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地停在湖畔,蘇晚緩緩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東方煜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醒了?”
“到了多久?你怎麼也不知道叫醒我?”蘇晚吃力的坐起身,發現自己睡在了他的腿上,有禁關切的問:“我睡了多久,你便支撐了我多久?”
“嗯。”
“你是傻子嗎?雖然你的雙腿有了玉筋,可終究不是沒有知覺的啊。被我這樣壓着,你就不難受嗎?笨蛋!”蘇晚有時是真拿了這個男人沒有辦法,傻得要命。
“你爲懷着孩子那般的辛苦,夜裡不能好好的入睡,難得睡得如此的好,能睡多久是多久吧。你若再嘮嘮叨叨,便是與我見外了!”東方煜知曉這個女人疼惜了自己,可是那不都應該是男人的事情嗎?
蘇晚白了他一眼,完全的拿了他沒有辦法,小小的粉拳砸在他的胸膛上,他卻一把帶過她的身體入懷,“來,下馬車,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
“好。”
天福和霓裳拋開了車簾,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目的紅光。眼前的湖內數盞荷燈,隨了風輕輕地搖搖晃晃,岸的上柳樹下持着數盞紅綢燈,燈光微朧,一片旖旎。
霓裳披了鬥蓬到她的身上,天福搭上踏板,“爺,太子妃,請。”
東方煜輕摟着蘇晚,緩緩地扶着她的一步步的上了畫舫。甲板上擺了一桌的佳餚,皆是民間小菜,而非宮庭大宴。
“太子妃,這是爺特定蒐羅了民間幾乎已經失傳的出名小菜,只爲博太子妃歡顏一笑。”天福哈着身子,拖開了椅子,請了二位主子落座。
蘇晚落座,睨了一眼桌面上的小菜,拿起玉箸嚐了一口,“嗯,味道很棒,辣而不燥,是極品中的極品。阿煜,你居然突然這麼的廢了心思替我尋了這好菜?”
“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東方煜替蘇晚夾了一塊魚,輕擡眸說着。
蘇晚滿足的喝了一口杯中的東西,甜甜的,沒有一點酒味,倒是果味極濃,在古代,他們竟然也懂了榨取果汁?倒是有些新奇了。
東方煜瞧着蘇晚的表情一臉的奇怪,神秘的勾了勾嘴角,“可喜歡這東西?這是取了鮮水果的汁,採了三種時令水果,都是最新鮮的水果。”
“果汁。”
“嗯。好名字。”
蘇晚卻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一臉的怪異。東方煜倒是沒有猜透這個妮子在想什麼,只是體貼的爲她佈菜,又喃聲說着:“今兒個便在這畫舫休息了,如何?”
“好啊。”蘇晚倒是不在意,反正哪裡都是一樣的。
那一頓晚膳是蘇晚用得極其滿意的,難得東方煜放縱了她一回,她也吃得歡樂。宮中的食物都說是天下間最好的,其實不然,吃多了,自然也會膩。
雖然換過一批廚子,可是小廚房裡的始終沒有變過。
靜靜的立於欄杆前,看着湖上泛着的河燈,“阿煜,你不會在每個河燈上都寫了一個願望吧?”
“你認爲呢?”東方煜低頭擺弄着他們的鳳尾琴,不答反問。
蘇晚討厭的看了一眼東方煜,“我問你,你怎老是喜歡問我。真沒勁兒……”
東方煜沒有搭理了蘇晚,試了試琴音:“來,試試這琴音,重新上了弦,應該比以往更好使。”
蘇晚根本不理會了東方煜,悶悶的哼一聲,看一眼耍小性子的蘇晚,他並沒有立馬過去哄了她,而是坐在地上,盤起雙腿,拿過鳳尾琴,試了試琴音,將他們曾經的定情之曲《相思引》彈了出來。
她自然是情不自禁的跟着哼了起來,其實這首她不是很熟悉,在現代的時候,偶爾聽過了幾次,卻沒有想到在比賽之時,無意哼了出來。
她的無意之舉,卻讓東方煜如此的謹記於心。
看着東方煜如此認真的神色,她不禁一番動容,忽而奔了過去,坐在他的懷裡,半躺在他的懷裡,“東方煜,你說你是一個傻子嗎?”
“不是。”
“就是!”
“那你說是,那便是吧。”
“咦,你這人怎麼這樣,爭了兩句,就不爭了。”蘇晚就是覺得東方煜太好了,什麼事都讓着她,寵着她,簡直把她寵得無法無天了。
東方煜卻是絕魅一笑,“與晚晚爭有什麼意思。反正最後,都是你贏了。”
“那倒是。”
“晚晚,權利對於你來講,重要嗎?”東方煜其實知曉她並不在意這一切,可是卻還是怪異的問了這麼一句。
蘇晚忽而坐起身,看着他,思索了半天,“你有了什麼打算?”
“沒有。”
“東方煜,你向來有事是不可能瞞得我的。你想放棄了這個皇位?可是除了你,還有誰能勝任,誰能穩住這個南啓?”蘇晚知道東方煜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
東方煜完全的沒有想到蘇晚會如此的猜到了他的心思,“莫弟,他是大智若愚,而且有了樓大將軍,我相信他可以做得很好,甚至比我還好。”
蘇晚聽着,陷入了極深的思緒中,最後喃聲問:“你是因爲我,對嗎?你以爲我不喜歡皇宮,所以想要放棄了這裡的一切,隨了我離開。去尋找你曾經許諾過的一片仙境?”
“嗯。你不屬於深宮,身爲帝王,我更不能只擁有你一人。可是我的心只容得下你一人,所以這天下我不要也罷。有你便足夠。”有權利又作何?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有時有權還不如有能力來得更加的好。
若是真能尋到那一片仙境,在那隱居,此生渡過,更是安然的事情。
蘇晚的睫毛輕顫,忽而哽咽出聲,“所以我總說你是傻子,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人。在你的面前,我蘇晚便變得一無事處,只想那麼的永遠的依靠着你,做個懶到極致的人。”
“哈哈,那便做一個懶到極致的人。什麼都不用管,一切由我處理便好。”東方煜知曉她高興了,感動了,看着她展開笑顏,他像是捧若珍寶般。
蘇晚靠着他的胸膛,輕嗯一聲,看着一池的湖畔河燈,便能想像到他認真的提筆寫下每個願望時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