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河,也可是說是月池,對於所有月池學子來說,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每年自聖誕前平安夜上的月池舞會相識相知的小情侶都會選擇來到月池前的草甸上,相互傾吐自己的愛意或是立下夢幻而幼稚的誓言。
餘方海的算盤打的不錯,用這個看似撇腳的藉口教訓石辰一頓,就算捅破了天,他也佔着道理上。
人有理,自然不饒人。
石辰擡起頭,憤怒且憂鬱的看了滿臉玩味之色的餘方海一眼,考慮自己是不是要逃。
意料之外的因爲飆車上了新聞,反而在某種程度上保護了這個身份,但若是要跟餘方海真動手,很有可能被對方看出破綻,雖然餘方海實力不怎麼樣,但眼力還是有的。
石辰若是真跟餘方海校園鬥毆,想贏的話就必須藉助西斯格鬥術,如此霸道而另類的技擊之術在對方面前施展出來,風險實在太大了。
爲了大局考慮,石辰還是打算避其鋒芒。
我動不了你,我跑還不行?
餘方海把石辰的沉默猶豫當成了懦弱和退縮,露出不屑的笑容。
然而就在石辰打算轉身走人時,噗通一聲輕響,又一塊石子落入了平靜無波的月池中。
餘方海大怒,心道這是光天化日之下打他的臉,然而待他怒目視去,卻是轉眼間從找茬的流氓變成了翩翩儒雅的貴公子,只是笑容中的討好與諂媚之色怎麼也無法掩飾。
“公...伊莎,你怎麼有興致來河畔賞花了?”餘方海口中的稱謂一頓,趕緊改口。
石辰愕然轉身望去,就見一身白色宮廷長裙的伊莎貝拉撐着一把小巧精緻的遮陽傘,自幽銀香花樹下的石子小路緩緩走來。
微風一吹,枝頭傲然綻放的花瓣飄零下來,仿若下了一場雪,微雪間,美人如玉,傾人心城。
石辰的瞳孔微微發散,彷彿看見了莉雅正向他緩緩走來,不由得有些癡了。
“沒有賞花呢,剛手滑不小心朝河裡擲了顆石子,餘方海同學,我是不是素質很低下呢?看來我得回去向母親大人和先祖們懺悔呢。”伊莎這般說着,高挺小巧的鼻翼吸了吸,有些憂鬱道。
餘方海面色一僵,知道對方最看不慣自己欺負同學,趕緊訕訕的解釋道:“怎麼會呢,我跟這位同學只是開個小玩笑,伊莎小姐您一直都是學院裡所有女生傾慕的對象,是世間所有最美事物的楷模,不過是一顆小小石子,月池底的石子多的是。”
“恩,那我就放心了。”伊莎似是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就轉身朝着辦公樓走去。
“伊莎小姐。”餘方海似乎忘了石辰的存在,疾走幾步追了上去,期盼的問道:“伊莎小姐,下月月底平安夜的月池舞會,能不能請你做我的舞伴呢?”
伊莎抿脣歪着腦袋想了想,有些惋惜道:“我也很希望如此的,但是我已經有舞伴了呢。”
“這...這樣嗎?真是冒昧了。”這一刻,餘方海似乎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兩隻拳頭因爲用力過猛指節泛白。
“沒有呢,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自己心儀的舞伴的,池月老師那兒還有些事情要交代,就先告辭了。”
看着伊莎離去的背影,兩個年輕人的眼中都有些不捨,而餘方海的不捨中更多夾雜的是不甘,而石辰則是因爲故人之影的不捨。
因爲不捨,所以他發出了自己的吶喊:“伊莎!謝謝你!”
