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殿後,荷香一邊幫顧瑾璃換衣服,一邊小聲問道:“小姐,您剛纔怎麼會掉湖裡去?”
顧瑾璃想起玉夫人剛纔那落井下石的醜惡嘴臉,冷笑道:“被人推的。”
愛月正在給顧瑾璃倒茶,聽罷,憤怒道:“誰?”
顧瑾璃繫好衣服帶子,幽幽道:“玉夫人。”
“什麼?”愛月瞪大眼睛,有些吃驚:“怎麼會是她?”
荷香也皺着眉道:“小姐,玉夫人她就算是再討厭您,也不至於在今個聯誼會上對您動手。人來人往這麼多人,她難道就不怕被人看到?”
“你錯了。”顧瑾璃搖頭,捧着愛月遞上來的茶杯,緩緩道:“正是因爲人多,出了事誰都會牽扯其中,所以這是一個動手的好時機,。”
“而且,剛纔大家都圍在華瓊公主身邊,又有誰會去注意到她呢?”
原本柳夫人是想先讓玉夫人將尹素婉除掉,可尹素婉身邊一直有尹素汐陪着,故而目標有點艱難。
可顧瑾璃就不一樣了,先不說無人理睬她,只說她那自命清高的性子,也絕不會往人多的地方鑽,因此先除掉她也不錯。
只不過,誰想到尹子恪會突然出現?
對於她落水一事,在場衆人連一句話也不曾詢問過,反而都在指責自己與尹子恪不清不楚,呵呵……
她的命,她們無法拿去,也只能詆譭她的名節了……
這般齷齪手段,當真是讓人不屑!
愛月站在身後給顧瑾璃擦頭髮,不悅道:“小姐,這玉夫人真是可惡的很,奴婢是一天都不想和她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了。”
“反正現在王妃的腿早晚都會好,咱們還是提前離開吧。”
顧瑾璃深吸一口氣,半晌才道:“我又何嘗喜歡這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生活?”
“愛月,荷香……再過一些日子,咱們就離開。”
走,是肯定要走的。
只是,要她立馬離開,心裡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放不下似的。
要一定問個理由,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愛月雖不解顧瑾璃爲何要再等一段時間,但也點點頭。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顧瑾璃的頭髮差不多才幹。
荷香將她的頭髮梳理好,問道:“小姐,咱們還去前殿嗎?要不然直接回王府算了,待在這裡也好沒意思的。”
顧瑾璃想了想,低聲道:“華瓊給我頭上按了一個玷污聖湖的罪名,這件事情還沒處理,她怎可能輕易放我離開?”
“此外,我破例進入第三輪,二哥爲我得罪了這麼多人,我若不應戰,豈不是也讓他處境尷尬?”
“好吧,無論如何,小姐還是要一切小心才行。”愛月嘟着嘴,很是無奈。
荷香這時指着地上那些換下來的溼衣物,問道:“小姐,這些衣裳咱們還要帶回去嗎?”
顧瑾璃看了一眼,淡淡道:“也不是什麼貴重的衣服,不要了。”
“是,小姐。”荷香應了聲,蹲下身子粗略的整理了一下,以便待會有宮女來收拾屋子。
又抿了幾口茶,顧瑾璃起身,“走吧,也該回去了。”
兩個丫鬟跟在身後,三人一同往前殿走去。
在她們前腳離開房間,後腳便有一個嬌小的身影貓着腰溜了進去。
當顧瑾璃出現在大殿的時候,第三輪的比試已經結束,原本站在中間的十幾個女子,如今只剩下了三個。
她們三人一見到顧瑾璃,立即露出了滿滿的敵意,像是眼露兇光的三匹狼一樣,直直的盯着她。
顧瑾璃眸光微動,放慢了腳下的步子。
華瓊見顧瑾璃進來,似笑非笑道:“這三位小姐,剛纔在第三輪之中勝出的佼佼者。”
“顧瑾琇,既然尹公子和顧二公子執意爲你破例,那麼本公主便給你一次機會。”
勾了勾脣,她一字一句道:“只要你能贏了她們三人,本公主便對你玷污聖湖一事從輕處理。”
“哦?”顧瑾璃望着華瓊眼底跳動着的幽光,大概明白了她在打什麼主意。
自己贏了,要接受處罰。
自己輸了,那想必是必死無疑了吧?
