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張少逸坐倒在地上,最怕什麼還就來什麼,這……這……她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氣得大口喘氣,猛然間想起有一次老四喊自己陪她去趙軍租房內取回手機中的電池,在三風插座少得可憐,想充電只能藉助外援。在趙軍那不足十米的租房內,一張炕佔了絕大的空間,另外只有一張桌子,一臺電視機而已。屋內冷森森的,還黑不溜秋的,一屋子臭襪子味。牆壁上掛了一幅貌似春宮圖的壁畫,只是男女雙方的疊壓把敏感部位給遮了住。
滿屋子的淫氣味,張少逸一刻也坐不住,只欲作嘔,卻想不到,那曾經是老四與趙軍的歡愛之巢啊!張少逸腦子裡止不住的亂想,她把老四、趙軍想象成了那幅春宮圖的男女主角,天哪!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容忍老四這樣!對張少宇太不公平了!何況現如今老四和趙軍還沒有正式分手,萬一哪天……
不敢想了!張少逸只氣得渾身哆嗦,努力捶了腦袋一下,妄圖把這些記憶趕跑,可那是徒勞無功的,她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張少宇,又怕張少宇怪自己心胸狹隘。正氣惱間,完全忘了手中的活計,亂七八糟的幹着,正幹着忽然覺得不得勁,不覺擡頭一看。
不擡頭還好,一擡頭把張少逸嚇懵了,只見柳雙笑正板着臉瞅着她。見張少逸終於回過神來肯擡頭看他了。他才硬硬道:“你就不能等我幹完了再幹啊!我都沒幹完,你怎麼接着幹啊!”眸子裡卻是無盡的笑意,張少逸仔細一看,果然電線上光禿禿的還沒纏膠帶,怎麼貼布棉啊!訕訕的退到一邊嘀咕道:“待會兒就待會兒,幹嘛那麼兇啊!”
似是被他聽到,笑意盈盈的問:“你在說什麼?”笑裡藏刀,我不可能招惹這個閻羅!通過這幾天聽到的事張少逸判斷男人每一個好東西,女人千萬別去沾惹他們,一旦惹上後患無窮!
張少逸微微施禮冷冷道:“我說對不起啊!”哇咧咧,在他面前撒謊張少逸居然面不紅心不跳哎,是帥哥魅力失敗了還是張少逸真的對男女之情失望了,不對,從來就沒有過希望!
柳雙笑沒料到張少逸會這麼說,他只是感覺最近她的心事好重,故意逗逗她而已,沒想到她的反應那麼大。臉上的笑容僵在了半空,呆了一呆方去幹活。
他卻不知道張少逸的心事多半還是因爲他。此後,二人就跟賭氣似的誰也不肯先對誰說一句話,只是互相揣摩對方的心思而已。看見他的這般模樣,張少逸心裡莫名一酸,但在他身後,把眼相望,看見丁若巖滿是自得之色,歡娛之意不言而喻。
心下也即釋然,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想起兄長與老四,張少逸的心一涼,甭管人家再怎麼不配。甭管老四是真有苦衷還是根本就沒有打算公開宣示她和張少宇的戀情。甭管張少宇是真假風流。關鍵的是人家相愛了。愛得你情我願愛得轟轟烈烈。張少逸的反對招來的是張少宇的挾怨,老四的怨恨,於建偉責怪,全然不體會她的一片苦心!她又何苦再做小人呢。只是適時的把老四的過往經歷告訴了張少宇。畢竟是自己的兄長。如此也算仁至義盡了。其他的由他去吧!
晚上加班,四個點,大概十點左右她下班。這陣子,七線的產品需求量突然加大,幾乎每天都要加班,胳膊酸的太厲害了。張少逸忍不住趁工作間隙輕輕甩了幾下。
突然間一陣騷動,夾雜怒罵聲。正巧也到下班時間了。組裝板停止了轉動。張少逸忍不住踮起了腳向前方看去。看不到,趁着個小擠進了人羣,真巧“啪”的一聲一個耳光落在了一個女孩臉上,那個女孩捂着臉還是不住口的咒罵,逞兇的女孩不解氣,還要再打,被衆人及時拉開。
張少逸認得他們,打人的是現任SHB組長苗珊珊,被打的是前任SHB組長現爲普通員工的趙夢。兩人的矛盾一直不斷,沒承想今夜上演了這麼一幕血腥場面,真實縣官不如現管啊!趙夢居然不敢還手,一臉委屈的瞪向那個現在風頭正勁的新任SHB組組長—苗珊珊。
趙夢的男朋友—三風倉庫的管理員,聞訊趕來抱住女友,正欲替女友抱不平,被領導人物三樓的主任及時阻止,他只好忿忿不平的抱起女友走了。
受傷者走了,一切又恢復了平靜,衆人散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下班。沒有人交頭接耳,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還是因爲大家都司空見慣了?張少逸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張豔說的曾有女線長被痛打至小產的事,不覺內心一震,打工人羣中的暴力似乎遠不少哩!小小的手心裡全是汗。
見徐莉莉在自己的身旁,不覺間吐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好可怕啊!暴力真嚇人哪!”“這就嚇人啊,你是沒見過動刀子的!死人都是很正常的事!在這外頭,什麼事沒有啊!”徐莉莉輕飄飄的說完。見張少逸的小臉兒都嚇白了。不覺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剛出農村的孩子都這樣!柔聲道:“你記住啊什麼事呢也不要亂說,眼睛也不要亂看,多做事少說話,這是咱們在外面打工的必須要做到的,這樣就基本上沒有多大事了。”
“多做事,少說話,不亂看,不亂說”張少逸小聲的重複了一遍,可內心裡仍是無比的驚慌。
突然間車間裡一下子黑了,伸手不見五指,烏漆麻黑的,頓時一片尖叫。忽然一個由擴音器喊出的聲音:“大家別亂動,電閘突然壞了,正在搶修。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恢復照明的,大家呆在原地不要動,以免亂走亂碰受傷。”又聽線長羅麗紅喊道:“大家在原地別動一會兒電就來了。”果然沒人再動,但卻少不了嘰嘰喳喳的一片,更有甚者乘着黑夜幹些佔便宜的勾當,不時傳來“色狼,別碰我!”“救命”“不要臉”的聲音。打耳刮子的聲音此起彼伏。張少逸只覺得快喘不上氣了。心提溜在嗓子眼上,雙目一眨也不眨的注視着四周,生怕突然會跑過來一個色狼。暮然間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將她拉到懷裡,低聲在她耳邊道:“別怕,一切有我沒人可以欺負你!”男性的氣息撲在張少逸脖頸間惹來一陣酥癢。
張少逸大駭低喝道:“你是誰?快放開我!”拼命掙扎了幾下,怎奈對方的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捏傷自己又將自己牢牢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