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懷明揮了揮手,讓冼雲海往後退。
冼雲海從地上爬了起來,大概是怕引起龔懷明的誤會,低着頭,倒退着,一步一步向後退。龔懷明一直在空中沒動,他的眼睛始終一瞬不瞬的盯着冼雲海,只要冼雲海稍微露出一點異常,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用睚眥環首刀將冼雲海劈死。
五十丈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冼雲海終究還是站在了五十丈之外的地方,他擡起了頭,他的眸子中有着濃濃的不捨,同樣還有着極深的仇恨。他的臉色極其的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嘴角卻淌着殷紅的鮮血。
龔懷明一邊提高警惕,一邊快速的朝着地上的蒲牢弓、藍鯨箭飛了過去,在距離它們還有一丈多遠的時候,龔懷明將烏金鞭甩了出去,將蒲牢弓、藍鯨箭纏繞住,望着自己的懷中一拉。
就在這個時候,蜃龍突然發出了一聲警告的龍吟聲,龔懷明心念急轉,陡然之間想到了一種可能姓,他頓時駭的大驚失色,手一鬆,放開了烏金鞭的把兒。這時,他已經來不及使用縮地成寸術了,他只好運起方寸乾坤術,用盡吃奶的力氣,使勁的朝着遠處飛奔。同時,他從贔屓法相又拿出來了兩塊玄冰盾,朝着身後就丟了過去。
就在龔懷明剛剛把玄冰盾丟出去的一剎那,轟的一聲巨響,山崩地裂,地動山搖,一團火光從蒲牢弓中沖天而起,方圓數丈範圍內所有鳥蛇全部被炸成粉碎,方圓數十丈內,所有的鳥蛇全部被震死。那些僥倖逃過大難的鳥兒們紛紛的從鳥巢中鑽了出來,呼啦啦的飛到了天上。
擋在龔懷明身後的玄冰盾被撕成了碎片,朝着四面八方砸了過去,其中有幾塊砸在了龔懷明的背上,龔懷明一張嘴,就噴出了一口鮮血。好在,他躲閃的還算及時,只是承受了一下爆炸的餘波,沒有在爆炸的核心位置。
龔懷明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目露兇光,惡狠狠的盯着數十丈外的冼雲海,“好,冼雲海,你夠狠,竟然想出來用這一招,你竟然寧肯把自己的金丹爆掉,也要變着法的殺死我。”
冼雲海發出淒涼的狂笑聲,“蒼天,你真是瞎了眼。你既然已經選定了我,將天命降在了我的身上,爲什麼還要選定第二個人,爲什麼還要將天命降在龔懷明的身上,爲什麼,你給了他一件龍器還不夠,竟然讓一條蜃龍跟着他。你對我太不公了,我恨你,我恨你……”
冼雲海扯着嗓子咒罵了幾句,隨後腦袋一耷拉,身子一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氣絕當場。他眼見事不可爲,竟然選擇了自斷經脈而亡。
龔懷明上了冼雲海一次當,變得小心謹慎了許多,他飛在空中,一道靈訣打了出去,睚眥環首刀破空而出,將冼雲海的腦袋斬了下來,這下,不管冼雲海是裝死還是真死,反正是死定了。
龔懷明長長的舒了口氣,他這是第二次跟靈寂期的修真高手進行生死搏殺,卻是第一次經歷靈寂期高手自爆金丹的驚險,上一次,福體健也想過自爆金丹,結果讓蜃龍把金丹給搶走了。對龔懷明這樣一個從來沒有切實的經歷過金丹自爆的場景的人來講,冼雲海的陰險和險些成功的運作,給龔懷明結結實實的上了一課,讓他以後在面對靈寂期修真高手的時候,再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龔懷明平復了一下蹦蹦亂跳的心,這時候,他的目光落向了蒲牢弓和藍鯨箭,他這會兒最關心的就是蒲牢弓和藍鯨箭是否還完好無損。
讓龔懷明吃了一驚的是蒲牢弓和藍鯨箭竟然飛到了空中,正打算遁走,蜃龍用盡了辦法,緊緊的纏着它們,不讓它們走。
龔懷明連忙飛了過去,還沒有飛到蒲牢弓的跟前,蒲牢弓已經調轉了頭,瞄準了龔懷明,藍鯨箭自動的搭在了藍鯨箭的弓弦之上,蒲牢弓自動開弓,龔懷明只要再敢向前一步,蒲牢弓就會毫不猶豫的放箭。
睚眥環首刀飛到了龔懷明的身邊,朝着蒲牢弓發出龍吟之聲,蒲牢弓不爲所動,仍舊瞄準龔懷明。贔屓法相的器靈贔屓從龔懷明的丹田中跑了出來,跟睚眥環首刀站在了一起,也加入到了勸說蒲牢弓的行列中,但是蒲牢弓仍舊不肯就範。
