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歌從密牢裡面出來,臉色略顯疲憊,她在椅子上坐下,用手輕輕的揉着太陽穴,像是牛柱這種情況,和他是根本理論不清楚的,如果放在現代還有拍照或者是錄像,但是現在,光憑她和夙鈺的一張嘴,就算是她向別人說牛柱是被人催眠,又有什麼人會相信呢?
想到這裡,佟安歌感覺自己的頭就疼的更厲害了。
正在想着要怎麼解決這件事情,房間裡突然想起夙鈺醇厚如酒的聲音:“請個郎中給你看看。”
佟安歌一睜眼,就見夙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房門口,那深邃的雙眸之中似乎有擔心一閃而逝。
見狀,她微微一愣,然後迅速回神,搖搖頭:“我沒事,只是牛柱的事情……”
“我已經派人去了雲隱山,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幾乎是夙鈺的話音剛落,鄭坤便從院門進來,走到院子裡恭聲說道:“爺,雲隱山那邊傳來消息,玄虛道人行蹤怪異,我們的人還在他的道院附近發現了胎兒屍骨。”
聽見這話,夙鈺的雙眸一眯,就是坐在椅子上的佟安歌也立刻站了起來:“我們現在就去!”
“你留在這裡,繼續審問牛柱和劉柺杖。”夙鈺想都沒想,便開口否決道。
聞言,佟安歌秀眉一蹙:“審問牛柱和劉柺杖不急在這一時,更何況,如果抓不到玄虛道人,牛柱昨晚上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死結,沒有辦法解開。”
夙鈺淡淡的看了一眼佟安歌:“玄虛道人本王會抓回來,你在這裡待着,鄭坤,派人好生保護佟二小姐的安危。”說完,夙鈺已經擡腳朝着院門的方向走去。
“是。”
“喂,喂,你憑什麼不讓我去!”佟安歌叫了兩聲,夙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院門,她氣的瞬間臉色變黑。
鄭坤看着佟安歌臉色不善,出聲道:“二小姐,雲隱山危險,你還是留在這裡安全。”說着,鄭坤打了個響指,瞬間便有兩個侍衛模樣打扮的人出現在門口。
“好生照看佟二小姐。”
“是。”
眼睜睜的見夙鈺和鄭坤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佟安歌氣的簡直想要砸東西,憑什麼軟禁她不讓她去?
此刻的別院面,夙鈺的人馬已經準備好,就等夙鈺一聲令下,朝着雲隱山進發。
鄭坤清點了一下人數,確認無誤,才走到夙鈺身邊向他稟報,末了,忍不住有些猶豫的問道:“爺,真的不帶佟二小姐去嗎?”
夙鈺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近日喬府頗有動作,此事喬舒望應該已經聽到了風聲,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裡,你覺得會如何?”
鄭坤一窒,臉色微微一變。
此案皇上已經明發諭旨交由牛家村所屬的管轄知府錢知府處理,就連京兆府衙王謙和王大人都不能插手,若是被皇上得知夙鈺一直在暗中有所動作,被有心人抓在手裡,只怕是會向皇上彈劾夙鈺,說他目無皇上,無視龍威,到時候,只要是佟安歌牽扯進來,喬家更是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了。
夙鈺讓佟安
歌留在別院,目的就是想要將她摘出來,撇清此事。
想到這裡,鄭坤心中忍不住暗暗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家王爺,果然是對佟二小姐起了心思了,而且,情根還不淺。
不然,憑着夙鈺一貫冷酷的行事作風,怎麼會爲一個女子思慮到這般周全。
只不過……
“爺爲什麼不將此事與二小姐明說,屬下擔心……”說着,鄭坤的聲音頓了頓。
“沒有必要!”也不等鄭坤把話說完,夙鈺淡淡的說了一聲,翻身上馬:“出發。”
看着騎在馬上面色已經恢復如常的夙鈺,鄭坤想到方纔一臉怒容的佟安歌,心中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家王爺的良苦用心,也不知道那佟二小姐能夠體會幾分?
