示一遍來得快。
卞若萱帶着榮瑾出去找了個空地,把兩種小云雨符給榮瑾演示了一下。
榮瑾又一次展現出那種在法術上極強的悟性了,只不過看了她把兩種小云雨符演示了一遍,居然直接給她複製出了兩個縮小版。
關鍵是他本人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用出來後還一臉糾結地問卞若萱:“符文形成的小云雨術的核心店和法術的核心點好像有些差別,你能看看我這個和你的小云雨符的效果一樣嗎?”
卞若萱懵了一下,才遲疑地點點頭。
榮瑾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唸唸有詞:“我覺得你這個符籙還是沒有改完,新的這個小云雨符,目的有些不明瞭。”
“原本的小云雨符目的是灌溉,靈氣是很溫和的,雨滴也不太密集。能看出來你改良的這版小云雨符,是想往攻擊法術上靠的。”
“從威力上來說,它比原本的小云雨符肯定是強了不少的,但是,作爲一個攻擊型術法,它未免有些不夠格,攻擊力不強,並且太過散漫,容易造成浪費。”
然後,卞若萱就只能看見一團水在榮瑾的前方不斷地變換着形狀,變成水滴落下一段距離後,又重新回到了那一團水中。
過不了多久,又會降下一片新的水滴,每次的形狀,密度什麼都不一樣,同時,開始有靈力朝榮瑾匯聚而來。
所以,榮瑾這是在看了她的小云雨符後,直接悟道了?
卞若萱擡手把自己張嘴張得太大,有些合不上的下巴推回原位。
“您覺得,我是那種會費腦子研究這些事情的人嗎?就好像,榮瑾這次事情,我可以謀劃許久,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這事給辦了,但我最終還是直接打上門了,而且還直接把所有善後的事情都推給了榮瑾父親的人。”
“我可能還是挺適合一個人的,就好像在鄴都郭家那次,如果我身後沒有卞家,估計就直接跟郭家鬧一鬧了,根本不會忍。”
卞若萱覺得自己若是沒有看錯的話,師伯應該是嘆了口氣的。
看到這一幕後,卞若萱原本打算繼續剖析自我的話就轉了個彎,變成了插科打諢。
“再說了,您是不知道我們家族裡有些人吃相有多難看,我爹一個十足窮鬼的那點子東西,他們都要貪了,真是子細到連蝦米都不放過,南部那邊說的絕戶式捕撈說的就是他們。”
“我要是不退出家族,等我能進宗門了,每年都得給家族交資源,這中賠本買賣我能幹嗎?所以,不如趁我現在身價還沒漲,先把自己給買斷了,免得以後要交更多的資源。”
師伯似乎是被她的說辭給打敗了,只說了一句:“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掂量吧,以後受苦了別哭。”
卞若萱不服地嘟噥了一句:“我每次都被您揍得不成人樣了,那次哭過了。”
師伯一個眼神掃過來,卞若萱立刻噤聲了。
“昨天你回去得急,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經過我與榮瑾父親的協商,榮瑾在築基以前,修煉事宜由我暫時負責,算是我半個弟子。”
“按入門先後,他大概得叫你一聲師姐,見禮吧。”
卞若萱看了一眼師伯,發現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後,立刻眉開眼笑地從椅子上跳了下去,隨便擦了擦手,然後一巴掌拍在了榮瑾的肩上:“我是沒想到啊,你居然有要叫我師姐的這天。”
“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罩你的,因爲我壓根兒就罩不住。”
榮瑾的臉部肌肉明顯地抽了抽,然後儘量平和地對卞若萱說道:“若萱,你能不能先把手放開,疼。”
卞若萱看着他一臉苦相,實在沒忍住,笑開了:“你上午是真的捱揍吧,是不是特別有收穫?”
