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定了下心神,我就再次從掩體裡探出了腦袋。
說實話,這時的我是相當長的時間克服了心中的恐懼才這麼做的……剛纔驚險的那一幕讓我恨不得躲在掩體裡頭直到這場戰爭結束。
但我卻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越軍總有撤退的時候,他們撤退的時候自然就會把眼光集中到我身上……
但這一瞧不由在心中暗暗叫苦,面前的越鬼子至少還有三十幾個,我一個人要把他們都打完那是談何容易,更重要的是……這樣下去難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那時就是我的末曰了。
等等,越鬼子要撤退不是?
對啊,越鬼子這支小分隊的目的就是爲了引起我軍的搔亂的,或者也可以說是讓我軍無法安寧的,那麼他們現在達到了目的,應該很快就會撤退然後再換個時間出來搗亂纔對。那我還冒着丟了小命的危險跟他們硬碰硬幹啥?
想到這裡我當即收起了步槍,隨手從腰間取出了急救包,鼓起勇氣裝作是要爲受傷的越鬼子查看傷勢的樣子屁顛屁顛的跑了上去……
話說這在戰場上應該是很正常的吧,爲了裝得更像些,我還有意用越南語朝面前的傷兵喊着:“同志,同志……醒醒……”
本來我還以爲這傷兵是死透了的,沒想到被我這麼一叫還睜開了眼呻呤了幾聲。
我不由在心裡“艹”了一聲,瞧瞧周圍幾名越鬼子一個沒注意就抽出了傷兵身上的軍刺給他來了個透心涼……也許當時過於緊張害怕,所以竟然一點也沒在意自己剛纔殺了一個手無寸鐵而且毫無反抗能力的人,雖然說他是敵人。更可笑的是別人甚至那個傷兵本身都以爲我是來救他的,卻不想正是我要了他的小命。
等到傷兵徹底沒動靜的時候,我就乘黑在他腰間一陣摸索,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越鬼子身上摸到了幾個香瓜式手雷……越鬼子之前跟美國佬打過仗不是?美國佬撤退的時候留下了大量的美式裝備,所以這種香瓜式手雷會出現在他們的身上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一愣之下,我就取出一枚香瓜式手雷咬牙拔掉了保險銷並將其小心的壓在了屍體的下面……這一招是從電視上學來的,現代的美國片中有太多美國兵這樣製作詭雷的情節了,我現在只不過是在依葫蘆畫瓢而已。
不過在做這些的時候心裡那個虛啊……這萬一保險銷一拔變爆了怎麼辦?萬一手雷沒放穩怎麼辦?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但是戰場上卻沒有那麼多的萬一,不是有句話叫“富貴險中求”嗎?想要儘可能多的殺傷敵人,那就只有多冒險,雖然說這一點對於其它戰士來說也許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冒險。
整完了這一個後我又在周圍佈置上了幾個詭雷,方法更簡單,只要在手雷上頭壓一塊木板或是磚塊之類的就成了。我甚至還很幸運的在地上找到了一個炸藥包……
於是不過片刻之間,這片以傷兵爲圓心的地區就被手雷和炸藥包佈置成了一個雷場。
本來我還想在其中欣賞一下自己的傑作,但轉念一想……這其中有幾個手雷都是壓在磚頭、木板下的,萬一哪個炮彈或是手榴彈在附近爆炸……一個震動或是一陣衝擊波就能將其引爆了,而我還置身其中,那不被炸得屍骨無存纔怪了。
想到這裡不由一身冷汗,趕忙夾起尾巴就往後方轉移。當然,爲了不引起越鬼子的注意,在轉移的時候我還裝模作樣的扶起了一名越軍傷兵……那個身後是越軍一片讚許的目光啊,這時的他們只怕是在慶幸:“沒想到隨便撿了個民兵就有這麼好的戰場表現的,不愧是咱‘第三軍事強國’的民兵啊!”
只是他們也許沒想到,也正是俺這個所謂的‘第三軍事強國的民兵’,纔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屁顛屁顛的往後跑了幾十米……我不敢跑得太遠,因爲在這漆黑的夜裡太遠了根本無法發現目標;也不敢太近,近了還不是讓自己佈置的炸藥包給炸得正着了?話說,剛纔我佈置的那個炸藥包好像是八斤重的,八斤的炸藥再加上幾枚手雷……我可沒笨到會想和它們親近!
