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們這些廢物,從我們隊裡隨便挑一個軍人,都可以打垮你們上百個!”
此話一出,整個軍事體育館頓時譁然,到處都是月池學員們的噓聲和反諷聲。
月池大學身爲聯邦最高等的學府,作爲學生的他們自然有着本能的傲氣,被一羣‘帝國人’如此輕蔑的指摘,誰能服氣,當場就有不少血氣方剛的學生擼起袖管兒嚷嚷着就要上去和對方幹架。
看着這羣情激奮的一幕,那名軍官嘴角翹起的弧度頓時拉長,冷聲道:“我知道你們不服氣,你們都是所謂的天之驕子,但在我面前,你們就是狗屎!上了戰場,統統都是狗屎!誰不服!你們身後都是制式機甲,駕上它!我身後的軍士隨你們挑!單挑還是羣毆,也任你們選!只要你們能將任何一個人擊敗,我二話不說,立刻帶人滾出倫薩!從此不踏入首都星圈一步!”
這擲地有聲的話語一出,原本還喧鬧的軍事體育館頓時變得落針可聞,而校領導的面色則變得比鍋底還黑。
這些機甲是可是用來實戰不錯,但絕大部分時候都是利用全息模擬作戰機制聯網作戰,雖然少了些實戰的衝擊力道和對身體素質的要求,但大體上還是能夠對新兵們起到訓練效果。
機甲可以堪稱是地面上最精密也是最昂貴的武器了,光是維修一臺輕傷的機甲,其維護費用也足以讓一箇中資之家破產。
若成天都是這樣直接用機甲進行實戰訓練,哪怕月池家大業大,也經不起這種無謂的奢費。
如果真的如同那黑石軍官所說的那樣,今天軍事體育館的三百臺機甲至少要報修大半,這費用足以讓月池大學傷筋動骨。
但隨即發生的情況讓他們放鬆下來,卻也不由嘆了口氣。
月池的學生雖然憤怒於黑石軍官們的態度,卻也有着自己的傲氣,做不出那種以多欺少的行徑。
但這一點,卻恰恰是黑石軍官們所更加鄙夷的,在他們看在,在立分生死的戰場上,哪裡還會講什麼以多欺少,只要能夠擊潰擊斃對手,就是最好的辦法!
月池的學生們在短暫的嘈雜後,再次安靜下來。
“我來!”
衆人就見一名高個白淨的青年淡淡說了一句,就藉着機甲的幾塊外掛裝甲作爲跳板直接靈活的躍入了駕駛艙中。
四點三秒鐘後,那臺機甲的電子眼亮起,機體調試完畢,發出引擎的轟鳴聲。
“那是機甲科4班的陳敬軒,因爲機甲操作特招進來的,極擅長機甲近身白刃戰,在月池至少能夠排進前二十,其戰鬥力就算比起首都第一軍區的那些軍官們也不逞多讓。”
一些資訊豐富些的學生眼前有些同學露出疑惑,昂着腦袋笑着解釋道。顯然對於那個叫陳敬軒的傢伙有些信心,即使不能戰勝那些黑石軍官們,但只要不迅速落敗或是不落下風,那麼就等於打了他們的臉。
你不是說你可以輕易擊垮我們百人嗎?怎麼打半天連一個搞不定?
