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郎身上的衣服顏色很淡,人長的也挺秀氣。許莫向她點頭致意,韓瑩卻微笑跟對方打了個招呼,說了聲‘你好’。
那女郎繼續道:“這位客老闆爲人大方,做事很有豪氣,這一鑑定出美酒,八成是將帶來的美酒就地散給這兒的人喝了。”
果然,她話音還沒落,便聽得那客老闆對圍觀的人道:“託福,託福。兄弟帶來的這些酒,就不帶回去了,請各位朋友賞個臉嚐嚐,覺得好的,幫忙向親戚朋友宣傳宣傳,回頭兄弟自己創個品牌,開個酒廠,專門賣這酒,也希望各位多多捧場。”
人羣中有認得這位客老闆的,笑着道:“那是一定的,客老闆,你這酒叫個什麼名字啊?”
客老闆道:“暫時還沒想好,回頭找個算命先生,取個吉利點的名字。”
說着吩咐和自己一起來的幫手,將帶來的美酒散了出去。他那酒來時帶了不少,大約有十幾瓶的樣子。那酒的確不錯,一打開瓶子,遠遠的就有一股酒香散了出去,喝到酒的人刻意捧場,大聲叫好。
客老闆笑容滿面,從人羣中走了出來,遠遠的看到那年輕女郎,不禁一愣,接着走了過來,還沒靠近,便大聲招呼道:“原來是孫小姐,孫小姐一向可好。”聽他的語氣,似乎和那女郎相當熟悉。
那女郎孫小姐笑着道:“我很好,客老闆,你也好啊?今天美酒鑑定出來,以後可要發財了。”
客老闆臉上帶着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意,大笑道:“承您吉言,孫小姐,你哥哥在家嗎?”
孫小姐道:“你指的是我大哥還是二哥?”
客老闆尷尬一笑,“哪個都行。”
孫小姐微笑道:“那也不用這樣,你和我大哥關係好,和我二哥不太對付,我是知道的。”
客老闆嘿嘿一笑,卻沒有多說什麼,顯然默認了那位孫小姐的話。
孫小姐繼續道:“我二哥倒是很好,大哥卻似乎得了點病。”
那客老闆一驚,急忙問道:“你大哥怎麼了?得了什麼病?”
那孫小姐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生病,也可能是有心事,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的,一個人到了山上的別墅去住。”
客老闆關心的道:“那我回頭去看看他。”
孫小姐點了點頭,臉現感激之色,接着道:“你去看看他也好,不過他最近心情不好,不太願意見人。前天我二哥有點事情到山上找他,都被趕了出來,你去了…只怕…也見不到他。”
客老闆微笑道:“外人可能不見,但我們哥倆是發小,他不會不見我的。”
“這樣就最好了。”那位孫小姐嘆了口氣,神情似乎有些抑鬱,顯然在爲她哥哥的事情擔心。
客老闆道:“回頭我帶幾瓶好酒,看看他去,順便問問他究竟是怎麼了。”
孫小姐感激的道:“那就麻煩您了,最好能夠打聽一下,看他是不是真的生了病。”
客老闆附和道:“你說得對,生病了就要早治,這麼拖着可不是辦法,我見了他,一定會勸勸他的。”頓了一頓,卻又突然一笑:“你放心,他和我一樣,都是直爽人,愛這杯中物,幾杯酒下肚,就沒了秘密,什麼有的沒的全都一股腦兒說出來了。”
孫小姐笑道:“那就多謝您了。”
客老闆客氣了一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道:“對了,孫小姐,你怎麼忽然到這兒來了?我記得你對酒似乎沒有什麼興趣的啊。”說到這兒,笑了一笑,調侃似的道:“難道說突然對美酒來了興趣,要找點酒喝了?”
那位孫小姐微笑搖頭道:“哪有的事?還不是我大哥害的?我見他心情不好,就特地到美酒鑑定中心看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出的美酒,順便買了回去,哄他開心。”
客老闆笑道:“你哥哥眼下生的病,多半是心病。他有收集美酒的嗜好,你帶了美酒回去給他,他一開心,說不定立時就好了。”
孫小姐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客老闆道:“買到了麼?”
孫小姐道:“還沒呢。”
客老闆再次客氣的問了一句:“用不用我幫着參考參考?”
孫小姐道:“就不麻煩您了,您鑑定出了美酒,一定還有很多事要忙。”
客老闆聞言便不再客氣,笑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再客氣了,孫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找我。”
孫小姐道了聲謝,那客老闆又客氣了幾句,便帶人離開了。
那孫小姐望着客老闆離開,待他走遠,纔回過頭來,看了許莫身邊的酒罈一眼,很客氣的道:“借問一下,你們也是來鑑定美酒的麼?”