視線在那三個女子身上一一掃過,顧瑾璃眸光微動,淡淡道:“我若贏了,不知華瓊公主會如何從輕處理?”
華瓊挑了挑眉,語氣極其寬宏大量:“你若贏了,那便只杖責三十大板。”
語鋒一轉,又繼續道:“但你若是輸了,那就一百大板。”
打板子,分爲實打和虛打。
實打,顧名思義就是實實在在的打。不過,從表面上來看,避重就輕,其實往往是用盡了狠勁,捱打者結果大多是非死即傷。
虛打,便是表面上看似用了力氣,打得皮開肉綻,其實根本只傷皮不傷骨,沒什麼危險。
不管是實打還是虛打,反正顧瑾璃今日都得捱打,而且挨的一定是實板子。
“這樣啊。”顧瑾璃聽罷,面色不改,沉聲道:“公主說的我沒意見,只是我想改一下游戲規則。”
“遊戲?”華瓊冷笑一聲,提高了聲音道:“顧瑾琇,你竟把這當作遊戲?”
“區區一個小小的比試,奈何華瓊公主將它看得太重。”顧瑾璃脣角弧度漸大,擲地有聲,接下來說出了一句讓衆人驚得要掉下巴的話:“我若贏了,那這三十板子就送給這三位姑娘。”
“我若輸了,願以死謝罪!”
那三個姑娘聽罷,不禁身子一顫。
她們只不過是受了華瓊公主的暗示,故意讓顧瑾璃當衆出醜的,可也不至於爲此而送命……
其他人也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顧瑾璃,認爲她肯定是腦子被湖水泡傻了。
玉夫人這次失手了,心情本很是不甘,可一聽到顧瑾璃這般說,黯淡的眼睛瞬間又燃起了光芒。
興奮的扯着柳夫人的袖子,她聲音裡是掩不住的歡喜:“柳姐姐,她這是在找死!”
“華瓊公主一心想要她的命,找的這些人怎可能是善茬子?”
柳夫人見顧瑾璃無意的望過來,藉着整理衣服的功夫不着痕跡的拂開玉夫人的手,用僅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繼續看戲,不要說話。”
顧瑾璃若是沒把握的話,絕對不敢口出狂言。
何況,依着她的本事,那三個發起挑戰的女子,還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自己興許真不該將希望寄託於玉夫人身上,依着她的腦子做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但是,玉夫人總能給顧瑾璃製造一些意外,如此一來她還是有點存在價值的。
“呵,顧側妃可真是有魄力!”華瓊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也好,那就依着你說的來!”
“瑾……瑾琇……”顧念時對顧瑾璃雖很有信心,但也擔心華瓊爲了置她於死地而不擇手段,因此面色擔憂。
顧瑾璃安撫的看了顧念時一眼,隨後微微一笑,“不知比試什麼,又是如何比?”
華瓊公主給一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大聲道:“加試分爲三局,分別爲琴棋書畫。其中,爲節省時間,書畫合二爲一。”
“由詩社全體社員進行投票,三局下來後,依着總票數論輸贏。”
這三項,是那三個女子的強項,而尹子恪和顧念時也認爲絕不會難倒顧瑾璃的。
只是,對方畢竟是三個人,而三對一的話,也不曉得顧瑾璃是否會吃不消……
“爲了公平起見,在比試期間,評委們需要蒙上眼睛,待投票的時候方可摘下遮眼的布子。”小太監瞅了顧瑾璃一眼,問道:“若是顧側妃沒有異議的話,就請現在開始。”
顧瑾璃見桌案等物什已經陸陸續續被人給擺了上來,而評委們也已將眼睛蒙好,便沉聲道:“好。”
“第一局,琴藝比試。”小太監清了清嗓子,於是示意顧瑾璃與第一位姑娘分別坐在桌案前。
那姑娘不等顧瑾璃說話,直接擡手便在那琴絃上操縱起來。
一陣陣悠揚的曲子飄蕩在大殿之內,瞧着詩社的社員們時不時的點頭,華瓊心中得意。
“姐姐。”尹素汐輕手輕腳的回到了座位上,壓低了聲音小聲道:“都辦好了。”
尹素婉的眼睛落在桌案前神色淡淡的顧瑾璃身上,輕聲道:“人靠譜嗎?”