這時候,龔懷明已經看出來了一些端倪,贔屓法相、睚眥環首刀還有蒲牢弓應該是舊識,或者說是朋友,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分散開來,如今久別重逢,但是因爲蒲牢弓曾經認冼雲海爲主,如今冼雲海死在龔懷明手中,蒲牢弓便仇恨上了龔懷明,故而任由贔屓法相、睚眥環首刀如何勸說,它始終都不肯就範。
想明白其中的關竅,龔懷明有了主意,他運起了《凡門訣》,將真元流轉全身,丹田紫府內的龍字發出道道金光,將龍氣融入他的真元中,助他不斷的提升氣勢。
蒲牢弓在龔懷明(不如說是龍脈)散發出來的威壓下,發出了嗡嗡聲,弓身開始震顫,龔懷明有點擔心蒲牢弓一個控制不住,將藍鯨箭射出來,如此近的距離,龔懷明躲都沒有地方躲。龔懷明用神識在贔屓法相中圈住了幾塊玄冰盾,稍有不對勁,他就會迅速的將這些玄冰盾拉出來,擋在他的面前。
隨後,龔懷明伸出手,慢慢的探向了蒲牢弓。蒲牢弓發出的嗡嗡聲越來越大,等到龔懷明的手快要握住弓身的時候,蒲牢弓發出的聲音達到了最高點,但是搭在弓弦上的藍鯨箭終究沒有射出來。
藍鯨箭慢慢的從蒲牢弓的弓弦上退了下來,蒲牢弓上閃過一道金光,一條龍出現在龔懷明的面前,這就是蒲牢弓的器靈——蒲牢。蒲牢的模樣跟龍差不多,只是體型上,沒有龍大。蒲牢向龔懷明點了點頭,張開口,一個金點從它的口中飛了出來,龔懷明攤開手掌,金點落在他的手中,旋即鑽到了他的身體裡面。
龔懷明閉上眼睛,一陣明悟映入腦海,蒲牢給他的金點正是蒲牢弓和藍鯨箭的煉製法訣以及使用方法。這也就意味着蒲牢弓接受了他這個新的主人,龔懷明終於在繼贔屓法相、睚眥環首刀之後,擁有了第三件龍器。
贔屓重新回到了龔懷明的丹田中,睚眥環首刀引入到了他的右臂下。龔懷明想了想,將蒲牢弓、藍鯨箭收攝到了他的左臂下。從今以後,他就是左手弓,右手刀了。
現在不是祭煉蒲牢弓的時候,龔懷明決定回到陸地上之後,再祭煉蒲牢弓。他朝着冼雲海的屍體走去,準備把冼雲海的儲物腰帶之類的寶貝全都收繳走。當他走進冼雲海的屍身旁邊的時候,一個紫色的光點突然從冼雲海的腦門中飛了出來,龔懷明一下子就呆立在了那裡。
紫色的光點發出炫目的光芒,將龔懷明籠罩其中。恍惚之間,龔懷明好像又經歷了一次化身爲魚,魚躍龍門的經歷。只是這一次,龔懷明沉浸在幻境中的時間非常短,畢竟已經有了一次經歷,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煉,他的心智要比第一次接觸到紫色光點的時候,成熟了許多,也堅韌了許多。
在龔懷明清醒過來前的一瞬間,紫色光點一閃,便進入到了龔懷明的腦海之中,跟龔懷明腦海中原來的那個紫色光點融合在了一起。
清醒過來的龔懷明連忙將神識進入到那個記錄着《凡門訣》功法的房間,牆壁上果然多了一些變化,只是不像上次得到記錄着龍語的紫色光點的時候那樣,這一次,只是《凡門訣》的功法多顯露出來了幾層,原來只是顯露到心動期,現在則是顯露到了靈寂期。
龔懷明不由得撓了撓頭,難道冼雲海修煉的功法跟他的一樣,也是《凡門訣》?一想到這種可能姓,龔懷明頓時如墜冰窟,長久以來,他最大的自信就來自於《凡門訣》,他一直認爲普天之下,不管修真者究竟有多少人,幾千萬也好,幾萬億也罷,只有他一個人在修煉《凡門訣》。但是現在他募然發現,他或許是一廂情願了,這個世上有可能還有另外的人在修煉《凡門訣》。
龔懷明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姓很大,他這時候也想起來了冼雲海曾經說過他們兩個人乃是同類,這個同類或許不僅僅是指的他們兩個人都擁有龍器,而且還包含着他們倆都在修煉《凡門訣》,對呀,他們倆都是所謂的有“天命”在身的人。
一想到這裡,龔懷明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把他腦海中積累下來的疑問全都搞清楚。這個見鬼的“天命”到底是什麼?冼雲海是不是真的跟他一樣,也修煉了《凡門訣》?
想解答這些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冼雲海留下的遺物中尋找蛛絲馬跡。迫不及待的龔懷明連忙將神識探入到了冼雲海的儲物腰帶中……今天是九一八事變八十週年,我們仍舊落後於曰本,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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