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客棧的店小二上來,將佟安歌房間裡面的血污和野狗的屍體處理乾淨,一個勁兒的向佟安歌道歉,態度誠懇,生怕這件事情傳出去對他們客棧造成不良的影響。
佟安歌本來也有自己的打算,並沒有深究,只是換了一間客房之後,便將這件事情掀過去了。
可是此刻,客棧二樓的一間客房之中,屋裡的溫度因爲主人的臉色陡然降了好幾度:“你不是說一切妥當嗎?怎麼死的並不是佟安歌,而是一條野狗呢?”
“我怎麼知道?”
說話的這對男女,正是佟博彥和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現在眼睛裡面都能淬出寒冰來,她只要一想到她的母妃因爲佟安歌那個賤人的歹毒計謀被廢,她的外租家更是被抄家,她這心裡的仇恨就像是滔天的怒火一樣,越燒越旺。
旁邊的佟博彥更是一臉的陰冷,他和永安公主在喬家被抄家之時逃了出來,一直想着找機會將佟安歌那個賤人千刀萬剮,偶然得知佟安歌竟然帶着人離開了京城,倆人便一直尾隨而來。
佟博彥昨晚上偷偷潛入佟安歌的房間想要將她殺之後快,誰知道,他那一刀竟然扎死的不是佟安歌,竟然是一條野狗,這也太詭異了。
明明昨晚上那個房間裡面住着的就是佟安歌,哪兒來的野狗?
“你怎麼知道?你能不能有點兒用處?你明明說要爲喬家報仇,要爲本公主報仇,你瞧瞧你現在這幅沒有用的樣子,你還能做什麼?”永安公主憤怒的對着佟博彥喊道。
佟博彥現在心煩極了,被永安公主這麼一吼,瞬間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別在我面前擺什麼公主的架子,別忘了,你現在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尊榮,喬家一倒,你什麼都不是,你現在回皇宮,說不定皇上即刻就廢了你這公主之位!”
“你放肆!”永安公主被他這話說的一怒,上前就要一巴掌朝着佟博彥揮過去。
可惜,她的手還沒有碰到佟博彥的臉,就被狠狠的甩開,永安公主沒有防備,整個人狼狽的摔倒在地上,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佟博彥,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這麼對本公主!”
“你最好認清楚現實,你已經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公主了,你可別忘了,你一把大火燒了傅家的賬,皇上還沒有找你算呢,現在喬家一倒,喬淑妃被廢,你以爲你現在還是從前那個尊貴無比的永安公主嗎?”佟博彥的話裡滿是不屑。
他這段時間都快受夠了,動不動就擺出公主的架子,嚇唬誰呢?
還真以爲自己還是從前那個永安公主,走到哪兒人人都要恭維伺候着嗎?
永安公主被佟博彥的話噎的臉色有些發青,但是她自己也知道,現在喬家已然倒了,喬淑妃也被皇上廢了,還有她闖下的話,即便是回宮向皇上求情,可是沒有喬淑妃護着,皇上肯定會大發雷霆處置了她的……
想到這裡,永安公主的心裡就像是被針扎一樣的難受。
這些,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佟安歌那個
賤人所賜!
佟博彥看着地上一臉陰戾的永安公主,也能猜得出她心中在想什麼,挑挑眉,開口的聲音軟了幾分:“我們現在共同的敵人是佟安歌那個賤人,只要除掉了佟安歌,也算是爲淑妃娘娘報了仇,等到皇上的氣消了,你再去求求皇上,說不定,皇上開恩,還能將淑妃娘娘從冷宮裡放出來。”
說着,佟博彥蹲下去將永安公主扶了起來:“你現在不要鬧脾氣,萬一被別人發現了我們的身份,傳到皇上的耳朵裡,那這件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佟安歌是晉陽長公主的義女,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有晉陽長公主護着,任何人都不能動佟安歌半分。
所以,他們想要報仇,只能在暗中下手,將佟安歌千刀萬剮。
*
夜晚,熱鬧了一天的客棧又重新安靜了下來,走廊裡面似乎都能聽到客房裡客人傳出來微微打鼾聲,
佟安歌房間外面,佟博彥一雙眸子陰戾而又狠毒,他正欲將面前緊閉的房門撬開,突然一陣凌厲的掌風襲來,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只感覺頸間一麻,下一刻,人已經沒有了意識。
等到佟博彥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沒睜開眼,就聽到房間裡面傳來一陣陰沉的聲音:
“公主,恕在下直言,你們這樣做,根本就是愚蠢。”這聲音說着,似乎還夾雜着幾分冷嘲。
“你!”永安公主不忿的看着眼前的人:“佟安歌將我母妃害進冷宮,還有喬氏一門被抄家,難道本公主想要殺了她還錯了?”