尹素汐點頭,“姐姐放心,沒問題的。”
尹素婉“嗯”了聲,便不再說話。
很快,女子彈奏完畢。
“啪啪啪”,掌聲響起。
對着衆人鞠了鞠躬,她退了下去。
“小姐。”荷香知道顧瑾璃在彈琴前後都會淨手,所以端着盆子上前道。
顧瑾璃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後,這才低頭彈奏起來。
她手上的傷剛痊癒,因此不敢用太大的力氣。
不過,彈《豔陽春》前面一小段還是沒問題的。
潺潺的流水,鶯鶯的鳥叫,百花的花香,顧瑾璃將衆人帶入了一個春意盎然的世界。
不止是社員們,就連剛纔那些叫囂着詆譭她的女子們,內心的憤恨竟隨着這琴聲一點點消散了。
她們一會像是身處花叢之中,一會又像是站在小溪邊,總之幾乎每個人都忘記了此時彈琴之人是那個讓她們恨得牙癢癢的顧瑾璃。
尹子恪望着顧瑾璃那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翻飛,眸光變得越來越幽暗。
心頭,像是有一隻手,在輕輕撩撥着。
酥酥的,癢癢的,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愛月偷偷打量着大家的表情,見都是一副如癡如醉的樣子,提着的一顆心便放了下來。
相反,華瓊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她細長的指甲用力扣着椅背,發泄着心裡的不爽。
同樣,內心掀起無限波瀾的人,除了華瓊,還有尹素婉。
一支聞名京中的“鳳舞九天”,一副贏了軒世子的對聯,一首絕情崖頂上的天上神曲……
如此多才多藝的顧瑾璃,這叫自己如何不擔心……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顧瑾璃的琴聲才停了下來。
大殿內極其安靜,除了大家的呼吸聲之外,一切安靜的好像掉了根針都能聽見似的。
待顧瑾璃洗完手後,如雷般的掌聲響了起來。
只不過,那些鼓掌的女子在意識到了自己在爲誰喝彩後,立即停止了掌聲。
偷偷摸摸的打量着面色發青的華瓊公主,這纔開始少說話了。
“第一局,開始投票!”
“咚!”
隨着小太監的一聲高喝,他敲了一下手中的銅鑼。
詩社的社員們揭下眼上的布條,提起手中的筆,於是開始了投票。
“咚!”
在投的票收起來後,小太監又用力敲了一聲銅鑼:“第二局,書畫比試。”
評委們再次蒙上眼睛,靜靜等待二人的書畫大作。
寫字作畫的話,兩個人可以同時進行。
第二個姑娘一上來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屁股剛沾在座位上,便直接擡筆“刷刷刷”的開始作畫。
反觀顧瑾璃,她並不着急動手,而是低垂着眼睛靜靜的看着桌案上鋪着的那張空白的畫紙,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她纔開始作畫,而那姑娘現在都已經畫了一半。
寥寥幾筆,輕描淺繪,幾隻蓮花盛開在了水面上。
對面的姑娘瞥了顧瑾璃的畫紙一眼,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顧瑾璃裝作看不到的,蘸了一下墨,緊接着她又在空白處提了幾句詩。
待二人同時都放下筆,自有小太監上前來,將她們的畫分別展示在大家面前。
不同於顧瑾璃的蓮花,第二個姑娘畫的是國色天香的牡丹。
那牡丹很是生動,果真是富貴華麗。
她的字寫的清新雋秀,符合大家閨秀的氣質。
“牡丹花品冠羣芳,況是期間更有王。四色變而成百色,百般顏色百般香。”在座的一個詩社才子一邊搖着扇子,一邊讀了出來。
“不錯,不錯!”其他人點頭,語氣不乏讚賞。
第二個姑娘聽到大家的評價,自信心爆滿,挑釁的看了顧瑾璃一眼。
“玉雪竊玲瓏,紛披綠映紅;生生無限意,只在苦心中。”尹子恪望着顧瑾璃那飄逸灑脫的字,不自覺的將提在畫紙上的那首詩唸了出來。