不少學生心中這般怡然自得的想着。
石辰看着那臺一邊握拳相擊一邊人性化活動脖頸的銀色機甲,蹙着眉搖了搖頭。
從這臺機甲走來依舊略顯呆板的腳步就可以看的出,這名學生使用的依舊是老式的手動操控方式,這種通過連續輸入組合命令的驅動方式雖然同樣能夠達到行動目的,但人力有窮,終究還是沒辦法做到完全如臂指使。
尤其是命令輸出後,機甲只會按照輸入的既定命令做出相應的動作,應變能力有限,遇到突發狀況,大多數操作能力一般的軍人只能選擇一往無前,很容易被對方抓住破綻一擊斬首。
而這種操作流程下,看出一個人駕駛能力的高低,就是看一臺機甲的擬人化程度,從這些細節,就可以推斷出這名駕駛員的有效操控率,進而看出他所能大致達到的戰鬥力。
但石辰一直很不贊同這一點,因爲一個人對機器的操縱效率與戰鬥力絕對不能直接劃等號。
因爲戰鬥是一個極其簡單卻又極複雜的東西,它中間會參咋很多其他的東西,諸如勇氣、應變乃至是對危險的預判和直覺都很重要。最後將這些統統都用到對敵人的作戰上,這纔是一名戰鬥人員應該具備的素質。
至少,石辰並不認爲這個叫陳敬軒的學生有這種素質,他的一舉一動雖然能夠說明他具備很高的操作技巧,但給石辰的感覺,就是太過於做作,每一個動作時如此的浮誇而亢餘,就比如他走向黑石軍官們時,頓時腳步,舉起機械臂,然而重重朝下比了拇指,博得了滿堂喝彩。
“那小子真帥!不愧是我們月池大學機甲系的特招生,你說這場他能贏嗎?”石辰不遠處,一名瓜子臉的女生小聲的問着她身旁的同伴。
相比起對暴力美感癡迷的男學生來說,這些女學生同樣對這種充滿氣勢的機械有種某種特殊的情感。就像是古時候的那些大家閨秀,總是希望某天有哪位王子騎着白馬來迎娶自己。
但如今的版本,就成了哪位高富帥駕駛着機甲帶着她們去星空流浪了。
“應該能吧。”那名女同學的閨蜜紅着臉小聲道:“這種精細的操作技巧,應該已經能輕鬆過機甲高級駕駛考覈了都。”
如今聯邦比較通用的機甲駕駛考覈分爲五個等級,初級,中級,高級,特級和頂級。但在這之上,軍中對於那些無法用普通級別來衡量的機師有一個更加榮耀的稱呼,王牌!
王牌機師,非百戰不殆者不能勝任。這種機師已經不僅僅侷限在普通的機甲操作上,還必須具備一流的作戰意識和大局觀,能夠獨自統帥一軍,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由這種王牌機師所統領的機甲小隊,往往能夠取到改變一個地域戰爭局勢的作用。
但很顯然,那個陳敬軒的學生和王牌機師沒有一毛錢關係,他也許操控能力不錯,但終究沒有上過戰場。
石辰再次搖了搖頭,似乎已經看到了結局。
面對月池學生如此明顯的嘲諷,那些黑石軍官們沒有露出一絲情緒,就見那名軍官對身旁一人挑了挑下巴,那名軍人就熟練的爬上了一臺機甲,伴隨着引擎的轟鳴聲響起,那臺機甲動了起來。
沒有任何對挑釁的迴應,只有起步,加速,奔跑,然後出拳,再出拳!
接連金屬交擊的轟鳴聲中,那臺先前不可一世的銀色機甲被一拳轟在了腦袋上,將金屬腦袋打了個旋,冒出火花,頓時如同脫了線的木偶一般跪倒在地,沒了聲息,像是一地狗屎。
而原本剛剛開始吶喊助威的月池學生們則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集體掐住了脖子。
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幕的軍官滿臉冷峻的環視了衆人一眼,緩緩開口道:“如果按照你們聯邦的那套標準,我們黑石一軍近衛隊的入隊門檻,至少是特級!”
至少是特級!
這五個字如同一隻大錘深深的擊打在衆人的心中。
然而一羣心高氣傲的學生,怎麼可能可能忍受這種被人扇在臉上的羞辱!
“這不公平!你們帝國人原本就擅長修身搏鬥!戰場上進入白刃戰的機會如今又有多少?有本事就跟我們比槍法!”一名大嗓門的學生如此叫嚷道。
這聲‘你們帝國人’讓體育館微微一滯,然後這種不甘和惱怒的情緒隨着這聲吶喊傳播開去,不到幾分鐘的功夫,這種抗議就成了如山如海的吶喊,響徹在整個軍事體育館。
“想比槍法?同樣歡迎之至,如今整個體育館的機甲都已開放,你們任何人不服,都可以連線進行挑戰!”
那名軍官聽到那句稱謂時臉色也是微微一沉,然後僅憑一個人的聲音,就將整個體育館中的吶喊聲壓下,揮了揮手,讓他的兵都進入機甲中,隨時恭候月池學員們的挑戰。
“我先前的承諾,依舊有效。”
這話頓時激起了更多學生的不滿,不少學生轉身就朝着最近的機甲步去,誓要將這些帝國人趕回黑石去。
石辰望着那名神情認真的軍官,眉頭微蹙。他依舊有些想不通這些黑石軍官爲什麼選擇在這種時候突然插手月池大學,更不解他們似乎如此急迫的融入月池大學的教學系統中。
石辰百思不得其解的搖了搖頭,然後朝着離自己最近的一臺機甲走去。
既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那麼讓他們失手,便是一個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