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備胎欲逆襲

咖啡繚繞的香霧,繾綣了多少情人的心扉,氤氳了多少愛戀纏綿。甚至連空氣,恣意張揚揮灑塵埃裡的浪漫氣息。

他們先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通過了解子龍知道了她在工商局做行政工作,喜歡畫畫,之前有過一段感情,剛分手不久。對於這點,尹姍姍倒也沒有隱瞞,一看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只是當說到前男友還會對她死纏爛打時,子龍心裡隱隱掠過一絲不適的感覺,原來自己還算是個備胎呀,他不由得自嘲了一下。

他倒也算是個通情達理、心胸寬廣的人,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誰讓眼前的女孩兒太美了呢,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要換一個醜陋無比的人來試一試?可能就是破花爛柳死,做鬼鬼不甘了吧。自己是不是也算是一個好色的人?他馬上給自己找到了理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嗯,心情舒坦了很多。

孔子曾言: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君子有四不,第一,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第二,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第三,君子不苟求,求必有義;第四,君子不虛行,行必有正。

全中,這些優點完美的集中於自己一身,這不就是在說自己嗎?自己肯定算得上是君子了,人格高尚、道德品行兼備,只是對美人兒欣賞而已。他的這種心態算不算得上是自欺欺人?不介意,他只要能說服自己就好。

儒家思想中確實包含某些束縛人性的因素,這種因素,主要表現在禮的層面。由禮而引出仁、藝、樂,相互結合起來,給生命帶來了樂趣,才能爲精神家園確立一種安頓。就像此刻的子龍,他已完全認爲自己的生活中充滿了陽光,彷彿自己的所作所爲都是受到了神的指引,雖然他並不信神。

屋裡浪漫的情調,兩人面對面坐着,她笑着,不矜持,天真而爛漫,真摯而坦誠。杯子被水霧罩上朦朦朧朧的暖色,斟滿花露,斟滿響午過後的海風,斟滿了她羞澀的微笑,令子龍徒然心醉,是被她的微笑薰了醉。

“你瞭解咖啡嗎?”尹姍姍指着子龍的杯子問道。

當然,這還用說嘛,好歹也是喝了十幾年,最起碼是有一定了解的。“咖啡一詞源自阿拉伯語,意思是植物飲料,其與可可、茶同爲流行於世界的三大主要飲品之一。咖啡樹原產於非洲埃塞俄比亞西南部的高原地區,據說一千多年以前一位牧羊人發現羊吃了一種植物後,變得非常興奮活潑,進而發現了咖啡。還有說法稱是因野火偶然燒燬了一片咖啡林,燒烤咖啡的香味引起周圍居民注意。”子龍稍顯賣弄的訴說着。

“那你怎麼看待喝咖啡的?”尹姍姍繼續着她的話題。

看待?這有什麼好看待的,只要喝的美味可口就好。想歸想,但是還要順着人家的話題溜,不然這個天兒就沒法聊下去了。“咖啡,也單純,也複雜。咖啡就是人生,苦與甜都包含其中,有親情,有友情,有愛情,就看你怎麼去品味。一滴馨香入口,卻是世間百態,淡淡回味卻不及黃蓮苦,還未有蜜糖甘;各中滋味蘊藏無窮,愛與痛,苦與甜,咖啡與牛奶,這些對比都是人生活的理由。”不愧是個導演,劇本的寫作能力全被他用在了這裡,一切都被解釋的很通理,末了還不由得感嘆一句:“咖啡沒有心情,有心情的只是喝咖啡的人。”

尹姍姍又笑了,秀美的娥眉淡淡的揚着,細緻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酒窩,聽話、文靜、善良、可愛……太多的誇獎詞可以去形容她。

他很有才啊,自己只是爲了場面不至於太尷尬,隨口的一個話題都能被他說的是條條有理,肚子裡還是有點墨水的。“那你怎麼看待畫畫的?”尹姍姍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術業有專攻,這個可是她擅長的領域了,要系統的回答了,否則會被鄙視的。“繪畫是一種在二維的平面上以手工方式臨摹自然的藝術,在中世紀的歐洲,常把繪畫稱作猴子的藝術,因爲如同猴子喜歡模仿人類活動一樣,繪畫也是模仿場景。”

作爲導演的他,繪畫也是他的一門必修課,因爲電影就是以視覺爲媒介來表達的藝術,漫畫家兼職導演的徐克、風格化電影藝術大師張藝謀、曾任過話劇團舞美的甯浩、美工師上位的馮小剛,都是會畫畫的導演。世界範圍內繪畫水平達到很高水準的導演更比比皆是:比如拍攝《心靈捕手》的美國獨立電影旗幟性人物格斯·範·桑特,當代美國非主流電影大師大衛·林奇,《銀翼殺手》導演雷德利·斯科特,《阿凡達》導演詹姆斯·卡梅隆,日本偉大的藝術家黑澤明、鬼才導演北野武等等等等,俱是繪畫藝術的佼佼者,在想象力和表現力上登峰造極,走在了視覺與技術的前沿。

