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聲音的響起,一個俏生生的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
張正淳轉首一看,竟然是婉兒。
這丫頭不是叫她回去跟韓前輩彙報情況了嗎,怎麼跟到這來了?
張正淳眉頭一皺,說道:“婉兒別胡鬧,這裡很危險,趕快回去。”
但婉兒卻仍快步走過來說道:“張大哥,我已經叫人回去通知我爺爺了,他馬上就到了。你放心,我雖是一介女子,但也學有防身之術,我爺爺的本事你是見過了的。”
張正淳眼睛一亮,雖然他沒見過婉兒出手,但韓平前輩的身手他是知曉的,比自己還要強,婉兒既然是他的孫女,平時在他手把手的傳授之下,想來亦是不差。
於是往旁邊一看,另一邊虎妖雖然以一敵二,但仗着身強體壯,法力雄厚,短時間內亦不露敗相,而南天這邊雖然只有一個對手,但對方實力強勁,雙方堪堪打個平手。
倒是符兵這傢伙由於過度使用,法力流失嚴重,此時正苦苦支撐着,隱隱以落下風。
見此情況,張正淳急忙指向符兵說道:“婉兒,你去幫符兵一把,這裡我一人即可。”
“是。”婉兒亦看出了符兵這邊情況不妙,聽張正淳如此一說,急忙趕了過去。
“喲,居然還捨得叫如此嬌滴滴的小情人過來幫手,我看這娘們身段不錯,不如你我做個交易,讓這娘們留下來伺候本大爺,一翻雲雨過後再放你走亦不是件難事。”
矮個子瞄了婉兒身影一眼,眯着眼睛說道。
“無恥之徒,竟然口出如此齷蹉之言,簡直是……死有餘辜!”
一向溫文爾雅的張正淳聽到矮個子如此一說,頓時也怒了,一臉青色,同時口中急誦咒語,瞬間數道白光由兩手射出,在空中一陣交集後匯成一柄巨大的寶劍,風馳電制般地朝矮個子頭頂砍去。
矮個子看到寶劍來勢兇猛,急忙收斂臉色,單手捏訣,頓時一股黑霧由身後涌起,瞬間化爲一個巨大的黑手,迎着寶劍一握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
黑手握住寶劍後,瞬間便四分五裂消失不見,但寶劍隨這一碰撞,劍身也跟着模糊起來,雖然仍在繼續往下衝,但其威力儼然已消散殆盡,僅剩一個花架子罷了。
矮個子左手一揮,將寶劍揮散後,右手一招,一直靜止不動的小蛇又呼地躥了起來,再次咬向張正淳。
張正淳眉頭一皺,從剛纔那一擊來看,矮個子的傢伙法力在他之下,如果雙方硬碰硬,對方一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但對方仗着有那條詭異的小蛇在一旁相助,而這條小蛇偏偏又極其難纏,自己數次出手都不能將其拿下,此消彼長,自己反而落了下風。
要想取勝,必須想辦法將小蛇纏住,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放開手腳與矮個子一戰。
心念一至,詭異的小蛇便已吐着信子又衝到了自己的跟前。
張正淳眉頭一挑,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絲狀的手套,朝着小蛇用力一甩,口中誦唸咒語。
這枚手套是師傅以前送給張正淳的一件寶貝,是多年前在斬殺了一名妖族後從其身上找到的。
據說手套是用千年魔蠶吐出的絲編織而成,不但遇火不化,而且還能隨意變化大小,利刃難催,端的是件不可多得的寶物,卻不知能不能將小蛇纏住了。
就在這時,驚喜卻發生了,手套剛衝到小蛇跟前,忽然暴漲數分,瞬間將小蛇裹了個嚴嚴實實。
矮個子見狀,臉色一變,亦看出了手套的不凡,急忙催動小蛇,似乎想要掙脫出來。
但小蛇此刻已被牢牢地套在其中,絲毫動彈不得。
果然有效。
見此情景,張正淳心中大喜,之前的憂慮頓時一掃而光,身心放鬆之下急忙運起法力朝矮個子衝了過去,兩袖一抖之下捲起了兩股勁風,猶如兩柄利劍一般朝着對方橫削而去。
矮個子這下慌了,臉色連變數次,要知道小蛇本來就是他的一大殺手鐗,如今被困動彈不得,無異於已斷一臂,而張正淳的法力又在他之上,眨眼間居然角色又再度互換,自己反而又落了下風。
但張正淳哪管得上這些,如今彼消我長,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時機,於是趁着矮個子慌忙應對之時,悄然施展“陰陽虛無式”。
頓時數個身影從張正淳的身後魚貫而出,個個如真人一般揮舞着袖口朝矮個子圍了上去。
驟然變化讓矮個子頓時心神大亂,尤其分不清撲向自己的人影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只覺得人影重重,四處充滿了危險。
慌亂之下矮個子雙手亂揮,數十道黑霧胡亂射而,在其周邊驟然爆炸開來,同時兩腳發力,趁着人影一時無法近身之際,急忙往空中一躍。
豈知剛躍到半空中,矮個子便臉色慘變,暗叫不好。
只見其頭頂上虛影一閃,不知何時,張正淳竟然早已守候多時,見矮個子真如自己所料一般逃往空中,張正淳含笑道:“愚昧。”
說完直接單手一按,一股勢大力沉的力道重重地拍在了矮個子的天靈蓋上。
矮個子尚未做出任何反應,身子便已重重地摔落到了地面上,看樣子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張正淳剛一回到地面,便單手一招,將手套招回手中,定眼一看,發現那條小蛇仍被牢牢地裹在手套中,但早已沒有了任何動靜。
將手套及小蛇放好後,張正淳轉首一望,隨即眉頭一皺。
其餘之人仍鬥得極其激烈,難分難解,而婉兒這邊此時卻有些情況不妙,之前召出的符兵此刻動作有些呆滯,出手緩慢,身影更是變得極其淡薄,似乎要消失了一般。
而對方亦是發現了這一點,因此所有地攻擊基本都落在了符兵的身上,似乎想趁此機會先解決掉它。
相反的,婉兒雖然此刻香汗淋漓,氣喘吁吁,甚至法術使得眼花繚亂,但張正淳總覺得有些中看不中用,似乎是爲了使用法術而使用。
莫非這丫頭只是會召喚出法術,實戰經驗卻少得可憐,幾乎不懂得如何迎敵?
