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東川周邊大陸,哪個族羣會有這等實力?本夫人居然會不知道?好像不應該啊?”
“我也不清楚啊,近東大陸、西漠大陸,最近他們自己都打得不可開交,哪裡還有閒心往我們東川這邊來?至於其他的,等他們打過來,我們實力豈不早就恢復,他們不是白忙活了?”
兩位在那裡皺着眉頭冥思苦想,怎麼也猜不透那對頭到底是誰。
王堯沒有參與兩位的討論,夜已深,晦朔早就睡去,他則在那裡苦苦鑽研猿象神符,王堯有種感覺,這猿象神符如今不僅是他王堯一個仙的任務,還很有可能是解開目前妖界紛繁複雜局面的一把鑰匙。
他比憐夫人和郎帥掌握的信息還要多一些,最起碼他知道對頭應該就是一個叫做猢族的妖界族羣,這猢族不僅有能夠保留前世記憶的重生者,如今更有十來個精體,洋神羅賓以及那魏公公的協助。
他們不僅僅在擾動東川大陸的局勢,更是在妖界五塊大陸同時發難,憑調查分隊的實力,真得很難加以阻止。
王堯想起他在冥界上十樓讀到的魏公公命理推演,那猢族一統妖界的後果不禁叫他深深擔憂,他有一種急迫的願望,希望仙姑能夠趕緊向天庭彙報,由天庭派來援軍,阻止猢族的陰謀。
可如今,他和仙姑又見不了面,只能苦苦思索猿象神符,畢竟只有解開了這玩意,他才能擁有一定的戰力,否則到現在,他王堯簡直就是一個來妖界打醬油的角色,除了乾着急,一點辦法也沒有。
李逵自打見了他承諾要庇護的那幫老鼠全都成了點心,很是消停了一陣,等他緩過勁來打算對王堯進行一場深入到靈魂的嚴厲批評的時候,卻又被裹成木乃伊形狀的青禾嚇了一跳。
他低下頭在那裡研究了半晌青禾,覺得沒趣了纔將注意力重又放回到王堯身上。
他在那裡越看王堯越是來氣,這個小仙對自己太不尊重,一個小小的連科級都不到的辦事員,對自己堂堂一個正處級幹部,居然連半點好臉色也沒有?
自己上來之後,他問也不問一聲,只顧在那裡低頭擺弄書本。李逵暗忖,王堯他哪裡是在解什麼神符,他根本就是在藉着破解神符在表達對自己的鄙視呢。
而且李逵也看得出來,憐夫人好像對那神符很看重的樣子,想來定是王堯花言巧語騙了這妖界的笨妖精相信,他可以解開神符,所以那大妖纔會這般看重他。
這小子以爲他抱上了大妖的粗腿,就特麼敢和勞資來勁了?李逵坐在那裡左思右想了一陣,感覺自己尋到了關竅之處,終於忍耐不住,大步走到王堯身邊,重重推了他一把。
“喂!看什麼呢?神頭鬼臉的。”
“額……這是猿象神符,解開有點困難,這是鬼畫符,能夠參考着來解開神符,只是這特麼真得是鬼畫符,我看來看去都暈得慌。”
王堯擡頭答道,他感覺晦朔靈犀一指的效力正在減退,看着鬼畫符已經有些頭暈了,正猶豫着該不該叫醒晦朔,再給自己補上一指。
“我瞅瞅……不過就是黃紙一張嘛,這特麼是符?扯淡了吧!”李逵拿起猿象神符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門道,緊接着就嘟囔着拿起了鬼畫符。
“喂,你小心點,這書看了頭暈。”王堯見狀急忙勸阻。
“滾一邊去,你都沒暈,勞資會暈?”李逵肩膀一抖,搡開了他,將鬼畫符拿在手裡,翻開書頁定睛一看,頓時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
“我就說吧,你偏不相信。”王堯在一邊搖頭道。
