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兒被帶到了慎刑司重犯地牢,剛邁進去就聞到一股濃濃的惡臭,兩名宮人壓着她往前走,掃過那些關在重犯地牢犯過大錯的人,每個人的臉上只有絕望……
傷口潰爛,衣衫破舊,即便活活的痛死,也不會有人給了一個憐憫的眼神。她一身華服被帶進去,有人暗自嘆息,“穿得這麼的光鮮,不知道又是遭了哪個大人物的道兒。”
“是啊,看起來年紀輕輕的。”
“可憐了……”
“這裡進來了,便別想出去!”
“哈哈,有人相陪,不是好事嗎?可憐她作甚!?”
“那倒是。”
辦琳兒被推開了最裡頭的艱難,裡面有一個人,不!準確來說是屍體。因爲長期受刑,所以她身上的傷口全部長蛆蟲了,不能包紮,不能上藥,一直被蛆蟲將她一點一點的啃淨,到死亡爲止。
慎刑司的老婆子,看一眼兩個宮人,“拖走拖走,給我扔到亂葬崗去。”
“是是!”
待到屍體拖走後,蘇琳兒才被推了進去,“哪怕你是太子妃的親姐姐,也免不了受些罪,現在證據確鑿,給我在裡面好好的呆着!聽着到沒有。”
蘇琳兒淡漠的眼神睨了一眼那老婆子,她以往經常和這裡的人打交道,倒是沒有見過這婆子,可能是外邊兒調過來的。畢竟距離她風光之時,已經時隔七年了!
七年了……
這七年她隨着蘇晚走南闖北,任了世事變遷,她身上的尖銳也被磨礪得精光。她緊緊地環抱着雙腿,看着剛剛那具屍體呆過的地方,還有少量的蛆蟲在蠕動,一時之間壓抑不住喉嚨的噁心,通通將胃裡的酸水都吐了出來。
捂着嘴,踢了一些稻草過去蓋上。她靠着鐵欄杆,揉了揉太陽穴,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將整件事串連起來,方便蘇晚過來的時候,她給出線索,讓她找到一絲蛛絲螞跡。
可是越想越頭疼,腦袋越發的昏沉,最後還是受不住的暈了過去。
一枝迷煙灑在了地牢裡,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一個黑衣人影倒映在骯髒凌亂的地牢地板上,身影被拉得極長,看不出來是男是女。
走至了蘇琳兒的跟前,嘴角劃過陰冷的笑意,隨後將所準備的東西放置在了蘇琳兒的身畔。手微微的收攏,一切皆在掌控之中。那夜註定了不平靜,烏雲密佈,漫天的驚慌。
次日,天明。
蘇琳兒吃力的睜開雙眼,看到的是漆黑的天花板,聽到的便是凌亂蟲鼠聲,她坐起身,一支利箭從她的衣衫內滑出,她一眼驚恐的看着那支箭。
手顫抖的拿起,不相信的瞪大了雙眼,“不不!不可能!這支箭怎麼會在這裡?是誰想要嫁禍我?到底是誰?”
“喲,姑娘我看你的腦子裡壞了吧。昨兒個你還拿了這利箭想要戳死那慎刑司的老婆子,今兒個就把這一切忘得一乾二淨了。”說話間的正是她隔壁的一個老媽子,看起來有些年紀了。
蘇琳兒看着那支箭,與總管太監所中的冷箭一模一樣,只是箭頭沒有毒。
“胡說!我根本沒有做這樣的事情!”蘇琳兒堅定的搖頭,不願意承認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情。她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一檔子事,沒有!
“來人,把她給我押出來!眼下證據確鑿,只等皇后批了,就可以執刑!”慎刑司的掌司大人走過來,一臉的陰冷。
幾個宮人將蘇琳兒拽了出來,她想要反抗,但是想着這裡是皇宮,她越是反抗,越無法洗清身上的罪名。還有蘇晚在,夜無冥在,她不會有事的。
不可能會有事的。
她因爲了他們,硬生生的咬着牙撐下去。
候審堂。
兩個婆子將她押過去,按在長案上,“簽字!畫押!”
蘇琳兒的腦袋還是有些昏沉,隱約的看到紙上寫着她殺了總管太監,要蓋去自己的罪責,所有的罪名都在她的身上!證據確鑿,無法抵賴!
因爲她身份的原故,所以沒有人對她用過刑,可是爲什麼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甩了甩頭,腦袋這才清醒了一些,看着掌司大人,“我沒有做過,爲什麼要畫押!”
“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不要以爲你是太子妃的親姐姐,便可以逃過死罪了嗎?簡直目中無人!眼下太子妃忙着全宴上的事情,又身懷六甲,你忍心去叨擾她嗎?還是乖乖的簽了,不要給你的妹妹帶去麻煩。”掌司大人一點一點說着,將蘇琳兒引進去。
蘇琳兒輕咬下脣,不停的搖頭,“不不!我沒有做過,我爲什麼要簽字畫押。我沒做過……”如果她真的簽字畫押了,怕是更會給蘇晚帶去麻煩。她絕對不能畫押,簽字!
掌司大人沒有想到她的毅力這麼的堅定,居然還是不肯畫押,她眼下又不能動刑,可是上頭已經下了命令,要儘快不動聲色的處理了這事。
越想越是有些着急,手重重地擊在長案上,“蘇琳兒,你以爲蘇晚真的會來救你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這樣不是給她爲難?她現在只是太子妃!即便是皇后,也不能救你出去!畫押!聽到沒有!”
“喲,掌司大人的權利是越來越大了?這都沒有經過母后的同意,居然想要擅自定人罪證。這是不把母后放在眼裡,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忽而一個清冷入骨的聲音響在空蕩的地牢內。
衆人轉眸,只見蘇晚一襲華服,雙手交疊於胸前,霓裳扶着大腹便便的蘇晚走至地牢內,她冷冽如利刃的眼神掃過掌司大人,掌司大人立馬嚇得從椅子上滾了下來,“老奴絕對沒有那個意思,絕對沒有……太子妃恕罪,恕罪!老奴是見皇后與太子妃操勞於解毒三國貴賓的事情,所以這纔會想要替您分憂解難,將此事處理好。”
蘇晚輕推開了霓裳的手,與秦雲一同走至蘇琳兒的跟前,心疼的握緊了蘇琳兒的柔荑,“姐姐,他們可有對你動刑,怎會調到這個鬼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