只盼着佟二小姐不要誤會他家爺的意思,儘快察覺王爺的心思纔好。
*
再說佟安歌,她此刻根本就是被囚禁了,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就像是門神一樣,不等她出門,就會被攔回來,這讓佟安歌簡直抓狂:“你們王爺不是說,讓我去審問劉柺杖和牛柱嗎,你們這麼攔着我,我怎麼去審問?”說着,佟安歌的口氣之中帶上幾分憤懣。
那兩個侍衛就好像聽不見一樣,並不回佟安歌的話。
佟安歌氣結,正要說話,突然只聽噗噗的兩聲輕響,下一刻,擋在門口的兩個門神砰的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見狀,佟安歌猛地一愣,迅速擡頭朝着外面看去,可是外面連個人影都沒有,她低頭看向倆個侍衛,如果不是看見兩個侍衛脖子上各扎着一枚銀針,只怕佟安歌都要以爲自己是撞鬼了。
不過,這樣也正好給她提供了便利。
佟安歌檢查了那倆侍衛只是中了迷藥並沒有性命之憂,迅速找了一套男裝換上,騎着馬朝着城外的方向行去,夙鈺他們已經離開小半個時辰了,她再不快些,就怕來不及了。
等佟安歌的身影走遠了,從別院外牆的拐角處走出來倆個人,領頭的男子身形高大五官仿若雕刻,正是那一日在怡紅樓門口出手相救免於佟安歌擁抱大地的俊朗男子。
“主子,屬下這幾日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個佟二小姐,本事倒是真的不小,與京城裡的這位冷麪王爺也走的很近。”跟在男子身邊的隨從說道。
男子的雙眸眯了眯,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可有打探道雲姬的消息?”
隨從聞言搖搖頭:“屬下都已經將整個佟家查邊了,除了佟二小姐手上戴着的那枚鐲子,再也找不到半點有關於雲姬娘娘的消息,主子,說不定這只是個巧合罷了。”
“不!”男子聞言立刻反駁,“雲姬失蹤這麼多年,這個佟二小姐又與雲姬面容那般相似,還有云姬貼身戴着的鐲子,怎麼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那隨從聽着自家主子的話,眉心皺了皺,眸光一亮:“主子,不如我們將這佟二小姐帶回去,到時候大……到時候肯定會查清楚。”
“先看看再說,暫時先莫要打草驚蛇。”男子說着,那雙眸子裡面精光微閃:
“走,我們也去雲隱山上走一遭。”
“是,主子。”
因爲佟安歌並不認識去雲隱山路,中途問了幾個人,等追到雲隱山的山腳,看到這附近留下的新鮮馬蹄印,這才徹底放心下來,將馬栓到隱秘的樹林裡,徒步朝着雲隱山上行去。
雲隱山距離京城並不近,佟安歌在路上折騰了不少時間,再加上摸索着上山,等她找到玄虛道人的道院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下來了。
不過,看着眼前有些荒僻的院子,裡面空無一人,佟安歌的心中忍不住咦了一聲,這裡沒有人,難道自己是找錯位置了?
正想着,突然道觀裡面傳出來一聲響動,聞聲,佟安歌心神一凜,迅速閃身躲到一旁的石雕後面,目光朝着道觀裡面看去,沒過一會兒,一個鮮嫩的小道童從裡面出來,佟安歌眼睛一亮,這小鮮肉道童,正是那一日隨着玄虛道人去佟家的那個。
小道童將一個小罐子放在院子中央,之後便折身回去,裡面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佟安歌的目光落在那個小罐子身上,雙眸一眯,這罐子,與那一日玄虛道人對付她的時候用的那個奇怪的罐子別無二致,那一日她看的真切,玄虛道人控制的那些幽藍色的光正是從這個罐子裡面散發出來的。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這罐子裡面到底有什麼詭異之處,那些可以攻擊人的幽藍色光芒,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道童很快就從道觀裡面出來,此時,他的手裡多了一份木簡一樣的東西,盤腿在那奇怪的罐子旁邊坐下,仔細的翻看着那木簡,口中唸唸有詞。
佟安歌見狀,雙眸閃了閃,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小童此刻肯定是在練習如何操控這罐子裡面的東西吧。
正想着,就聽小道童有些泄氣的聲音傳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師傅明明就是這麼練的,怎麼我練就不行?”說着,他有些氣呼呼的將手中的木簡扔在地上,白嫩嫩的臉頰也因爲生氣而漲的氣鼓鼓的好似一個包子。
看着眼前的小包子,佟安歌忍不住唏噓一聲,小小年紀就被那僞道士忽悠上邪路,還真是可惜了。
她想着,目光從道院裡面打量了一遍,再落回這小道童的身上,既然小道童敢在這裡揹着那個僞道士習練禁術,那說明僞道士肯定不在這裡。
這麼想着,佟安歌雙眸眯了眯,看到一旁石雕裡面的香灰,咬咬牙,迅速將那香灰抹在自己的臉上,然後故意壓低嗓音,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小道童正想着再試一遍,可是聽到這聲音,臉色猛地一變,也不敢擡頭去看聲音的來源,猛地跪下磕頭,整個人瑟瑟發抖:“徒兒知錯,徒兒再也不敢了,求師傅饒過徒兒這一回吧。”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抖的不像樣子。
看這包子反應這麼大,佟安歌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繼續壓沉聲音說道:“原來你是揹着你師父偷練神功,我一定要將此事告訴道長。”
今日,能不能找到那個處處害人的僞道士,可全都看眼前這個小包子給不給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