李逵現在的心情可當真糟糕至極,他從近西大陸出發之前,就想了個點子,以天庭的名義發了份電報給舒族,結果他在舒族一下車,果然受到了隆重的歡迎,除了秦素那鬼丫頭沒出現,一切都挺好。
舒族派來與他接洽的是一個外交部的司長,李逵估摸着司長也算局級幹部了,一位局級出面接待他一個處級,算是高規格禮遇,李逵還是很有點受用的。
不過李逵倒也不傻,他知道天庭比妖界在級別上是要高出一籌的,所以他便自然將這看作是對等接待,也沒表現得如何受寵若驚。
那舒族司長的姿態卻是擺得很低,一直對李逵點頭哈腰的,沒等李逵開口,就表示出對上仙的極大尊重,主動承諾無條件退還乙族一切被佔領土,這讓李逵對妖界的印象大爲改觀。
這妖界還特麼是有文明妖精的嘛,知情識趣得很呀!他當即對化解乙族與舒族的爭端充滿了信心。
而且他不過是隨嘴提了一句,來之前沒和乙族聯繫,怕對方不認他這個天庭幹部,畢竟他的儀仗都丟在天庭沒帶下來,如今這窮酸的樣子別讓乙族以爲自己是特麼一個仙界下來坑蒙拐騙的盲流。
那位司長聞言立刻大手一揮,給他派了一個車隊,還特意送給他一輛加長版的鼠來寶當座駕。
最後那司長還搓着手很遺憾地告訴李逵,原本族內還想給他配一隊保鏢,但是乙族實在野蠻,他害怕那隊保鏢最後肉包子打狗……
舒族既然已經做到了這般地步,他李逵當然也不能叫舒族失望,所以李逵也是立刻拍着胸脯保證,讓那司長儘管把保鏢安排上,特麼的誰敢動這些保鏢一根汗毛,他背後兩把斧子可也不是吃素的。
畢竟李逵還是很懷念當初在梁山那會兒,兄弟打架,一出去就是一大幫子人,前呼後擁的,看着就特麼特別有氣勢!這位司長倒是善解仙意,立馬照辦,也算滿足了一把李逵那念舊的情懷。
最後舒族司長更是替李逵安排了一個採訪小組,說是爲了隨時關注上仙在乙族的動向,畢竟乙族那幫傢伙是妖界少有的野蠻族羣,一旦發現上仙有危險,舒族哪怕滅族,也一定要救他出來。
這話說得,李逵差點眼淚都下來了,真特麼爹親孃親,也沒有舒族這幫老鼠親,人不僅給你配車隊、豪車,還給你配保鏢,不僅如此,連記者都給配上了,這特麼裡子面子都有了啊!
儘管那司長最後很遺憾,由於舒族正在浴血抵抗乙族侵略,大能實在抽不出來,所以一位大能也沒給李逵配上。李逵哪能再和他計較這個?他要什麼大能嘛,勞資特麼不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大能?
一切都是難以置信地完美,等到遇着了乙族武士,他帶的這幫傢伙也確實是把對方給震住了。
看着一水鋥光瓦亮的車隊,加長版的鼠來寶,個個西服筆挺的墨鏡保鏢,還有言語犀利,拿着話筒四處指指戳戳的電視臺記者夢蘭,那幫潑辣兇悍的乙族武士愣是沒有一個敢動手的。
若不是來了個憐夫人,恐怕現在乙族和舒族早就已經罷兵言和了也說不定。特麼的,如今跟着自己的所有老鼠果然都變做了肉包子,勞資以後還怎麼去見那位司長啊?李逵鬱悶的簡直都沒法說。
都是特麼憐夫人不是東西,可憐夫人也不過就是一個大妖,沒見過半點世面,指定是有人在她背後使壞,那人是誰?除了這姓王的還會有誰!
特麼的瞧王堯那賊眉鼠臉的模樣,指定就是他看勞資這處長心裡嫉妒,故意壞了勞資的事情,讓勞資丟臉。你沒看見,最後憐夫人不還是派人去舒族求和了?說明憐夫人心裡也還是有講和的打算嘛。
如今特麼好了,就算兩族講和,可那一大票老鼠全完蛋了,勞資也沒臉回去了!勞資丟了這麼大的臉,狗日的還拿本破書來消遣勞資!特麼的早知道有今天,勞資當初就該一斧頭劈死你這混蛋!
