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姓衛的看到許莫的神色,突然間大笑起來,“我開個玩笑,許先生多心了。”
許莫聽他這話說得言不由衷,心中的憂慮絲毫也沒減少,心想:“我背後不遠處就是酒窖,在我回來之前,也不知這兩人發現沒有,但看這情景,像是還沒發現。不管怎樣,這兩人不三不四,酒窖裡那麼多酒,如果被他們看到,不知要生出怎樣的禍端。”
他那酒窖建造的時候是依着一個地坑而建,只是在邊緣斜坡處挖了一下,令其和中間差不多齊平。再向下去,地底很多石子,太過堅硬,挖掘起來很不容易,便沒往深處去挖。
隨後在頂上用木頭搭了個架子,折了樹枝搭在架子上,又在樹枝上鋪了枯草而已。甚是簡陋,只要從旁邊走過,一眼就能發現。
但許莫建造的時候從沒想過會有人到這深山裡來,之所以搭建這個酒窖,不過是爲了遮雨而已。誰曾想一不小心就留下了這個隱患。
許莫望了那兩人一眼,心想:怎麼想個辦法,拖延過眼下這段時間?只要暫時不讓他們發現酒窖的存在,等他們一走,我就帶着猴子們一起,把酒窖裡的酒挪了。
那姓褚的伸手到自己的揹包裡一摸,拿了兩包壓縮餅乾以及一盒行軍罐頭出來,放到許莫跟前,笑道:“我們喝了許先生的美酒,也沒什麼東西可以報答,這點吃的,算是交換吧。”頓了一頓,接着道:“我們帶的吃的東西也不多,不能多給,抱歉了。”
許莫淡淡的向兩樣東西看了一眼,心想:這種食物,哪裡還能入得我口?不過這姓褚的還算會做人,比那姓衛的強得多了。
芒果一直站在許莫身後,幫他撓頭髮、捉蝨子,看到新奇事物,忍不住‘嘰嘰’叫了兩聲,伸出爪子向壓縮餅乾和行軍罐頭一指。
許莫回頭望了芒果一眼,微笑道:“你想要?那就拿去吧。”說着將壓縮餅乾以及行軍罐頭撿了起來,遞給芒果。芒果抱在懷裡,卻認不出是什麼東西,一雙小眼睛左瞧瞧,又看看,滴溜溜的亂轉。
那姓褚接着道:“我這兒有一件事情,要向許先生打聽一下。”
許莫轉臉望着他,等着他繼續說下去,卻沒說話。
那姓褚的繼續道:“許先生在這個地方住了這麼久,不知道有沒有見過什麼稀奇古怪的事物?”
許莫臉現疑惑,“稀奇古怪的事物?不知褚先生指的什麼?”
那姓褚的聞言略一猶豫,似乎有些話不太方便說,想了一想,還是試探性的道:“比如…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動物什麼的?”
“那倒沒有。”許莫搖了搖頭,不知怎麼,卻想到臨近山谷裡那個山洞,心想:這兩個人說不定是爲那山洞裡的怪物來的,我要不要將那個山洞的事情告訴他們?
心中猶豫,一時拿不定主意。
“哦!”
那姓褚聞言似乎也沒懷疑,臉上卻現出失望的神色。他想了一想,接着道:“我們要在這兒住一段時間,以後少不得要麻煩許先生。”
許莫不置可否的道:“好說。”
那姓褚的笑了一笑,接着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和許先生做個鄰居,把帳篷搭在這兒吧。”
許莫聞言心裡一驚:把帳篷搭在這兒,那我豈不是就沒有功夫把酒轉移了?
當下不動神色的伸手向湖泊的方向一指,“那兒有個湖,風景優美,最適合搭帳篷。”
他經常到湖邊鍛鍊觸覺,讓這兩人到湖邊去住,對於自己觸覺的鍛鍊,不可避免的要受到影響,但此時爲了酒窖裡的酒,不得不暫時將這兩人支開,卻又顧不得那麼多了。
那姓衛的哈哈一笑,“不用了,我們和許先生住在一起,這酒…”說着向手中的酒罈一拍,繼續道:“我還想多喝一些。”
許莫聽他話裡的意思,似乎是將自己的酒當做了他的一般,想怎麼喝就怎麼喝,臉色難看,沒有接話。
那姓褚的站了起來,“天要黑了,我們先把帳篷搭出來再說。在這附近,許先生有什麼地方好推薦的麼?”