再瞧着那漂浮在水面上的蓮花,雖說很美,可卻像是遙望着遠方的女子,在翹首以待着什麼,孤孤單單的讓人看着心裡發酸。
對比之下,那剛纔的牡丹圖僅僅是華美,而眼前的這蓮花卻能引起人的共鳴來,不管是字還是畫都要更勝一籌。
“好!”這次叫好的人要比剛纔還多,鼓掌的聲音也比剛纔要大。
因此,第二個姑娘臉上堆起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華瓊眸子裡的冷意越來越重,“啪”,指甲應聲而裂開。
“開始投票!”小太監敲了一聲銅鑼後,又扯開尖細的嗓音大叫起來。
詩社的成員一併將票都投給了顧瑾璃,只不過暫時先不公開而已。
“最後一局,對弈,開始!”在小太監的話落後,在場之人的眼睛都不禁落向了顧瑾璃身上。
雖不知道票數究竟有多少,可是有一種感覺告訴她們,這次恐怕是顧瑾璃贏定了……
這樣想着,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那綁在一條船上,合力攻打顧瑾璃的三位姑娘,她們更是緊張不已……
因爲,若輸了,那麼就連命都給丟了。
又沒有金鐘罩鐵布衫,三十板子雖不多,可華瓊公主吩咐的任務未完成,這板子要是打下去,她們還能有活着的機會?
第三位姑娘硬着頭皮,來到桌案前,待坐下後,她拿起黑子後,皮笑肉不笑道:“顧側妃先請。”
顧瑾璃知道這些人對自己的態度並非是出自真心的恭謙,而是想讓自己先走,然後她再根據走的那一步棋,推測後路。
拾起一枚白子,她“啪”的一下子按在了棋盤的最中間位置,一舉佔下了先鋒。
“啪”,那黑子緊跟其後。
走一步看十步,顧瑾璃似乎料想到了對方的招數,於是又落了一枚白子。
那姑娘面上一喜,“啪”,不假思索的落下。
隨着棋盤上黑白交織的畫面越來越廣,那姑娘落子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額頭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她捏着棋子,眼神有些慌張。
黑子周圍被白子緊密包圍,似乎尋不到突破口,只能坐以待斃。
顧瑾璃不急不躁,也不催她快點落子,而是端起茶杯來,慢條斯理的抿了幾口。
華瓊見狀,眉頭皺的都能夾死幾個蚊子。
尹素婉面色沉沉,雖隔着顧瑾璃與那姑娘的距離略微有些遠,但她仍能看清棋盤上的局勢。
怎麼說都是太傅之女,而且幼年又養在宮裡許久,所以尹素婉也是一個十分有才氣的女子。
盯着棋盤看了許久,尹素婉便明白了。
原來從一開始顧瑾璃就在迷惑那姑娘,給她製造了一個假象,以至於她一步步鑽入其中卻不自知。
顧念時早在第二局統計完票數後,緊繃的身心就徹底的放鬆下來。
只是,他還是多少有點擔心。
即便是顧瑾璃真的連贏三局,可畢竟投票的人都是詩社的成員,萬一到最後華瓊公主拿着這個做藉口推翻,這又該如何?
剛舒緩沒多久的心又不安了起來,顧念時輕輕的嘆了口氣。
心裡有些自責,他後悔不該讓顧瑾璃來參加今日的聯誼會。
若是她不來,也就不會被華瓊公主抓着不放了。
一旁的尹子恪注意到了顧念時臉上的神色變化,抿了抿脣,低聲道:“顧兄不必擔心,顧側妃她不會輸的。”
“呃……”顧念時沒想到尹子恪竟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因此不由得一怔,然後問道:“可是,萬一華瓊公主她……”
“無礙,萬事總得講道理不是?”尹子恪的視線重新落在顧瑾璃身上,竟揚了揚脣角,“再者,顧側妃連華瓊公主都敢當面懟,可見也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人。”
聽到這話,顧念時忽然覺得尹子恪好像比自己都要了解顧瑾璃。
張了張嘴,他試探道:“尹兄,你對瑾……瑾琇……”
“砰!”