輕輕鬆鬆的解決掉了身邊礙事的傷兵之後,我就爲手中的56半換上了一個新的彈匣注視着前方不遠處忙作一團的越軍。
這時的我沒有開槍,因爲我不想在這最後關頭讓越軍起疑心,這明顯就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的事我可不會做。
越軍依舊在用中國話大呼小叫的到處開槍,我軍陣營也依舊是亂作一團毫無組織,若說有些改變的話,那就是我軍的方向的槍聲和爆炸聲更密集了些,打得更熱鬧了。
這場面的確讓人有些尷尬,但戰場就是戰場,現實就是現實,有時候並不是說咱們希望怎樣就怎樣的。越軍這數十年一直都在打仗,戰鬥經驗和素質在那明擺着的……這並不是我軍短期內能趕得上或是隻說幾聲不怕犧牲、不怕吃苦就有用的。
“鬼子!鬼子!鬼子……”這時戰場上傳來幾聲不和諧的叫喊,這叫聲雖然說是用中國話喊出來的,但我軍一般都是把越軍叫做“越鬼子”。
正在我奇怪越軍爲什麼會犯這麼明顯的錯誤的時候,就見他們已經快速的收攏部隊往後撤,於是我就明白了,這並不是他們大意犯的錯誤,而是他們撤退的暗號。
“終於來了!”我手中的步槍一緊,就屏住了呼吸透過準星瞄向那些有條不紊的朝我這方向撤退的越軍隊伍。
說實話這讓人有點心裡發毛,三十幾個兵呢,而且還是戰鬥經驗超過我不只一倍兩倍的越軍……如果是在正常的戰場上,我只怕連對付他們中的任意一個都困難。然而我現在卻要面對三十幾個……
於是我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那些詭雷上。
但是讓我皺眉頭的是……越鬼子不是不輕易丟下戰友的屍體的嗎?這回他們怎麼好像根本就沒打算帶走屍體的打算呢?
想想我就明白了,這些越鬼子都是穿着解放軍的軍裝哪,在這黑夜裡誰又能準確的分辯出哪些是自己人的屍體?更何況他們還是擔任這種搔擾敵人的任務,一個不小心讓敵人識破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所以他們應該有規定不帶戰友的屍體纔對的。
想到這裡我不由暗暗叫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剛纔還不是白費功夫了?白費功夫還不說,只怕我這條小命也要搭上了。
不對!他們不碰難道我就不能碰?我手中有槍不是?
想到這裡我不敢怠慢,當即舉起槍瞄準那具被我安排了詭雷的屍體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轟……”的一聲,屍體處很快就傳來了一聲爆炸。
然而那周圍卻沒什麼人,這爆炸並沒有炸死任何目標。只不過……我的目的也不在於此,在爆炸之下,附近的幾名越軍條件反射的躲閃或是趴下,如此一來便觸動了其它的詭雷引起了連鎖爆炸。
於是乎,緊接着又相繼傳來了幾聲爆炸,只炸得那些越軍東倒西歪慘叫四起。
最厲害的還是那個炸藥包,隨着轟的一聲巨響和耀眼的火光之後,幾乎就看不到還有站着的人了。
濃煙漸漸散去,藉着周圍燃燒木塊的零星火光,我看到幾名越軍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似乎還想掙扎着撤退……
我記得老頭曾經說過,人被巨大爆炸聲或是衝擊波震到後會有一段時間失去思考能力。這幾名倖存的越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從地上爬起來並選擇了逃跑,可以說是相當不簡單了。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還要走過最後一關,那就是我手中的步槍!
“砰砰砰……”
一發發子彈從我手中的步槍射出,在火光之下這些越軍無疑就是一個個活靶子,而且還是相當遲頓的活靶子,於是隨着一聲聲慘叫之後很快就再也沒有能站起來了的人了。
我悠閒的吹了一聲口哨,爲步槍裝上一個新的彈匣並打開刺刀後,就小心的邁着步子走了上去……小心使得萬年船嘛,這是戰場,我可不想因爲粗心大意就丟掉自己的小命。
事實也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就在我在硝煙中用刺刀一個接一個的檢查那些越軍是不是還活着的時候……怎麼檢查?那還不簡單?用刺刀輪着扎唄,會叫會喊的就是活的,不會叫喊的就是死的!
然而事實卻也不見得都是如此,活着被扎的人也不一定會叫,這不?就在我對自己的身後十分放心的時候,身後猛然間竄起了一個身影從背後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不由在心裡暗呼了一聲厲害,這傢伙先是夠運氣避過了那場爆炸,接着又堅持沒起身躲過了我的子彈,最後又在我的刺刀下忍着痛一聲不吭,直到我將後背暴露在他面前時才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