李逵拿着鬼畫符,頭暈暈地坐倒在地,他根本沒有半點心思在手中那鬼畫符上面,只是越想越來氣,越看王堯越是憤恨,陡然間就聽他大喝一聲,將手中鬼畫符一扔,抄起了背後的一雙大斧。
王堯見李逵坐在那裡,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心下就暗叫不好,不知這頭貨又要弄什麼幺蛾子,緊接着就見李逵把那鬼畫符一扔,他頓時就急了。
鬼畫符可是破解猿象神符的唯一頭緒,這要是扔了,神符可怎麼辦?王堯急忙跳過去搶那鬼畫符,卻不料李逵已經擎了雙斧在手,照着王堯劈面就斬了下來。
“大哥小心!”一聲細細的驚呼驀地在黑暗中響起,只見一道幾乎難以用肉眼識別的黑影迅疾自遠處飛來,瞧着像是要營救王堯,可已經來不及了,眼見着李逵手中大斧正正地劈在王堯眉心。
“哎呀!”那烏光尖叫一聲陡然停住,卻見李逵的大斧從王堯額頭斜斜地滑去了一邊。
“你特麼搞什麼鬼?”王堯緊緊抓着鬼畫符,衝李逵喝道,緊接着又看向憐夫人的大腦袋。“夫人別動手,那是我妹妹!”
“勞資特麼要殺了你!”李逵沒明白怎麼回事,嘴裡依舊嚎叫着,雙斧再次連珠般劈來。
“你特麼能不能省點力氣?”王堯斜了一眼這頭夯貨,徑自去撿擱在一邊的猿象神符。
李逵見自己一斧斧剁在王堯身上,紛紛滑了開去,正在錯愕之間,陡然看見王堯去撿猿象神符,心下不禁一喜,頓時有了主意。
這小子全憑這張符招搖撞騙,讓那大妖罩着你,勞資如今就毀了這張符,看你這小子還神氣什麼?
這般想着,李逵大斧一偏,身形往前一躥,斧頭照着擱在憐夫人肩頭的猿象神符重重劈了下去。
“不好!”
王堯大驚失色,他雖然有“好人”護體,但是行動敏捷迅速哪裡是李逵的對手,這頭貨號稱“黑旋風”,當真就如旋風一般,只見一陣黑光閃過,“吭哧”一聲,憐夫人肩頭閃現出了萬道光華。
“你們在搞什麼?”憐夫人一聲斷喝,王堯只感覺天旋地轉的一般,整個世界都劇烈搖晃起來,他一屁股坐倒在地,還沒來得及給自己用上一個“仙遊”,便見眼前冒出一根根瘋狂飛舞的紅色枝條。
這些枝條把晦朔、青禾、李逵分別捆了起來,又要來捆王堯,但王堯有“好人”護體,枝條上身就滑落,弄了半天也沒捆上。
“救……救命啊!”晦朔驚醒過來,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被紅色枝條纏繞着在那裡拋來蕩去,只能手舞足蹈地尖叫求救。
“喂!憐夫人,你特麼發什麼神經啊?”
王堯生怕憐夫人將晦朔一下子扔將出去,這傢伙如同小山一般,扔晦朔就像扔一隻棒球,只怕晦朔就得摔死。
而且他身周枝條不停地纏繞過來,雖然不礙事,但也如羣蛇在眼前亂舞,猙獰恐怖得緊,王堯只怕晦朔遭遇什麼不測,是以急得在那裡大吼。
“怕是你在搞鬼吧?你個仙人弄了個和尚做兒子就不說了,怎麼又弄了個鬼物做妹妹?”憐夫人厲聲喝問。
“勞資在冥界認得,咋了?”王堯大吼。“冥界遭遇屍氣大劫,派出緝拿隊來聖域捉拿兇手,她和我們天庭調查分隊是一路的,你不能傷害她!”
“我管你們是什麼隊?本夫人信任你們,讓你們在我肩頭呆着,你們居然敢偷襲我,以爲本夫人不敢誅仙嗎?”憐夫人昂然怒斥。
“你搞搞清楚啊,拿斧子劈你的是那個帶墨鏡的,又不是我們,你針對我們做什麼?更年期啦,好歹不分了還!”王堯跳着腳叫罵。
“你……你爲什麼砍我?”憐夫人聽了王堯的話,又去問李逵。
卻見李逵全身早已纏滿了紅色枝條,一張臉更是被枝條橫七豎八箍得死死的,估計氣都透不過來了,哪裡還能說得出半句話。
“你既然不說,那我就來看看是你的仙體結實,還是我的乙精鋒銳……”憐夫人委實氣急了,只見李逵周圍紅色枝條一個個都變作了鋒矢狀,緩緩地針對向李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