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情勢,看來只有王堯出面了,至於李逵那頭貨,特麼的現在正瞪着倆大眼珠子在看熱鬧,指望他出頭,王堯可半點信心也沒有。
“那個……恢復張黃族是一件大事,可不是一時半會說得清的,但如今乙族面臨涼族、舒族兩面夾攻,憑乙族的力量自是不懼,但真得打將起來,乙族還是會有不小的損失。”
“更何況,如今乙族沉眠衛士已經一股腦兒全放了出去,很快就會耗盡,所以接下來乙族面臨的壓力也不會小,不過,如今咱們有憐夫人、郎帥、通玄大仙,普渡大師,還有我們天庭調查分隊坐鎮。”
“只要咱們一條心,莫說東川大陸,就算整個聖域,恐怕也沒幾個族羣敢來挑釁,所以啊,咱們能不能先不要討論恢復張黃族的事情,咱們且先幫助乙族把這段虛弱時期度過去再說。”
“待乙族新的沉眠衛士充足之後,你們對郎帥是殺是放,郎帥要不要恢復張黃族,怎麼恢復,都可以從長計議嘛。”王堯笑眯眯地說道。
“屁話,誰讓你代表調查分隊發言的?你特麼已經被勞資開除出隊了,這裡沒你說話的份!”一聽王堯開腔,李逵首先就不幹了,他瞪着王堯怒道。
“唔,月老大人說得有理,老朽贊成!憐夫人,哪裡需要老朽出手,只管命令就是。”通玄老成精的人物,卻是立刻明白了王堯的用意,趕緊表態支持。
“善哉,善哉,阿彌陀佛,王施主菩薩心腸,貧僧願意聽從王施主調遣。”普渡嘿嘿一笑,也附和道。不過他說的話卻與通玄不同,竟是把王堯擡了出來,像是在和那李逵賭氣一般。
“不成,我乙族歷來獨立,再艱難也用不着外族……”郎帥還沒說話,憐夫人卻率先搖起了大腦袋,還殺不殺郎帥從長計議?乙族一旦依靠郎帥出手穩定局勢,以後哪裡還能再殺他?
再者說,憐夫人最基本的自尊還是有的,乙族哪怕真的城破族滅,她也不好意思藉助郎帥的援手,雙方本來可是仇人,這個彎對她來說轉得太大了一點,無論如何沒法接受。
“憐夫人,錦繡啊……”王堯站在憐夫人肩頭,用力拍了拍她那大腦袋的腮幫子,揚了揚手裡的猿象神符輕聲道。
“唔……你真有把握?”憐夫人這一下立刻明白過來,忍不住趕緊問道,連聲音都顫抖了。
“只要破解了它,勞資把握有得是!”王堯一挺胸膛。
“好好好,郎帥,本夫人就從善如流,饒你一條性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乙族貴賓,征戰之事也不用你出馬,你只管在我母儀城養精蓄銳,謀劃恢復張黃族,到時候,本夫人再助你一臂之力便是!”
憐夫人態度大變,對郎帥說出了一番叫她手下都瞠目結舌的話來,其變化之快、之生硬,甚至連郎帥、通玄諸位也有些錯愕。
爲什麼?自然是憐夫人聽了王堯提醒,意識到王堯能夠把郎帥和錦繡公主牽上姻緣,那意味着什麼?要知道一直以來乙族族長能嫁給十級以上雄性大能的事情就從來沒有發生過。
而郎帥的等級何止十級,他可是就算憐夫人也未必能夠抗衡的存在,一旦與錦繡公主結婚,乙族未來的實力必將會有根本性的提高,他們的子女中甚至都有可能出現與郎帥同級別的大妖。
嫁給郎帥之後,錦繡公主子女的質量與數量肯定會大大超過憐夫人,其結果將是未來不僅母儀城的範圍、實力會大大提升,整個乙族的城市數量、疆域、實力也都將踏上一個嶄新的臺階。
所以說母巢能嫁一個異族頂尖大能,對乙族來說可是改天換地的大事件,其對乙族的正面影響是極爲深遠、難以想象的。
更別提郎帥還有可能恢復張黃族,那乙族的疆域也必將與未來張黃族的勢力範圍發生重合,這又會大大減輕乙族因族羣實力暴漲而必須開疆拓土的戰爭壓力。
所有這些種種都將對乙族未來的擴張發展具有極爲深遠的意義。
憐夫人原本就在爲錦繡的夫婿發愁,隨着那一幅幅乙族未來嶄新的畫卷在她眼前緩緩展開,頓時在憐夫人心裡,這郎帥可不就成了天上掉下來的絕佳女婿。
若是擔憂郎帥的境界太高,錦繡治他不住,一來有王堯的姻緣大法,郎帥想來也不會和錦繡翻臉,再者說,乙族那是有食夫傳承的種族,老婆憑什麼能吃了丈夫?