伊莎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回頭望向他,溫婉一笑,隨着這個動作,如瀑的金色秀髮自肩頭滑落,白色的裙在碧色河畔前顯得格外美麗,就像先前那些從枝頭飄落的雪花。
石辰看着她漂亮的臉,緊抿微翹的脣,發現自己沉寂多年的心房忽然有了些許悸動,直到對方轉身離去,反應過來的他趕緊平復下自己的心神,堅持認爲自己有這樣的情緒只是因爲對方是莉雅的妹妹,長得極像莉雅的妹妹。
而且他幼年心中就已經印刻入了一個粉發女生的身影,催眠自己是喜歡那樣的女孩,雖然如同徐秋生所說的那樣,他喜歡的僅僅是葉夢祈的外表,因爲他對她一無所知。
直到那個寒冷的秋夜,那個身着粉色浴衣在自己家門前敲門等待的聯邦偶像第一次走進他的生活裡,瞬間將所有美好的印象撕的支離破碎。
但那又如何,石辰違心的承認自己的確喜歡的是對方俏麗可人的外表,自己就是個虛榮的顏控,即使是如今不知被關在哪兒啃牢飯的徐秋生也管不着。
只是不知徐秋生這會兒過的怎麼樣了。
石辰的思維剛剛開始發散,就被一道充滿惡意的目光所打斷,但也僅止於此。餘方海也不敢確定那位二公主殿下會不會躲在哪兒觀察自己的言行,爲了保持自己在公主面前的良好印象,就這麼惡狠狠的瞪了石辰一眼,就這麼施施然的走了。
煩人的傢伙走了,石辰正想繼續借着眼前的美景發散下未盡的思維,卻又被一聲低沉卻不失明朗的聲音所打斷。
“雖然你此時笑的十分無恥而淫,蕩,頗有我當年的風采,但是,我還是必須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被打斷美夢的石辰看着側面走來的那個渾身透着頹廢與憊懶氣息的傢伙,忍不住罵道:“放。”
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沒看到這傢伙的人影,還以爲窩哪兒貓冬去了,不過看到他有些消瘦且蒼白的面龐,想必最近的日子忙碌不少。只是那風格依舊的八字鬍依舊帶着淡淡的猥瑣氣息,讓人看了就想臭扁一頓。
陳風笑沒有理會自己順着話茬接,自己的話就是屁,無所謂的看着石辰的眼睛說道:“看來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額,上次在三環飆車雖然被南宮老師給保出來了,但因情節惡劣,特此通報批評,扣除五學分,以示警告,現在那大字報就貼在校門口呢,我們兄弟兩徹底出名了。”
石辰面龐微微一僵,隨即又恢復如初,如果是認識莉雅之前的他,想必會因爲這個消息而痛不欲生,但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早已風雨侵襲而不動本心。更何況他如今要做的事情,能不能混完大一還是未知之數。
但即使心中再無動於衷還是得裝裝樣子,抱頭惶恐望着陳風笑問道:“扣五學分,那豈不是拿不到畢業證了?”
“對別人來說是如此,不過我是什麼人,學院不會隨便讓學子絕望,所以都會有補救措施,比如你下半學期的軍訓,如果能混個班長,再獲得黑石軍區表彰的話,說不定能夠把學分給撈回來一些。”陳風笑的語氣毫不輕鬆,他這番話雖然帶着自己一些小小的心思,但並沒有說假話。
只不過真要在天才如雲的月池大學做到這一步,雖說不上難於登天,但至少也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到的。
雖說月池大學不在乎學生背景,但現實往往比理想骨感很多倍,相信這句話的只不過是無背景同學們自欺欺人的啊Q精神在作祟。
“這跟放個屁有什麼兩樣。”石辰翻了翻白眼。
陳風笑笑着搖了搖頭,覺得他對學校的這條舉措分析概述的很是到位,再想起他先前那無恥而淫.蕩的笑容,好奇問道:“我說,你不是喜歡葉夢祈嗎?怎麼遇到一個伊莎又把你弄的五迷三道,我告訴你,這叫劈腿,即使是精神上的,也很無恥。”
“去你妹的!”石辰道:“小爺明明一直孤家寡人好不好,還劈腿,劈你大爺!”
陳風笑的臉色卻變了,嚴肅地看着他說道:“不要告訴我,你還沒談過戀愛。”
“那又如何?”石辰不置可否道。
陳風笑怔怔地看了他半天,忽然開口認真說道:“那我要珍重的告誡你一句,千萬別相信有什麼扯淡的愛情,愛情是什麼,那就是一個屁,放了就沒了,只有遺傳組織的交換纔是正理。如果有朝一日你打算守着愛情步入婚姻的墳墓,那你一定會死的相當的悽慘。”
石辰聽到這句話倒是沒多大反應,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但不帶着它走進墳墓,那愛情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那你想帶着一個屁一起在墳墓裡憋着發黴發酵?如果你立志那樣做的話,我就不得不佩服你,並會由衷的祝福且一直幸災樂禍下去。”
“說的你好像不打算結婚似的。”石辰反駁道。
“至少在我逍遙夠前,絕不踏入那塊死地。”
“理想的確遠大,不過我們已經相處了快一個月了,怎麼從沒看你在哪兒花天酒地,就連那天在校門口跟伊莎表白都被拒絕的體無完膚?”
“咳咳。這個問題有些深奧,還是留給後人們去討論,我手頭還有些事兒,就先告辭了。”陳風笑走了幾步忽然頓住,指着石辰告誡道:“還有,喜歡誰都好,千萬別去喜歡伊麗莎白的那些娘們!否則到時候你就會發現自己其實比一個屁更悽慘。”說着不再理會有些發愣的石辰,大步朝校外走去。
石辰想了想對方似有深意又似乎僅僅只是想排除情敵的話語,忽然罵道:“小爺都是其中一位孩子她爸了,憑什麼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