許莫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韓瑩卻笑着道:“你眼力真好,一眼就看出來我們是來鑑定美酒的。我們這酒…”
剛說到一半,突然神秘一笑,不再說下去。
那孫小姐奇道:“你們這酒怎樣?”
韓瑩道:“我們這酒有點特殊,不僅滋味極佳,還是藥酒,至於具體功效,等鑑定結果出來,你就知道了。”
那孫小姐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非要見識一下不可了。”
韓瑩見她如此,便不再多說。
許莫在心裡將自己的紅果酒定位極高,擔心這孫小姐縱然喜歡,也出不起價,忍不住向她多看了幾眼。韓瑩卻知道這孫小姐身上衣服看起來普通,但其實用料、做工都極講究,顯然出身極有錢的人家。
但那孫小姐的話纔剛說完,便又聽得一人接口道:“雨煙小姐,你要見識一下什麼?”
這話說的有些突兀,但顯然是對那位孫小姐說的。
許莫轉過頭去,一眼便看到從入口處進來一人,遠遠的聽到那孫小姐的話,便開口詢問。
那人同樣是一個女的,一時卻分不清究竟是個少婦還是少女,猛地一看,她似乎只有十八九歲,仔細看時,卻發現原來已經不小了。
身上衣服說不出的華貴,許莫這樣毫不識貨的人也能看得出來。最外面穿着的是一件純白色的貂皮大衣,皮毛外翻着。脖子上則圍着一條看不出是什麼皮毛的純黑色圍領。
左手抱着一隻純黑色的波斯貓,身上沒有一根雜毛,波斯貓的眼睛是天藍色,遠遠看來很是明亮,映着燈光,彷彿是一對夜光燈一般。右手拉着一條繩子,繩子在中間分叉變成兩條,一根繩頭上連着一隻哈巴狗,哈巴狗卻是白色的,兩條狗一模一樣,幾乎分辨不出哪一隻是哪一隻,很明顯是一胎所生。
身後不遠處跟着兩個兩米多高的黑人保鏢,像是兩座鐵塔也是。
那孫小姐回過頭去,看了她一眼,微微皺起眉頭,臉上現出嫌惡的表情,不悅的說了一聲:“原來是林夫人。”
那林夫人絲毫不以爲意,笑吟吟的走近前來。很快就有鑑定中心的保安人員走近前去,對那林夫人提醒道:“女士,我們這裡不準帶寵物進來。”
那林夫人卻不理他,彷彿當他不存在一般,依舊帶着笑意,笑吟吟的望着那孫小姐。
那保鏢見此,似乎有些惱怒,說話也不客氣了些,“女士,我們這兒不準帶寵物。”
其中的一個保鏢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保安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那保安的身高也有一米八的樣子,但被他提在手裡,卻彷彿提着一隻小雞一般。接着向外一甩,毫不費力的甩了出去。
但那保安卻很硬氣,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再次走到林夫人的面前,“女士,我們這兒不準攜帶寵物。”
林夫人終於回頭望了他一眼,對他敬業的態度似乎頗爲讚賞,神色間卻頗爲輕浮,笑嘻嘻的,彷彿調戲一般的問道:“我已經帶了,你能怎麼着?”
那保安道:“帶寵物的話,我們要罰款的。”
林夫人雙眼依舊盯着那保安的臉,笑着隨口問了一句,“罰多少?”
那保安道:“每隻寵物罰五百。”
林夫人隨手從坤包裡取出一疊錢,大概有好幾千塊的樣子,數也沒數,便扔給那個保安,卻不等他伸手來接,便扔到了地上,隨口道:“多餘的算是賞你的。”
那保安見她財大氣粗,拿她沒有辦法,只得無奈的走了。那林夫人哈哈大笑,笑聲很是豪爽,如果不是聲音柔媚的話,幾乎以爲這笑着的是個男人。
孫小姐厭惡的罵了一句:“做作!”
林夫人對她諷刺的言語似乎絲毫不以爲意,假裝沒有聽到,接着問了一句:“你大哥還好嗎?我聽說他生了病,正打算去看看他。”
孫小姐冷冷的道:“我大哥好的很,可不敢勞動你林夫人大駕,怕是你不去看,他還更好一些。”
“哈哈!”那林夫人假裝聽不懂她話裡的諷刺之意,大笑一聲,正要繼續再說些什麼。
“旺旺!”
突然間的,她牽着的兩條哈巴狗當中,突然有一個衝着許莫吠了一聲,緊接着縱起身來,向許莫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