玉杯摔落在地上的聲音打斷了顧念時的話,衆人都嚇了一跳,趕緊循聲望去。
只見華瓊臉色如寒冰一般,一雙眸子更像是吐着芯子的兩條毒蛇。
“啪!”
被華瓊這一嚇,那姑娘手裡的黑色棋子便直接從手中脫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棋盤上。
“我贏了。”顧瑾璃放下茶杯,笑得雲淡風輕。
“啊!我……我剛纔是不小心才掉了棋子……”那姑娘大驚,立即站起身來,聲音裡帶着哭腔:“顧側妃,這一局不算,咱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瞧着姑娘祈求的神色,顧瑾璃並未心軟答應,而是轉頭問顧念時和尹子恪:“咱們的規矩裡,有可以重新來過這一條?”
顧念時連連搖頭,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悅,斬釘截鐵道:“沒有。”
看向華瓊,他又問道:“華瓊公主,是否可以公佈票數了?”
斷了指甲的手指,傷口往外沁着血,但華瓊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因爲她的心此時正在油鍋上煎熬。
死死的盯着顧瑾璃,良久,她才張口道:“這三局,投票的人都是詩社裡的人。而顧二公子又是社長,難免有弄虛作假的嫌疑。”
“所以,此次加試,無效!”
果真是被顧念時說中了,華瓊竟這般無賴,當真是可惡至極!
玉夫人撇撇嘴,心中暗笑顧瑾璃不自量力。
她就是再能耐,在皇上的寶貝公主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生死,還不是在人家一句話之間?
顧瑾璃目光冷冷的與華瓊對視,幽幽道:“公主,剛纔所有詩社的人可都是蒙着眼睛的。難不成,公主認爲他們個個都長了透視眼?”
“還有,我二哥雖然是社長,可關於投票、統計票數,一切都是交給了小太監。要說作假,也是那太監所爲,與我們又有何關係!”
她這話,像是又在華瓊心裡添了一把火。
華瓊倒是想讓那小太監在票數上做手腳,然而在票收起來後,尹子恪卻派了人親自在旁邊守着,因此那小太監也沒法動手,只能實事求是的按着真實的票數來統計了。
華瓊自然不能順着顧瑾璃的話將矛頭指向那太監,畢竟那可是她身邊的人,若承認了豈不是在自己打臉麼?
被堵得啞口無言,她漲紅着臉,氣得咬牙切齒。
“顧側妃,這是您的帕子。”這時候,突然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她的手裡拿着一條絲帕。
走上前,小宮女恭敬道:“剛纔奴婢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您遺落在地上的帕子,所以特意來還給您。”
“嗯?”顧瑾璃眸光一暗,看向小宮女手中的帕子。
既然小宮女看到了自己丟在了地上的那套溼衣服,肯定能明白那是不要了的意思。
而帕子也是夾在衣服裡,按理說她應該也知道是要丟掉了,爲何還會巴巴的給自己送過來?
那帕子疊的工工整整,顧瑾璃無法辯認究竟是否是自己的,於是便接了過來。
將絲帕打開,在看到那一片翠竹的瞬間,腦光一閃,她恍然大悟。
“嗯,確實是我的。”斂去眸底冷意,顧瑾璃若無其事的準備將帕子重新摺好收入懷中,卻聽得一道驚訝的聲音響起,“那帕子……不是尹公子的嗎?怎麼會在顧側妃那裡?”
“莫非,你們二人……”
彷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那坐在前排的女子立即捂住了嘴巴。
衆人一聽,眼睛不禁在顧瑾璃和尹子恪之間來回掃視,隨即又是一陣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