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警報!引擎過載!”
“ZMP溢值14.3%!”
“能源轉換率跌至75.12%!”
沉悶的駕駛艙內傳來中控系統毫無情緒的警報聲,讓石辰的面色變得愈加蒼白。
他雖然早就已經知道這臺機甲是該放入博物館的老古董,但依舊沒想到整體性能在他全力的壓榨下竟然跌的這麼快!
各項數據已經顯示,這臺突擊者的各個部件都已經進入磨損狀態,機體極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不可預知的故障,最令他頭疼的還是能源轉化率的下跌問題。
原本這臺突擊者M70就跑的慢,這回能源轉換率硬是跌了四分之一,按照他的估計,恐怕用不了四分鐘,他就會被後面那臺該死的機甲給追上。
用腳趾頭想想,也不能指望首都第一軍區能夠在四分鐘內反應過來,並將針對機甲的重型武器調用過來。
許是心情的低落,乃至於整個駕駛艙內,除了這些已經失去意義的系統警報聲,就只能剩下石辰沉重的呼吸聲,因爲精力全部投入機甲的操控中,渾身的汗水早已如漿水般溢出。
至於坐在他腿上的伊莎早已經臉頰通紅,同樣緊張地抿着嘴脣,也不知是因爲緊迫的局勢,還是別的什麼。
石辰身體涌出的汗水,早已經將她那身薄薄的白色晚禮裙打溼,將纖長白嫩的大腿抹的光亮一片,不過這些美景,已經註定無人欣賞了。
在已經陷入喪心病狂的帝國機師面前,石辰無心他顧,只能依靠小初的彈道預警和自身已經趨於本能的閃避。
不過石辰還是要感謝一番諾蘭,他已經看出了那臺機甲外視儀受損,否則憑藉着手中這臺性能已經開始嚴重下跌的突擊者,也無法做到長時間的精確趨避,只要被對方命中一次,這臺機甲便會面臨徹底報廢的風險,失去機甲庇護的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於是夜色下,便能看到一臺沒有裝載絲毫外掛裝甲的‘突擊者’在一次次火炮的轟擊下做出一個個妙到毫巔,匪夷所思的趨避動作。
但只有石辰知道自己的境況,他已經感覺自己在這種狀態下支撐不了多久了,無論是他的精力還是這臺機甲的糟糕狀態,都已經趨近於極限。
就在石辰有些絕望時,他忽然看到了月池那壯闊的校門,更看到了校門外雖然縮在了街巷卻並沒有選擇撤退的裝甲車,一直高度緊張的心神終於鬆下了一些,但同時心情又隱隱有些沉重。
因爲這些軍人的選擇,意味着完全沒有攜帶重火力的他們,將步上和諾蘭那隻聯隊一樣的後塵。
就在石辰撞破校門鐵欄的一瞬間,那些藏在校門外街區車後的十六團軍人,也開始傾瀉火力,雖然在這種距離下,那些輕機槍完全談不了精確度和威力,卻至少能夠給身後的那臺機甲造成一些麻煩。
而那名帝國機師顯然討厭麻煩,不過他更加明白自己的目標所在,出校門的那個瞬間,空曠而沒有遮蔽物時,是他絕好的狙擊地點,所以擁有敏銳戰鬥直覺的他馬上給予了最猛烈的射擊,右機械臂手持的戰術步槍,再次發出轟鳴聲,子彈割裂了空氣,發出刺耳的尖鳴聲。
挾着巨大動能與殺傷力的機甲彈體,瞬間擦過那臺突擊者,轟在了停靠在校門前那排豪車內。
地面的水泥瞬間龜裂,無數尖銳的水泥碎片自地面激飛,以不規則的路線,在空間裡四射,將那些價值不菲的豪車射的千瘡百孔,更有一些車子被當場射中,悽慘地彈離地面,變成一堆扭曲的廢鐵。
那名帝國機師似乎已經有些羞惱於因爲外視儀損壞導致的悽慘命中率,自後腰開啓的倉囊中取出一塊圓柱形的鐵罐頭塞入了槍管下方更大的榴彈發射孔中,然後就見那顆機甲攻堅用的榴彈以恐怖的速度衝向石辰駕駛的機甲。
與此同時,石辰忽然感覺到一股尖銳的危險來臨,條件反射的拎起離它最近的一輛跑車,拋向小初示警的彈道半空。
兩者在半空中相遇,然後爆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與刺眼的火光,那臺可憐的跑車變成無數破碎的零件伴隨着火雨散落而下,不可避免的砸在一路狂奔的突擊者身上,彈出無數花火。
而捱過這次生死危機的突擊者,也終於衝出了那段開闊的街道,消失在那名帝國機師的視界中,不過因爲引擎全開的原因,它的信號在雷達上依舊是一顆深夜裡的指明燈。
“瘋了!瘋了!居然在我們的首都市區動用機甲型榴彈!”陳校官紅着眼睛盯着那臺即無忌憚開火的銀色機甲,扛着裝甲車上的那臺唯一算的上重武器的三聯格林機槍朝着目標瘋狂掃射着,“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這狗.娘養的!”
然而這種對人可以說是死亡收割者的利器,對上渾身批滿合金外掛裝甲的機甲來說,只能多留下一些微不可察的彈痕與金屬撞擊時產生的花火。
這次集團射擊唯一取得的一些戰果,就是讓被藏在厚達二十公分合金裝甲下的平衡儀受到了一些損傷。
沒有擊斃目標的帝國機師也終於臨近的校門,它終於受不了那如蚊蟲不斷叮咬的單兵火力,而機甲因爲平衡儀損傷開始變得顛簸同樣讓他無比憤怒,於是將槍口對準了街口對面的十六團防線。
聯邦科技與軍事用途結合而成的殺人機器,在這一刻完全展露了它的無窮威力。
再如何訓練有素的軍人,在機甲武器的轟擊面前,都只會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與脆弱。
無數來不及躲避的十六團官兵在步槍子彈爆裂的瞬間,就被爆灑開的金屬風暴變成了殘軀碎肉!而那些能夠視普通子彈於無物的防彈裝甲車,也脆弱的和玩具車沒什麼兩樣,紛紛爆出淒厲的火焰,變形翻倒。
銀色機甲掠過之後,第一軍區十六團原先的防線,已成一片狼籍的火海。
一輛完全變形翻到焦黑裝甲車下,下半身被壓在車下滿臉焦痕血跡的陳校官望着一瘸一拐消失在自己視界盡頭的銀色機甲,咳出兩口血沫,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喃喃道:“他.孃的,總算把你給打瘸了...夏景明你個懦夫...我看你還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老陳...”
帶着這樣的想法,他開始感到麻木與寒冷,而原本就已經模糊的視界,終於漸漸黑暗了下來。
PS:昨日的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