除了丈夫願意主動獻身之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雌雄雙方交配之後,妻子境界會與丈夫有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也就是說,一旦錦繡與郎帥結婚,未來錦繡的境界最終是會超過郎帥的。
所以一旦錦繡與郎帥成親,就不是憐夫人要擔心錦繡治不治得住郎帥的問題,而是郎帥最終會不會給錦繡吃掉的問題了,畢竟留着郎帥可是關乎到乙族未來發展的大計,那是萬萬不能輕易吃了的。
因此上,一旦憐夫人明白了其中關竅,看向郎帥的眼光頓時就大爲不同,所謂丈母孃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歡喜,哪裡還捨得殺了他,便是叫郎帥去衝鋒陷陣,擔上一點點風險那也是萬萬不成的。
“母皇……!”憐夫人這裡心花怒放,她手下那幫武士卻還沒料到這郎帥一不留神已經在憐夫人心中成了她們的姐夫妹婿,當下紛紛驚訝地叫了起來,以爲憐夫人腦筋哪裡不對了。
“我意已決,你們執行就是,以後朗帥就是我族貴賓,你們可不能得罪了他,否則本夫人定斬不饒!”憐夫人冷冷地道,一番話說得衆乙族武士大眼瞪小眼,再也不敢吱聲。
“吵鬧了這一陣,本夫人也乏了,正好上仙送來了這幫小老鼠,雖然等級低劣,不過滋味還算鮮美,孩兒們洗剝了他們,給郎帥和本夫人先填飽肚子,有不足的,你等再出去找些來。”
憐夫人心情大好,那肚子頓時就餓得更加厲害,可她這話一出口,卻是把現場那些老鼠們給嚇壞了。
他們原本聽了憐夫人所說,懶得殺那沒進化好的嘍囉,還以爲他們只要保持安靜,就可以逃得一條生路,卻沒料到,這憐夫人居然要吃了他們,頓時一個個絕望地嚎叫起來。
“憐夫人,我們是舒族電視二臺的記者,是新聞工作者!是有法律保護的!你不能傷害我們,更不能……更不能殘忍地吃了我們!蒼天吶!這可是反聖域的罪行!”那夢蘭的聲音又尖又亮,叫得最響。
“李仙啊,這可都是你說的,叫我們過來給你壯壯門面,我們除了這身行頭,可什麼都沒幹啊,我們不是黑社會,就是一幫打零工的羣演,你可千萬不能讓這些螞蟻吃了我們啊!”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等着我回去做早飯呢!”
“特麼的一晚上就一百塊,勞資還得把命搭進來,這特麼和誰說理去啊!救命啊!”
……
這是李逵身邊那一幫帶着墨鏡的老鼠們在七嘴八舌地叫喚。
“憐……憐夫人!這些都不是舒族軍人,就是一幫打零工的,你……你不能……”李逵見此情形,急忙上前仰頭勸說憐夫人。
“大戰來臨,誰能無辜?奪我小顧城,摧毀我乙族城池的時候,他們難道就沒有歡呼過?本夫人的話就是法律,孩兒們還不動手?別餓壞了我族的貴客。”憐夫人喝道。
“我沒有歡呼啊!我最熱愛和平、反對戰爭,聽說舒族強佔小顧城,我都痛苦地掉眼淚啦!我自願加入乙族,特麼的舒族就是一夥陰險狡猾、無信無義的罪犯,就活該被吃滅族!”
一個精明的老鼠急忙尖叫起來。
“啪”只見一道紅色大手猛地伸出,將這老鼠抓在掌心。
“那你最該死,身爲舒族一員,大戰來臨,居然背族投敵,簡直是聖域敗類,本夫人頭一個就要吃了你!”
