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爲何韓婉兒會出現在南天的身邊,此事還得從上次三人回到韓家後說起。
聽到南天及張正淳說明情況後,韓平同意了二人去戲院守候虎妖的建議,但他也有個要求,那就是帶上婉兒一同跟去。
畢竟這丫頭以前跟隨韓平的時候,東奔西走,在外習慣了,現在初來乍到住在韓家,幾乎沒個認識的人,整天關在屋裡簡直快要悶出病來了。
因此韓平讓婉兒跟二人出去,一來是爲了讓她出去透透氣,二來亦能增長點見識。
於是商議之下,南天及婉兒爲一組來到***,而張正淳則帶着鼠精前往另一個戲園子。
但令四人失望的是,十幾天過去了,銀子倒是花了不少,虎妖卻從未露過一次面,好在韓家富甲一方,這點花費根本不值一提。
這天,南天及張正淳正在屋裡喝茶商量對策的時候,忽然外面鞭炮聲頓時響起,噼噼啪啪的炮聲持續很久,似乎很熱鬧一般,打斷了倆人的談話。
納悶之下南天找來家丁一問。
結果家丁回覆說今天是中秋節,外面的鞭炮聲是老百姓爲了慶祝豐收而放的。
按照以往的慣例,今天家家戶戶都會殺雞宰鴨來拜天謝地,感謝上蒼,並祈求來年繼續降福,就算家境不富裕的也會想辦法扯上幾兩鮮肉,做點好吃的來,因此異常隆重。
除此之外,城裡的幾個大戶人家按照約定,都會不約而同地共同出資請來數個當地有名的戲班子,在大街上搭上好幾個大戲臺,等到晚上便會連演三天,大肆慶賀。
聽到此處,二人眼前一亮,謝過家丁之後便返回屋裡。
沒想到今天已經到中秋節了,更妙的是晚上還有戲看。
真是人困便逢送枕頭。
以虎妖這樣的戲迷來說,知道有大戲上演,肯定按耐不住偷偷溜出來一飽眼福的。
於是倆人便什麼都不做,只顧在屋裡打坐運功,養精蓄銳,只等晚上開戲。
果然,到了晚上,大街上燈火通明,人頭攢動,到處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人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悅之情。
巧合的是,大街上居然搭了四臺戲,於是南天張正淳及鼠精和婉兒,每人負責一臺,早早就來到戲臺跟前選好了位置。
由於來之前,南天及張正淳已經將虎妖的相貌及特徵均仔細地描述給婉兒聽了,因此倒也放心讓她單獨負責一臺。
然而,隨着戲臺開演,四人睜大了眼睛到處搜索亦找不到虎妖的身影,等到最後,戲班子已經在收臺,人羣逐漸散去,都沒發現虎妖的蹤跡。
回到韓家,四人圍坐在桌子跟前,一臉的鬱悶。
“張大哥,莫非鳥妖提供的消息是假的,只不過是在推諉我們而已?”婉兒說着忍不住看了鼠精一眼。
鼠精一聽,急忙張了張嘴巴,但嘴脣微動數次,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默不作聲地呆坐一旁。
張正淳微笑道:“應該不會,我觀鳥兄並非這種人。虎妖只所以今晚沒有露面,我想是因爲他在等而已。”
“等?等什麼呢?”婉兒睜大美目,不解地問道。
“他在等一個時機,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明白,現在很多人都在找他,如果貿然出現,一定會被人發現,因此他必須等到最佳的時間點纔會出現,而且就算他出現了,也會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要想找到他,我們必須多觀察多留意才行。”張正淳道。
“張大哥,小妹不明白這個最佳的時間點到底是何時候?”婉兒仍不明白,繼續問道。
“等到我們失去耐性,放鬆警惕的時候。”張正淳泯了一口茶,望着衆人說道。
果然,第二天晚上,虎妖仍是沒有出現。
第三天晚上,四人亦早早就來到了現場,今天晚上是戲班子最後一晚出演了,如果虎妖再不出現,以後茫茫人海,如何去尋他?
但令人意外的是,戲臺上的戲早已演完過半,仍然沒有發現虎妖的蹤跡,這下連南天都着急了。
難道虎妖這傢伙真的能抵制住誘惑不來戲場?
畢竟相對於看戲,還是命更重要。
無奈之下,南天正想轉身到別處尋找的時候,忽然有人在他身後輕聲喊道:“南少俠。”
南天急忙轉首望去,卻發現喊他的人是韓家的家丁,這些人都是韓平派來協助他們的。
“何事?”南天問道。
“張少俠請您過去一趟,說有要事。”家丁悄聲回道。
莫非找到虎妖了?
