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洛斯號的設計圖紙雖然在石家控制的聯邦航空公司中有備份,而他們手中同樣有從地球取到的關於反物質製造儲存的技術,但一艘飛船的戰艦即便有着完整和技術和設計圖紙,從它主體龍骨的鍛造,到各個零件配件的出產,都是以年爲單位記的。
而伊卡洛斯號所有的零件更是沒有現成的模組,那麼保守估計,讓聯邦航空公司投入一半的產能全力製造,恐怕等它臨世,也是兩三年之後的事情了,真等到兩三年後,黃花菜都涼了。
難道真的事不可爲嗎?
就在石辰陷入惘然中時,就見夜空中的赫利俄斯徹底沒如了雲層當中,向着黑暗的星空中駛去,而近地軌道上的四艘羽級戰艦也索性放棄了天啓號這個難啃的骨頭,像是收到了某種命令,隨着天啓號一同飛往星空。
至於原本叛亂的胡氏私軍,在那一記無盡光明的恐怖爆炸後,徹底沒了聲息,在如此威力的新式武器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所會迎來的,也唯有屠殺。
在胡敬騰與胡令明相繼死亡後,餘下的親屬乃至那些軍官們雖然打着爲他們報仇的旗號反叛,但若是得不到實質性的利益,而且死的毫無意義和尊嚴時,便再也無所作爲,也不敢作爲。
天知道他們一動作,會不會引來那艘飛船的又一記如先前那般恐怖的打擊。
“不行!”石辰眼看着那些飛船消失在視野中,忽然寒聲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阻止他!”
“還能有什麼辦法嗎?”莉雅蹙眉問道。
“蘇耶宏闌需要一個威懾性的舞臺,我們可以從須嶽隕石帶內的那道時空節點抄近路提前一步趕到遲明星,只要能在赫利俄斯號到來之前結束掉遲明星的戰鬥,將聯邦遠征軍撤出那道泥潭。至少能讓蘇耶宏闌的計劃落空大半。”
“可那幾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務。”莉雅理智的指出道:“時間太緊,即便你將天啓號上的那些東西投入戰場,恐怕也不太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結束戰爭。”
“至少可以保全更多的聯邦人。”
“在那之後呢?”
石辰陷入了沉默當中。
莉雅忽然開口道:“我在歸程中研究過段時間關於反物質武器方面的技術,反物質泯滅屏障也不是萬無一失。只有反物質能穿越反物質。”
“我們短時間內恐怕是弄不出來的。”
“若是能夠得到現有的設備。我想,可能有一線希望。哪怕只是將一艘全域戰機或是一臺機甲送進去。”
“設備,你是想?”石辰眉微挑。
“不錯,把那所軍工廠打下來,將研發設備帶走。航行的途中,我來想辦法。”
石辰張了張口,卻是有些猶豫起來,雖然蘇耶宏闌帶着大部隊前腳剛走,胡氏私軍不敢造次,留在黑石星的黑石大軍依舊至少還有三十餘萬,即使這些兵力分散在各個地域。但鎮守在那所軍工廠中的黑石士兵保守估計應該也不少於一個半機械步兵師。
以他們現有的兵力,難道在黑石星就要動用那些東西不成?
就在他們因爲這個問題陷入沉默時,蘇耶蒼娜的聲音卻是傳來,“我想。在這方面,也許我能幫的上些忙。”
蘇耶蒼娜之所以認定她可以在這方面幫的上忙,一來她不希望因爲她父親的緣故讓黑石軍團繼續再發生無謂的流血。
二來蘇耶鴻圖剛剛逝去,整個黑石軍區軍心不穩,雖然蘇耶宏闌身爲蘇耶鴻圖唯一的繼承者獲得了大部分軍官的認可,但蘇耶宏闌再次之前一直被蘇耶鴻圖放置在情報署工作,從未統御過軍隊,因此在軍中的威信和號召力,甚至還不如身爲上校的蘇耶蒼娜。
三來,蘇耶蒼娜相信,蘇耶宏闌在祖父死後的一系列施爲,並不得人心,比如蘇耶鴻圖剛剛入土,便操辦她與胡敬騰的婚姻,更是藉着這層掩飾,悍然對維持了三十多年的友軍巨噬十三師發動了駭人聽聞的殲滅戰。
尤其是那枚泯滅一切的反物質導彈,雖然成功消滅了胡氏私軍在黑石星上的一隻主力部隊,卻也將無數無辜的黑石民衆一齊送入了地獄。
如此種種,都讓不少中低層官兵心寒不已。
果然,當莉雅率着僅剩兩百餘人的機甲團兵臨燕回郡那座軍工廠,天空傷痕累累的天啓號臨近時,似乎一場新的大戰即將爆發。
而當身着一襲紅妝的蘇耶蒼娜出面後,內裡的守軍頓時猶豫不決起來。
蘇耶蒼娜拋下了那臺早已經瀕臨損毀的荊棘機甲,獨自走了進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所軍工廠裡響起了交戰聲,讓等在郊外二十多公里處的巨噬軍青年軍官們面面相覷。
這場屬於黑石軍區的內戰只持續了十多分鐘,一應反對者便被肅清完畢,軍工廠對一衆人敞開了大門,天啓號也得以落入那所基地的停機坪內。
當吉娜率領一衆人開始對地下科研基地進行搬遷時,蘇耶蒼娜重新出現在了衆人面前,她與莉雅對視了一眼,冷漠道:“這算是償還你幫我這次的。”
莉雅原本還想嘲諷她以公報私,想了想還是算了,抿脣伸出手來道:“那祝願我們這次合作愉快。”
啪。
蘇耶蒼娜拍開了莉雅伸出的手,蹙眉道:“我只是做我想做的,與你無關。”
莉雅無所謂的笑了笑,笑對方的矜持與執着,也笑自己竟然有試圖徹底化解與對方仇怨的想法。
但無論如何,這一刻,聯邦兩個原本不共戴天的女人,在聯邦面臨致命危險的一刻,達成了歷史性的暫時和解,開始並肩戰鬥。
而就在天啓號在這座軍工廠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搬遷工作時,石辰卻是駕駛着原本屬於莉雅的那臺機甲,來到了淵池郡。
雖然它已經因爲遭到那顆反物質導彈的波及,大半已經夷爲平地,找不到原本的痕跡,但在那處凹坑的黃土中,卻是停着一臺蒼灰機甲,而在機甲旁,徐秋生面無表情的跪在其間,而在他身旁,還有一個身着碎花裙的女孩,捂着面龐不住慟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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