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回來看你了嗎?”張少逸急忙解釋“是來看我的嗎?我怎麼看着你淨跟周樹元說話了,我不上前來找你,只怕你又悄悄的溜走了!”常勝軍冷哼了一聲,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不是來看你的怎麼跟你抱在一塊兒啊?”張少逸氣道“呵呵”常勝軍笑了笑道:“你太任性了,辭職書沒批人就離職,發工資時肯定得扣你二百塊錢,這還不算,以後你想回三風也回不來了!”言下竟有唏噓之意。“事已至此,我還回來做什麼!”張少逸黯然道。
“那你準備去哪兒?”“浪跡天涯!”“嘭”捱了一拳“讓你胡說八道”常勝軍微微的給了張少逸一拳“那你哥和老四怎麼樣了?”常勝軍又問,張少逸平靜的回答“隨他去吧!管不了那麼多了!”
“那你呢?”張少逸一怔“什麼啊?”“周樹元”“有緣無份而已”“那有緣有份的呢?”“誰呀?”張少逸一愣“還裝!給你點兒厲害嚐嚐,讓你不老實!”言罷反剪張少逸的雙手。“啊,輕點兒!”張少逸不由呼痛出聲,“呦,還知道疼啊,還不說實話!想不想再嘗一下!”言罷又欲用力。
“慢着!”張少逸急忙喝止,卻又一頭霧水的問道:“你說的究竟是什麼事啊?”常勝軍附在她耳邊道:“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張少逸一臉無辜狀。
“你瞧那邊!”說罷用眼色一招,張少逸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登時呆若木雞。
原來三風的車間在每條流水線旁放置幾張桌椅充當休息室,實際上卻不是單獨的一間房子。她的目光停留在休息室,休息室內有一人正往這裡看,不是別人,正是柳雙笑,只見丁若巖不知與柳雙笑說了幾句什麼,便自跑開。
柳雙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似欲開口又似在思慮,目光中有幾分不安望向這邊。
這還便罷,只聽入耳之言張少逸只嚇得魂飛魄散。
只聽常勝軍附耳道:“現在呀,這事鬧得人盡皆知,你說你做得什麼事呀!全三風都在傳你追周樹元是演戲給柳雙笑看,弄得丁若岩心里老不舒服了,你誰你這又何必呢!真喜歡柳雙笑,就大大方方的去追他,喏,他就在那邊,你現在就過去把他搶過來,我支持你。”
一聽此言,張少逸的腿一軟,“大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這其中的原委一言難盡啊!”張少逸心裡甚不平衡,話雖不錯,可原意不對,其中的內情你們也不知道,事情到這步,謠言滿天飛也不是我的本意初衷啊。
“哼!”常勝軍冷哼一聲接口道:“原委不原委的我不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無法收拾也跟我無關,只是朋友一場,我有幾句忠告,你可聽好了,第一要敢愛敢恨,有什麼大不了的……”
張少逸聽在耳內擡頭看向柳雙笑,柳雙笑也怔怔的望向她,目光中的欣喜、懷疑、好奇、不捨、無奈和不安交織在一起,足以證明兩人的情意。可張少逸卻永遠也不明白柳雙笑對她的愛,只因爲當局者迷,迷失了一切!卻見柳雙笑眉峰一挑,似有話欲講,張少逸輕輕搖了搖頭。
上班鈴聲響了,張少逸落荒而逃。她害怕再遇到丁若巖,敢愛敢恨,何其偉大!可張少逸更怕淪爲千夫指萬人論的第三者。所以她故作瀟灑的轉身而去,實際上卻是狼狽的逃離,留下了無數的回憶,美好的青春,羞澀的初戀情結,帶着滿心的悲傷和悸動離開了是非之地!
夜幕重新籠罩了大地,威海高區一片繁華。處身於山,自覺目高闊視; 置身於海,但覺胸塞頓開,神清氣爽;行走於大街上,盡情享受心裡的寂靜安平。
三風宿舍內一片光明如同白晝,張少逸於韓鳳君對坐。她的宿舍內靜悄悄的,大部分舍友都加班去了,唯有她一人在刺繡,還有一個身心俱疲的張少逸。
此時,韓鳳君已換上睡衣,手中穿針引線似乎繡的挺認真的,“有什麼打算嗎?”她問。“沒有。”“會離開威海嗎!”“威海的掛心事太多了”張少逸沒有正面回答,“若巖呢?”她開口問了,其實不用問也知道,丁若巖除了黏在韓鳳君的跟前便是去找柳雙笑,這事衆人皆知的事。
韓鳳君淡淡的道:“約會去了,怕是晚上也不會回來了,她與柳雙笑同居了,你知道嗎?”“我知道。”“你怎麼知道的?”張少逸淡淡的道:“多日前的一個早晨,我見他二人從柳雙笑租房外一齊走來,想來必是同居了。”極平淡的語氣似乎把悲傷全忘懷了。
“哦。”韓鳳君意味深長的道,“你早知道了,那怎麼沒聽你說呀?”張少逸輕輕一笑,“我哪有那麼多的閒功夫說人家的是非,再說與我無關的,我也沒必要去搬弄是非啊!”
“那周樹元呢?是怎麼回事?不過也挺好的,他不止一次的打電話或當面託付我照顧你,替他去看看你。你可倒好,有人疼有人愛的啦!“一席話聽不出是褒是貶。
張少逸輕輕一笑道:“不定有多少人排着隊等着疼你呢!喏,張少宇不就是一個嗎!”張少宇確實對韓鳳君有幾分好感,但這個黑玫瑰可是帶刺的,不好摘!
張少逸輕笑一聲,“別胡說八道啦!,我哪有那個福分呢!要讓四景聽見,她能跟你算完嗎!”
張少逸淡淡開口道:“有緣自能長久,若是無緣便退而求其次做個朋友,日後也好相見,你可算深得此味啊!”張少逸心裡明白韓鳳君對柳雙笑的感情不亞於自己,但她能跟心愛之人做得成沒有愛情的男女摯友,而自己卻不能。
“你跟周樹元不是挺好的嗎?”韓鳳君反問道。“錯了,錯了,一切都錯了,從進三風那天起就註定一切都是錯的!”張少逸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