事不宜遲,張正淳輕身上前,悄然來到高個的身後,趁其不備忽然發起進攻,數道無聲無息的勁氣猶如靈蛇一般透過刀陣,直接朝對方後背鑽了進去。
高個傢伙忽然發現背後有襲,頓時一驚,一個橫削將婉兒及符兵逼退後急忙轉過身來,瞬間發現了張正淳的攻擊已到跟前。
臉色驟變之下,高個傢伙亦毫不含糊,目露厲色,雙手持刀,封住來襲的攻擊後,同時毫不猶豫地握着刀柄也衝向了張正淳,居然連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
這傢伙竟然打算跟張正淳硬碰硬,謀求兩敗俱傷!
被逼退在一旁的婉兒見此情景,驚嚇得雙手不由自主地捂住嘴巴,睜大的雙眼佈滿了不信、彷徨、驚恐及無助的眼神。
張正淳亦是一驚,他也沒料到對方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採取如此極端的手段。
眼見高個傢伙臉上帶着猙獰的神色,嘴裡呀呀地怪叫連連,來勢極快,完全一副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模樣。
看到對方真的抱有必死之心,雙方即將相撞之際,張正淳一咬牙,急忙踏步往空中一躍而去,同時左腳一點,趁着對方從自己腳下衝過去的時候用腳尖往其後背點了一下。
隨着一聲悶哼響起,高個子傢伙被點中後一個踉蹌之下狼狽地向前急速撲去。
張正淳心中一喜,雖說對方這一動作看似有些誇張,但被他擊中卻是不爭的事實,於是落回地面,望了對方一眼。
豈知這一望卻讓他徹底愣住了。
高個子傢伙竟然趁着剛纔被踢中的機會,順着力道向外撲去,此刻正奮力地往遠處逃命而去。
原來這傢伙看到矮個子被張正淳斬殺的一幕後,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但又不敢當場逃走,因爲他知道,如果直接逃走引來對方的追趕,自己仍是逃不掉。
於是找準時機,等到張正淳襲來之際,硬着頭皮做出一副拼命的模樣,目的就是賭張正淳不敢與他硬碰硬,逼着對方躲避之機自己趕忙溜之大吉。
當然,他也賭對了。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個人精,望着對方倉皇逃跑的身影,張正淳是又氣又佩服。
“張大哥,謝謝你出手相助,不然再鬥下去小妹可不是他的對手。”就在這時,旁邊的婉兒忽然說道。
張正淳急忙回過頭來對着婉兒含笑道:“婉兒,你不必如此多禮,倒是我該謝你纔對,沒有你牽住此人,我也沒有這麼快就解決了那個傢伙。”
剛說到此處,旁邊的符兵忽然朝倆人吐了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之後,便驟然一閃,重新化爲了一張破舊的符籙,緩慢地飄落到地上。
張正淳急忙伸手一撈,將符籙抓了過來,低頭一看。
只見符籙早已破舊不堪,其內部蘊含的法力此刻已經消失殆盡,上面的符文亦模糊不清,幾乎辨認不出原來的字跡。
這張符籙終究失效不能再用了。
張正淳暗歎一聲。
雖說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傷感,畢竟符兵多次在危機時刻毅然出手,幫他抵擋了不少強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自己的患難兄弟亦不爲過。
此時,忽然大喝一聲從前方傳來,張正淳及婉兒尋聲望去,發現虎妖不知何時竟然身形暴漲,顯出了棕褐色的虎身,足足長有兩丈之高,整整力壓對手一頭,此刻正揮舞着巨形虎爪武器狠狠地砸向對手,頗有萬鈞氣勢。
“虎兄打得真不錯,對方兩個人居然都拿他沒有辦法。”婉兒見狀,臉上一喜,高興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豈知張正淳一見,卻臉色大變,急忙開口說道:“糟糕,虎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