憐夫人說着話,紅色大手向後一收,連同那在她掌中四肢、尾巴胡亂攪動的老鼠一起,齊齊收進了她的紅色身體。
只見她那身體吞下去一隻成人般大小的老鼠,竟是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恍若一塊紅玉,靜靜地沒有生出一點波瀾。
“味道不錯,只是好久沒有這般生吞活物,總感覺有些噁心。”憐夫人淡淡地道。
憐夫人身邊衆位乙族武士見此情形,立刻一擁而上,將現場老鼠一個個打翻在地,剝衣服的剝衣服,打水的打水,開膛破肚的開膛破肚,一時間忙作一團。
老鼠們的慘叫聲、求饒聲、說理聲夾雜着個別有血性的,知道不免一死,在那裡破口大罵的聲音全都響成了一片。
“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李逵跳了起來,想攔着這個,又要護着那個,卻哪裡阻攔得住,只見一隻只老鼠先後被弄翻了,身邊全都圍上了一圈乙族武士,現場屠宰起來,只急得雙腳亂跳。
他不斷仰頭看那憐夫人,幾次都想拔出背後的大斧,卻又清楚自己與憐夫人差距太大,害怕惹得這惡婆娘性子發了,連自己也要吃掉,那可就真特麼不好辦了。
“姓王的,虧你特麼還是仙人,看見這等恐怖勾當,你怎麼能坐得住?你若還是調查分隊一員,就特麼趕緊給我阻止這等慘劇發生!”李逵突然厲聲叫了起來。
王堯聽得李逵吼叫,不禁眨巴了幾下眼睛,老實說,看着現場的一切,他卻沒法和李逵共情,對他來說,這不過就是一幫老鼠,“四害”之一嘛,憐夫人她們願意吃,不是挺好一件事嗎?
這就好比看見狼吃羊,老虎吃野雞,都是自然法則,生存競爭,有什麼好奇怪的?李逵這貨不是最喜歡拿斧子把人劈成兩半嗎?怎麼現在倒裝起好人來了?
他還沒想明白呢,就覺眼前一黑,緊接着李逵“噗通”一聲,坐倒在王堯面前,他卻是已經被憐夫人捉了上來。
“這個仙人聒噪得緊,月老你勸勸他,再在這裡騷擾本夫人進食,本夫人怕是會忍耐不住。”憐夫人淡淡地道。
“姓王的,你特麼到底是不是……?”李逵一屁股爬起來,伸手就去揪王堯的脖領子。
“普渡大師,你趕緊過來勸勸這貨,他好像神經有點問題。”王堯急忙替自己來了一個“好人”,躲開李逵的雙手叫道。
“阿彌陀佛,李施主應該是纔到聖域不久吧?”那普渡倒也識趣得很,一聽王堯叫喚,身形便即微微一動,已經來到憐夫人肩頭附近,衝着李逵慈眉善目地開口問道。
“怎麼說?”李逵擰着眉毛瞪向普渡。
“呵呵,聖域有聖域的規矩,和仙界大有不同,貧僧在聖域流連已久,看到的事情願意拿出來和施主參詳參詳,不知……”普渡不緊不慢地與李逵絮叨起來,說的卻是聖域各族之間的食物鏈關係。
據這普渡所說,聖域各族幾乎都是以他族爲食,有的甚至連自己種族也吃,這種情況下,在聖域,吃與被吃就成了一件挺正常、很普通的事情。
舒族抓了乙族,也會吃的不亦樂乎,所以乙族吃舒族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因此上從佛家的眼光來看,這聖域實在是大苦之地,完全沒什麼留戀的必要。
所以,對聖域各族生靈而言,被吃是往生,吃是超度,兩者都是脫離苦海的大善之舉,李逵實在不需耿耿於懷。
他這邊講幾句食物鏈,又念幾句經文,阿彌陀佛來,阿彌陀佛去,話還沒說完,那邊憐夫人和郎帥早已吃飽了,什麼電視臺的記者、攝像,什麼李逵的墨鏡保鏢,一個個全成了肚子裡的油水。
“郎帥,感覺如何?舒族滋味鮮美,你以前恐怕沒機會品嚐吧?”憐夫人問向郎帥,舒族與張黃族不接壤,想來張黃族是沒有機會吃到老鼠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