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憐月雙目無神,由始至終都沒有落到過卿河的身上,一張請柬飛了出來,她的長劍揮動,按在桌面上,“這是我家主子給你的,明日準時到來。”
“好。恭送姑娘。”
花憐月睨了他一眼,隨後跳窗而去。一襲黑衣,冰冷噬殺,不苟言笑,根本就是一種無法接近的冰雕美。他倒是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的女人……
看了桌面上的請柬,居然是蘇晚給的,邀了他往宮中御花園一聚。看起來他正在一步步的靠向目標,只待成功的取得了蘇晚的信任。
不過聽聞蘇晚眼下懷有身孕,這豈不是又讓寧霽的計劃白泡湯。這人心術不正,縱使千般計謀,到了蘇晚這裡通通不奏效。希望父王拿到靈丹後,斷絕與此人的來往。
將請柬緩緩地闔上,隨後縱身躍至木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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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一向不出聲的花憐月一臉不解的看着蘇晚,“太子妃,爲什麼要拉攏這個人,只是一個書生。不是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嗎?他真能幫到爺?”
“他是這一屆的新科狀元,並且是一個聰明,善權弄計的人。從他的文章便能讀出來,他不是死讀書的那種。他這樣的人不管落到兩大勢力中的哪一股勢力,對爺都沒有一點好處。畢竟爺即將即位,不拉攏了有能耐的官員到自己的手畔,以後做事,定會有諸多的阻撓。”蘇晚看得極其的透徹,自古以來,新皇登基,處處受着掣肘。
東方煜忙着處理朝中之事,自然沒有想得如此的周全。
前面儲大人門生被殺之事,還未平息,她提出科舉,便就是想要給東方煜擇才。更相信天下不少的人懷着一腔的熱血想要投到東方煜的身畔。
花憐月這才明白過來,想到那時自己的幼稚,針對蘇晚,便覺得有些可笑。像爺那樣的人,就應該選了太子妃這樣的女人才配站在他的身畔。
可是替他打了這個天下,又可以替他保了這個天下。還有一身的絕技,能文能武,她連萬分之一都不如。在爺有難之時,她一人,可以徒手登上逐山,連蓬萊尊上都可以感動。
蘇晚看着花憐月不出聲,關切的問:“在想什麼呢?還是擔憂着爺的事情?”
“不會,有太子妃這樣費心費力的助爺,爺的江山又怎會不穩。憐月只是想到了曾經無知幼稚之時。”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笑得十分的生硬。
蘇晚忍俊不禁,拍了拍花憐月的手背:“你是一個好女人,你的良人未到,終有一****會來到你的身畔,請了你嫁給他。東方煜不是一個好歸宿,對於你來講。”
“可是對你呢?”花憐月幾乎是沒有經過思考,便脫口而出。
“他助我及時,護我至極,不管他是不是好歸宿,我都心甘情願。一生平坦無波有何意?如此的波折婉轉,纔會更有意義,更加的懂得珍惜了彼此。”她從未後悔選了這個男人。
兩人在一起,最主要的不是眼前的日子過得如何,而是眼前這個男人待你如何。是否有一個餅,能分了你一大半,而不是自私的獨吞。
花憐月隨着他們一路走來,深知他們的感情有多深,一臉的羨慕,“爺與太子妃壁人一雙,上至天,下至地,無人能及。你們的情更是比金堅。”
“希望能如你所言。”
“太子妃累了吧,你眯一會兒,便到皇宮了。”
“好。”
蘇晚這次有孕,一如既往的喜歡嗜睡。
回到宮內,東方煜恰巧從御書房出來,瞧着蘇晚踏着夜色歸來,寒着臉質問:“把太子妃帶哪裡去了?太子妃有孕,怎可在此時出行!”
花憐月倏地匍匐在地,“一切皆是花憐月一人興起,請爺責罰!”
“拖下去打五十大板!”東方煜怒意十足,頭三月,孩子本就不穩。若是出去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
蘇晚聞得聲音,緩緩地睜開眼,看着一臉怒意的東方煜,再看着地上的花憐月,立馬推開了霓裳,扶起地上的花憐月:“起來,跪着作甚。”
“花憐月有錯!”
“是本宮要出去,花憐月只是暗衛,聽了本宮的命令,何錯之有。阿煜,何時你也變得如此的不講理!?”蘇晚的臉色微變,厲聲說着。
東方煜眸色頓寒,“身爲暗衛,不知勸戒,還隨了主子一同犯錯,理應當罰!”
“要罰她,便先罰我!”蘇晚擋在花憐月的跟前,這事本就因她而起,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花憐月受罰。
聽到響動的戚紫煙從側殿出來,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後,大膽的求情,“請爺看在憐月忠心伺主的份上,饒了憐月。以後此事定不會再犯!”
蘇晚憤怒的拋袍,“若是你敢罰了她,本宮與你恩斷意絕!”
“不可!”花憐月萬萬沒有想到蘇晚的性子竟是如此的決絕,爲了她居然和爺槓上,說了這般的話。
東方煜是又氣又不忍,忿忿的拋袍進殿。蘇晚立馬看了一眼紫煙,使了眼色,隨後忙不跌的跟了進去。站在簾後,故意清了清嗓子……
他卻恍若未聞,在案前心不在焉的翻着摺子。
“阿煜。”
“你怎可如此的任性,三姐的話你真是當了耳邊風!”東方煜徑直拋了珠簾出來,雙目痛惜的鎖在她的身上,真是拿了這個女子沒有辦法。
蘇晚並沒有說出去是爲何事,她抱着東方煜的手臂,低嗔出聲:“呆在宮裡太悶了,所以便去瀟灑閣走了走,寧霽眼下受傷,不可能出來傷害到我,你多慮。何必將所有的事情怪罪在花憐月的身上,她是一個可憐的姑娘。”
“禮不可廢。她跟在本殿下身邊多年,應該最是清楚不過。明知故犯,若是不加以懲戒,何以服天下。”東方煜悶悶的說着,有時拿了蘇晚真是沒有辦法。
“你的威嚴,不用在太子宮表現出來,大夥兒已經夠怕你的了。難道你還想人人都怕得不敢接近你?”蘇晚有時不明白,難道帝王就要如此的冷血無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