這嚴厲的爭執令佟博彥瞬間回神,他睜開眼猛地從牀榻上坐起來,就見房間裡面站着一個一襲黑衣的中年男人,他的右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眉眼之間盡是狠厲,看上去第一眼,就叫人心中暗暗心驚。
這人,佟博彥從前在喬府的時候也見過,他記着約莫是姓付,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
張嘴,還不等佟博彥的聲音從嘴裡發出來,那中年男人便凌厲的看了過來。
那樣的目光竟然令佟博彥有那麼一瞬間不敢於之對視,他強自穩了穩心神,開口道:“剛纔是你打暈了我?”他現在都感覺脖子隱隱的發疼。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若是在下方纔不阻止表少爺,只怕這會兒,表少爺都已經成爲別人的刀下亡魂了。”
“你!”佟博彥的臉色一變,那男人嘲諷的哼了一聲:“表少爺知道自己爲什麼一直都鬥不過佟安歌嗎?因爲你蠢。”
這樣無情的批判瞬間令佟博彥的臉色更加難看,但是他想反駁卻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有勇無謀,只知道一味地冒進,這樣的人能成什麼大事,難怪你連一個小小的庶女都鬥不過,只能被她打壓的無法喘息。”中年男人的聲音裡面更帶了些嘲弄。
佟博彥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旁的永安公主也是沉着一張臉,有些不悅的說道:“既然付先生說的這麼輕巧,那你是有辦法對付佟安歌那個賤人了?”
“對付佟安歌,絕對不僅僅是讓她死這麼
簡單。”付先生說着,雙眸變得更加陰戾了幾分:“想想佟安歌背後的人,難道郡主和表少爺覺得,喬淑妃的覆滅,喬家的覆滅,都是佟安歌一個人所造成的的嗎?”
“可若不是佟安歌,我母妃怎麼會被父皇打入冷宮?”永安公主的聲音裡面盡是恨意。
“若是沒有夙王相幫,沒有晉陽長公主相助,單憑一個佟安歌,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付先生看向一旁的永安公主:“公主殿下不會到了這個時候還覺得,夙王會傾心於殿下吧?”
“夙王那是被佟安歌那個賤人迷惑了!”永安公主急聲否認。
“是嗎?那公主殿下可曾見過其他任何人,能如此迷惑得了夙王?”
“我!”永安公主一窒,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她旁邊的佟博彥卻在此刻反應了過來,雙眸眯了眯:“付先生說的不錯,我們要對付的,絕不僅僅只是佟安歌一個人。”
就算是殺了佟安歌,也減不了他心頭的這些仇恨!
“不錯,殺了佟安歌,喬淑妃依然在冷宮之中,喬家上下,也依然被關在大牢之內,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準機會,一擊必中,將佟安歌背後的所有人都拉下水,重新洗刷喬家身上的冤屈。”說着,付先生的雙眸眯了眯:“佟安歌通敵叛國的罪名,可沒有那麼容易洗刷乾淨。”
“那先生的意思是……”
*
佟安歌精心佈置,等了一晚上,卻不見有任何動靜,接下來的兩天,客棧裡面風平浪靜,就好像前幾日晚上發生的那件事情只是人們的幻覺一樣。
箐黎都覺得有些納悶:“郡主,會不會這件事情只是個巧合?”
“巧合有人將死狗的屍體扔在我的牀榻上?”佟安歌冷嗤,她可不相信有這麼湊巧的巧合,更何況那把刀……
“這把刀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但是識貨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把匕首的質地並不普通,有誰會拿着一把質地不凡的匕首去殺一隻野狗?
“可郡主……”
“好了,我們也在這裡休息了好幾天了,今日一早老伯還問我們什麼時候上路,你快去收拾吧,過會兒我們就上路。”佟安歌打斷箐黎擔心的話。
箐黎應了一聲:“奴婢這就去準備。”
等佟安歌的馬車從客棧離開,這時候,那位付先生從客棧一旁的小巷子裡走出來,看着佟安歌遠去的馬車,眼底盡是冷厲。
永安公主和佟博彥也出來,永安公主的眼底閃過一抹不忿,狠狠的咬着牙,她覺得,讓佟安歌這樣走了,簡直是便宜她了。
可是現在,她哪裡還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一呼百應的永安公主?
“公主莫要生氣,想要讓敵人永無翻身之地,那就要先摸清楚對方的意圖再做打算,一位的貪圖冒進,非但不會取得任何的成功,還可能將自己的所有都搭進去。”說着,付先生轉頭看向永安公主:
“公主在佟安歌的身上都吃了這麼大的虧,難道還沒學會這個道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