榮瑾哀怨地看她一眼,視線完全不敢和上方散發着冷氣的師伯接觸,說話也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收穫?收穫太大了。”
卞若萱承認,幸災樂禍是一種不好的習慣,但看着榮瑾可憐巴巴的慘樣,讓她不笑,她還真做不到。總感覺他倆友誼的小船要翻了。
最終榮瑾也沒把這句師姐叫出口,兩人也沒見什麼禮,師伯好像提起這事也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很輕易地就過了這茬。
雖然她的手傷自己做了處理,但師伯還是很嫌棄地讓她等着,過會兒讓專人來幫她處理了。
沒說幾句,師伯就離開了,師姑稍微一動,卞若萱就老老實實地回了自己的座位:“行了,你別欺負他了,說說你自己的事吧。”
卞若萱有點懵:“我自己的事?還有什麼事?”
“楓城還是不夠北,你師伯的意思,是再往北上一些,你在楓城,還有沒拿的東西吧,儘快處理好吧。”
卞若萱乾笑一聲:“師姑,您怎麼知道的。”
“那麼着急地要改出自己的符文,恐怕是有什麼要求吧,你是個求穩的孩子,這點,不像你了。”
卞若萱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小聲嘟噥:“有這麼明顯麼。”
“最多給你七天時間,這段時間你自己分配,以後你若是再來楓城,興許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想仔細些,別忘了些什麼不該忘的。”
卞若萱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師姑走之前,特意和榮瑾交代了一句:“你身上的傷也是要處理的,待會兒一樣會有人來找你,中間這段時間,你就自己安排吧。”
師姑出去後,榮瑾才徹底放鬆下來,臉上的哀怨擋都擋不住:“若萱,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我今天被揍了一上午。”
卞若萱把自己的吃的轉移到了榮瑾旁邊的桌子上,自己哼哧哼哧吃得起勁不說,還招呼榮瑾:“嗯嗯嗯,知道知道,你不吃嗎?南部特產,味道還不錯。”
榮瑾痛苦地拖着自己的腮幫子,糾結地拒絕了:“吃不了,牙疼。”
卞若萱這才提起點興致:“不會吧,按我對師伯的瞭解,他這人很有原則的,打人不打臉,不可能打到你牙上的。”
榮瑾的表情有些尷尬,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那個,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果然,話音一落,卞若萱笑得差點噎住。
“不是,我捱揍這事讓你這麼開心嗎?你難道沒有點同情心嗎?”
卞若萱往嘴裡又塞了口點心,一臉無謂地指了指自己還固定在支架上的左手:“喏,怎麼看都是我比較慘纔是吧,你好歹沒斷哪吧。”
“我又不是沒師伯揍過,之前還沒被削了身體力量的時候,師伯每天揍我跟打沙袋似的,我一天一半時間在天上飛,都是被他拎回去的,你現在好歹還能自己行動吧。”
“不過你這一天難道真的一點收穫都沒有嗎?不說想出了什麼反擊的方法,至少得知道怎麼捱揍比較不疼吧。”
榮瑾的表情比較迷茫:“啊?是這樣嗎?師傅他不准我用法術,我沒學過其他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卞若萱又差點被點心給噎住了:“真沒學過?”
得到榮瑾肯定的反應後,卞若萱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我感覺,師伯在揍你的時候,應該也是挺糾結的。他可能會覺得我跟他虛假宣傳了。不過你明天大概不會捱揍了,師伯估計會從頭抓你去煉體的。”
“但是,我不是法修嗎?爲什麼要去煉體啊?”
“那我還是個符修呢,還不是被師伯抓着去練了體,還被迫肉搏過。”
見榮瑾還有些不理解,卞若萱這才認真起來,不開玩笑了:“靈力總有用不完的時候,也總有不方便施放術法的時候,法修普遍被認爲近戰是弱點,煉體就是補短啊。”
“你看我最近身體素質都若成一碰就碎骨的程度了,但不用法術的時候還是能和完好狀態的卞佑茗打幾個來回,這就是收穫。”
“再說了,你不覺得一拳直接把人給砸暈,很爽嗎?”
榮瑾陳懇地搖了搖頭:“這個真不覺得。我還沒問你呢,你那天之所以只和那個莫家的人進行體術上的對戰而不採取其他手段,是因爲你只能用這種方法應對,還是你喜歡用這種方法應對?”