南天心中一喜,急忙往張正淳負責的戲臺快步走去。
在家丁的指引下,南天很快就找到了張正淳,這傢伙此刻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個木凳子上津津有味地觀看着戲臺上的表演,還時不時的跟着人羣高聲喝彩。
看到南天已經擠到自己的旁邊,張正淳微笑道:“小天快坐,這齣戲可是好看得緊呢。”
南天眉頭微皺,不解地問道:“師兄……”
“你看那關公,當真威風得緊,尤其剛纔那一聲大吼,真是演得惟妙惟肖啊。”張正淳沒等南天說完,直接介紹道。
戲臺上的這齣戲正是很多人都喜愛看的《關公戰秦瓊》,此刻,關公與秦瓊在戲臺上隨着樂曲你來我往,正鬥得不亦樂乎。
但南天此時哪有心情欣賞這些,而且也很鬱悶,自己跟師兄這麼多年了,也沒發現他也是個戲迷啊。
但張正淳似乎沒有理會這些,仍在喋喋不休地解說道:“這關公是演得不錯,但這秦瓊卻差了點,總跟不上節拍,雖說打鬥場面很激烈,甚是好看,但臉上的表情還是生硬了點……”
臉上表情生硬點又有何妨,這唱戲的,自然有好差之分,再說了,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哪有跟不上的道理……
南天忽然愣住了,急忙望着張正淳。
張正淳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天,微微一點頭。
難怪師兄能在這裡坐得這麼安穩,原來裡面大有文章。
於是南天轉首向戲臺望去。
確實,這秦瓊雖然在臺上表演得很賣力很投入,可跟關公配合總感覺差了不少,但看他的動作卻挺流暢的,身手不錯。
看到這南天忽然豁然開朗,這秦瓊的動作看起來有些眼熟,竟然跟那天晚上在酒肆裡看到的虎妖有幾分相像,再細看之下還真的有七八分相似。
儘管秦瓊此刻臉上已化完妝完全認不出原來的模樣了,但南天卻認定了他就是虎妖。
難怪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就是找不到他,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劍走偏鋒,跑到臺上唱戲去了。
這也難怪,對於戲迷來說,精彩的戲曲固然要觀賞,但如果有上臺親自過把戲癮的機會,又有幾個人能忍受得住這個誘惑呢?
而且這樣又能巧妙地轉移別人的視線,簡直是何樂而不爲。
真是高明。
南天不由得一陣佩服,虎妖這傢伙不簡單。
眼看戲就要演完了,南天正要起身,張正淳卻悄悄地拉了他一把。
南天不解地望向張正淳,卻發現他正用眼神往人羣兩邊使了使眼色。
南天心中一凜,悄悄打量了周圍的情況。
今晚是戲班子公演的最後一個晚上,因此來觀戲的百姓特別多,幾乎各色人等都有,把戲臺前面的空地塞得滿滿的。
果然,南天留意之下亦發現了一個特別的現象。
那就是有一羣身材壯實的人羣不知何時已經悄然來到這個戲臺,這些人神情冷峻,雖然注意力都集中在戲臺上,但時不時將冷漠的眼神掃向周圍的人羣,而且還有意無意地將戲臺周圍圍了起來。
真是慚愧,南天臉色微紅地望了張正淳一眼,師兄果真是心思縝密,自己跟他相比還真是差得太遠了,看來師傅要自己跟他一起下山是有道理的。
看到南天也發現了情況不對頭,張正淳微微一笑,附耳輕聲說道:“小天,靜觀其變,不可妄動。”
於是南天也老老實實地跟着坐在原地,但卻心潮起伏。
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呢,一下子來這麼多人,應該是某個組織派來的,看這架勢亦是爲了虎妖而來。
戲臺上的表演終於結束了,就在戲子們登臺謝幕的時候,這神秘的人羣紛紛融入人羣,僅留下幾個人跟着一些好奇的羣衆涌向後臺,似乎想親眼目睹角們的真容。
張正淳拉起南天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師弟,你去將鼠兄及婉兒叫過來,爲兄也想去後臺瞧瞧關公一眼。”
南天知道師兄說這話並非真的想去看關公,而是去探個虛實而已。於是點點頭便不聲不響地朝其他戲臺走去。
找到鼠精及婉兒,南天便簡單地跟他們說明了一下情況,同時囑咐他們等下不可輕舉妄動,一切聽從師兄地安排。
等三人來到後臺,遠遠就看見張正淳正圍在關公的身旁上下比劃着,看樣子倆人聊得很起勁,而秦瓊則一聲不響地在旁邊只顧收拾着自己的東西,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跟來的幾個神秘人此時卻沒有任何動作,僅僅站在人羣外圍駐足觀望。
南天不知道師兄此刻有何打算,便示意倆人不要靠近,僅在遠遠的地方觀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