許莫跟着站起來,向正前方一指,“那兒有個地方比較平坦,適合搭帳篷。”在他身後不遠處就是酒窖,很是不願這兩人向那個方向走。
但那姓衛的甚是狡猾,向許莫身後一指,對那姓褚的道:“我看那個方向更好一些,老褚,咱們到那邊搭帳篷去。”說着還對許莫笑了一笑。
許莫看到他的笑容,只覺說不出的厭惡,卻又沒有辦法開口阻止,不然的話,只怕這兩人更要疑心。
那姓褚的聞言點了點頭,竟答應了,“也好。”說着和那姓衛的一起,負起揹包,越過許莫,便向酒窖的方向走去。
許莫大急,一時卻又沒有辦法,只得跟在他們身後,同時心中暗暗祈禱這兩人不會向酒窖裡看。
他那酒窖四周都被遮住了,只有一個小門,如果不是特意打開門向裡看一眼的話,多半隻當是個低矮的窩棚,不會發現裡面所藏美酒。
那兩人很快走到酒窖旁邊,那姓衛的向窩棚看了一眼,回過頭來,對許莫道:“這是什麼?是茅房麼?”
許莫聽他語氣輕浮,話裡隱含嘲諷侮辱之意,心裡有氣,沒有則聲。
那姓衛的已經把酒窖門打開,一眼就看到裡面一排排整整齊齊的酒罈,吃了一驚,接着卻是大喜,大聲叫道:“好多酒。”
也不徵求許莫同意,徑自從門口拿了一罈美酒,將封口解開,低頭向酒罈內深深一聞,那酒香從鼻孔裡鑽了進去,卻衝向全身各處,令人遍體舒泰,忍不住大聲稱讚:“好酒!”滿面陶醉的神色。
許莫見他手中拿的,正是自己以前所釀的桑葚酒,終於忍不住道:“你想喝酒,總該先問我一聲吧?”
那姓衛的聞言突然大怒,將手裡的酒罈用力向地上一摔,‘啪’的一聲,那酒罈正好砸在一塊尖銳的石頭上面,摔的粉碎,酒液迅速流了一地,頃刻之間,空氣裡飄散着的到處都是酒香。
那姓衛的回過頭來,冷冷的望着許莫,冷笑道:“怎麼,你不願意?”說着伸出右手,按在了腰間的手槍上面,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槍殺人的架勢。
那姓褚的突然伸手按在他的手上,勸解道:“老衛,消消氣,爲了一罈酒,值得麼?”邊說邊悄悄的向那姓衛的使眼色。
那姓衛看到他的眼神,不禁微微一怔,臉上現出疑惑的神色,欲言又止,好幾次想要向那姓褚的詢問,最終卻忍住了沒有開口。按在手槍上面的手卻鬆開了。
許莫目光敏銳,這兩人神色變換雖然輕微,做的又隱蔽,卻還是被他看到了。
那姓褚的接着轉向許莫,賠笑道:“抱歉,許先生,我這朋友脾氣有點暴躁,有什麼過分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許莫還沒接話,那姓衛的便已再次冷冷的道:“喝你的酒,那是看得起你,信不信惹的老子興起,全給你砸了。”
許莫心裡惱怒,看了看那姓衛的腰間手槍,沒有說話,心裡卻在暗暗計較。
那姓衛的見他這樣,只當他怕了,不再管他,對那姓褚的道:“老褚,咱們的帳篷就搭在這兒吧。”
那姓褚的也不反對,“也好。”
接着又對許莫道:“老衛性子有點直,但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心裡倒沒什麼惡意,許先生不要介意。”頓了一頓,又道:“接下來我會看着他,許先生放心,他不會再隨便拿酒喝的了。”
許莫淡淡的應了一聲,心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
那兩人從揹包裡取出帳篷,在酒窖旁邊清理出一片空地,便動手忙活起來。
許莫一時拿他們沒有辦法,當下一言不發,往回走去。
那姓褚的見他走開,大聲招呼道:“許先生,等我們搭完帳篷,過來一起吃點東西?”
“心領了。”許莫留下這麼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姓衛的見他走遠,便小聲對那姓褚的道:“老褚,你剛纔對我使眼色,那是什麼意思?”
那姓褚的同樣小聲道:“我先問你,你伸手按在手槍上,想要做什麼?”
那姓衛的不以爲然的道:“當然是開槍打死他,媽的!我一開始不知道這兒還有這麼多美酒,不然哪會跟他說這麼多廢話?把他打死了,這些美酒不全是咱們的了麼?自己喝也好,拿出去賣也好,咱們自己做主,還不是想怎麼着就怎麼着?”
“沒出息!”那姓褚的罵了一句,接着問道:“我問你,酒窖裡的酒總共有多少?”
那姓衛的想了一想,便道:“怎麼也有個幾十壇,一百壇吧。”
那姓褚的冷笑道:“就算是一百壇又能怎樣?這酒再多,總有喝完的一天,你把這姓許的打死了,咱們再到哪兒弄這種美酒去?”
那姓衛的聞言雙眼一亮,“你的意思是說…”
那姓褚的早就猜到他想說什麼,點了點頭,繼續道:“當然是配方了,你不久之前曾經提到過的,怎麼自己反倒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