“在藝術層面上,繪畫是一個以表面作爲支撐面,再在其之上加上顏色的行爲;在藝術用語的層面上,繪畫的意義亦包含利用此藝術行爲再加上圖形、構圖及其他美學方法去達到表現出從事者希望表達的概念及意思。” 說了這麼多話,都有點口乾舌燥了,拿起杯子,將Espresso一口喝了下去。真要讓他畫上幾筆,技術實在是羞於見人,但聊起關於繪畫的基礎理論,子龍可是背的熟着呢。

說的很專業啊,尹姍姍對他是印象大好,在當今浮躁的社會中,能遇到一個有着共同藝術語言的人很難得。她對相親本來沒有什麼期望,但現在卻對子龍越來越感到有些興趣了,和他在一起,能夠覺得即興與無拘無束。

“那你怎麼看待繪畫女孩的?”尹姍姍饒有興趣的問道。藝術女孩對待感情的態度就像是來自西方概念的抽象與東方美學理論之中的意象,殊象有別,但卻共同表達出對世界的超驗認知。抽象並非形式主義,而意象也不是故弄玄虛,共同與差異形成了她們矛盾的地方,她們更在乎的是靈魂的思想,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一種精神冥想中,這些讓人們覺得很神秘,但是她們卻往往自我陶醉在其中。

嗯,子龍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畫畫的女孩通常都很漂亮,很有氣質和魅力,還有着不俗的品味。”這個確實是事實,只需看看眼前人便知道所言非虛,發自肺腑了。“愛畫畫的女孩有個性,獨立,勤儉持家,有耐心,會思考,更懂得理解和忍耐;有一顆純潔的心,有一份平靜的心態,不虛榮,不攀比,沒有小心思,不會耍心機,有自己的世界,有公主的情懷,善於用畫筆發現生活中的美好,發掘生活中的趣事,總會給人帶來不一樣的驚喜。”子龍滔滔不絕地說道,導演的功底此時發揮出了重要的作用。

“愛畫畫的女生有理想,有追求,性格比較開朗,生活中富有情調,對審美極高,而且會打扮,即使不打扮也會非常有味道;身上總是瀰漫着藝術氣息,舉止和談吐溫文爾雅,渾身充滿哲理與內涵,是男生眼中的女神。”子龍把能想到的對女孩所有好的評價通通的說了一遍,估計他這輩子對女孩子的評價都沒有今天多。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天下會有這麼好的女孩,這都是自己說的嗎?簡直有點太無恥了。不過再看看眼前人,無恥算什麼,只要能博佳人一笑,足矣。

子龍這麼一說,讓尹姍姍都感覺到自己竟然有那麼多的優點,原來自己這麼好,小小的虛榮心瞬間得到了滿足,不由得對子龍多了幾分親近。“那你看看這幅畫怎麼樣?”說着拿出一本小畫冊,裡面有一些隨手畫的素描,也有幾幅肖像畫,更多的是小幅的水彩畫,一層顏色覆蓋另一層產生特殊的效果。

她展示給子龍的是一副風景畫,是水彩畫家們非常青睞的一種題材,無論是溫暖絢麗的陽光還是深沉遼闊的海洋,無論是明媚斑斕的花木還是清冷陰霾的雲朵,無不喚起藝術家內心的色彩衝動和表現慾望,鍾情於大自然的畫家永遠不知疲倦的通過風景畫來表達他們的色彩世界。

“這幅風景畫相當注重表現技法,顏料的透明性使水彩畫產生一種明澈的表面效果,而水的流動性會生成淋漓酣暢、自然灑脫的意趣。以水韻爲主導的技法特徵中,從大開大合的簡潔筆致中,賦予了對象一種精神,那就是凝練和肅穆;無論臨時風景也好,靜物也罷,這種精神都貫穿其中,令人從心裡感受到一種優雅的和諧之美。”子龍的評價中不吝讚美之詞,誇得尹姍姍喜不自禁,小辮都已經翹起來了,簡直已將他引爲知己。

你是怎麼看待感情的?你是怎麼看待星座的?你是怎麼看待……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至,話題也從藝術引伸爲情感,從文學延展到歷史,談至地球生態,聊到宇宙萬物。你怎麼看待五維空間的……這小丫頭的問題似乎永遠也問不完。

咖啡店裡的那種氛圍,安靜、溫馨,沒有太多聒噪的聲音打擾到他們。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子龍已喝了四杯咖啡了,整個人覺得是越來越亢奮了,直到星光亮起夜空,兩人依依惜別時,子龍心裡還覺得有些難捨難分。

怎麼今天天黑的這麼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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