卞若萱想了想:“都有吧,我那種爆發,增強的基本只有身體的力量,其他基本和現在的狀態沒有差別,而且靈力消耗還會大。”
“對了,師孃剛纔說的,你改良了符文是什麼意思啊?”
卞若萱的關注點卻在另外一個地方:“等等,你剛纔叫我師姑叫什麼?”
“師孃?”榮瑾被卞若萱瞪得卡了一下。
“你當着她的面叫過嗎?她什麼反應?”
榮瑾搖搖頭:“沒,但是師傅讓我這麼叫。”
“那我還是勸你一句,這點你別聽你師傅瞎忽悠,我師姑現在和他關係比較複雜,你這麼一叫,跟逼我師姑有什麼差別嘛。能不叫就不叫,逃不掉的時候,不如跟着我叫師姑。”
榮瑾有些懷疑:“真的可以?我有點怕師傅他會有意見。”
卞若萱東西也不吃了,準備好好和榮瑾分析分析:“我問你,他決定收你爲弟子,是不是昨天和你父親聯繫之後的事情?”
見榮瑾點頭,卞若萱這才繼續分析:“之前在官道的時候,你應該看出來了吧,師伯他有求於你父親。”
“所以呢,他收你爲徒,肯定是你父親爲了你答應了他一些事情。這點我得給你父親道個歉,我昨兒還以爲他直接懶得管你了,但是沒想打他能爲你做到這個地步,是親爹無疑。”
榮瑾被她這個親爹論弄得哭笑不得,卞若萱也沒停下她的分析:“我這麼跟你說吧,你父親之前被我師伯說了很久都沒有答應的那件事,估計是很爲難的,甚至有可能他原本完全沒有想過要答應的。這次爲了你,真的付出挺大的。”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對他有點意見?他對你應該還是不錯的吧。”
卞若萱楞了一下:“這還真不是對他有意見,這件事涉及我的立場問題。師伯對我不錯,有兩個前提,一個是師姑對我好,另外一個就是我的外公。”
“所以,師伯和師姑讓我選,我肯定是選師姑的。現在他讓你叫我師姑師孃,這和我的立場相悖了,在我這,我肯定是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的。”
“你估計不知道,師姑現在記憶還沒完全恢復,我老感覺師伯帶着點小心的對師姑,雖然有我自己想多了的原因吧,但我是真的懷疑師伯在師姑缺失的那段記憶裡,可能做了什麼對不起師姑的事情。”
榮瑾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這不能吧,看師傅對你師姑的態度,寶貝得不行。”
卞若萱也有些糾結:“所以我也就是懷疑啊,上次師姑閉關的時候,師伯一開始知道師姑記憶沒有完全恢復,先是遺憾,然後又變成了慶幸。”
“那你想,正常感情好的戀人,一方失去了記憶,遲遲找不回了,另一方難道會覺得慶幸嗎?”
見榮瑾搖頭,卞若萱問道:“你覺得還有其他可能?”
“不是啊,我沒見過幾對戀人,完全想不出來。”
卞若萱有一種敗了的感覺,她還以爲來了個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人,覃萬里現在傷快要好了而進入休眠期的影響就能消除個大半了。
有些不好和阿孃或者師姑說的事情,她能和榮瑾討論討論,然而她還是想多了,她是個理論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榮瑾比她還不如,他連理論上都是矮子。
真要論起來,榮瑾可能還不如覃萬里,覃萬里雖然之前沒接觸過,但在這方面的悟性是一等一的好,榮瑾好像完全不關注這方面的事情,完全說不通。
這就很絕望了,她還是沒處說啊。
“雖然沒聽懂,但我暫時還是跟着你叫師姑吧,所以,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你那個改良符文的事情了嗎?”
卞若萱也放棄了和榮瑾說這些的想法,她還是等覃萬里睡醒後和覃萬里說吧,和榮瑾估計只能討論討論修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