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知的目光還未轉向廣塵子,卻先見那惡鬼有了動作,只見那惡鬼一對鬼眼朝主持瞄了一眼,很快又朝着廣塵子身上看去,覺知正倒在二人身後,透過二人中間的空隙,能清楚的看到惡鬼的身影。
就見那惡鬼在掃視廣塵子一眼後,露出兇惡的目光,好像有什麼打算似的,順勢就要起身朝廣塵子衝去,眼見着惡鬼的雙膝離開了地面,就要得逞了。我已經來不及提醒廣塵子小心,但我的目光還是本能的朝着廣塵子看去,卻見廣塵子背在身後的手中抓着一張符紙,此時持有符紙的那隻手正要朝身前移去。
就在廣塵子持有符紙的手移至身前後,發生了驚奇的一幕,那惡鬼竟然消失不見了。覺知看不到廣塵子身前的情況,但料想這次廣塵子似乎已有所防備
待惡鬼消失後,透過主持和廣塵子身邊的空隙,只見剛剛惡鬼下跪的地方出現了一張符紙,那符紙上閃動的鬼氣與剛剛消失的惡鬼身上所含鬼氣一模一樣。
在向半空中望去,那兩根惡鬼的肋骨也消失無蹤了。
覺知忙起身朝廣塵子走去,待來到廣塵子身邊時,子嗔師傅與重陽道長已經起身走過來了。
廣塵子彎腰拾起地上的那張符紙,在手中把玩着,一臉得意的看着覺知說:怎麼樣,小和尚,我這封印符厲害吧!這纔是我的真本事。
覺知心想,他怎麼好意思說這話的!剛纔是誰差點讓惡鬼掐死,覺知真想衝上去給這不要臉的人一個大嘴巴,但他知道身爲出家人,不該這麼做,所以選擇了保持沉默。
重陽道長接過廣塵子手中的封印符,對着符紙說道:妖孽,你爲何來此叨擾這戶人家的孩子?
被封印在符中的惡鬼說道:別廢話了,既然被你抓了,想我也在無投胎之日,要如何對付我,悉聽尊便,別想在驅使我爲你作惡了,老子這些年受夠了,寧可魂飛魄散,也不想在受人擺佈。
重陽道長見其如此說,便問:你是受人指使?不是你自己要來此作惡的?你若說的清楚,我便放了你,讓你去投胎。
符紙中的惡鬼說道:別枉費心機了,你們這幫道士,假仁假義,當初老夫就是聽信了爾等的謊話,纔會被其驅使。
說完便沉默不言。
重陽道長見惡鬼如此態度,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廣塵子從重陽道長手上要過符紙說道:師傅別在與這惡鬼廢話,它竟然不聽你的好嚴相勸,我看咱們也不用對它客氣了,看我來問它。
說罷,伸手在重陽道長手中的拂塵上拽下一根,朝着手中符紙比劃着,說道:你可知這爲何物?這可不是普通的馬尾毛,這是用“麈尾”所致,取雄麈鹿的尾毛,在用鬼氣煉化所致,此物遇鬼氣,便會吞噬吸取,而被其攻擊的惡鬼會猶如被萬千蟲蟻啃噬般痛苦,想必此種滋味你已經嘗試過。說完便用這麈尾朝着封印符刺去,封印符瞬間冒出一縷極細的白煙。
隨即符紙中傳來那惡鬼痛苦的嚎叫。
不多時惡鬼便熬不住了,一反剛纔那強硬的態度,央求着:小道長快停手,啊!我說便是,快停手。
重陽道長看着廣塵子略施手段,這惡鬼便不在嘴硬,無奈的搖搖頭。
子嗔師傅從廣塵子手中接過符紙,一來是要盤問這惡鬼,二來是不想這惡鬼在吃廣塵子的苦頭。
子嗔師傅問:你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害人的?
是養鬼道士,他命我每日晚上來叨擾這村裡的小孩,讓其哭鬧,他次日便來到這些人家中,爲其驅鬼,騙取錢財。我是迫於無奈,加害這些孩子確實不是我的本意。
惡鬼邊回答邊發出幾句痛苦的嘆息,顯然還沒有從廣塵子那麈尾的攻擊恢復過來。又或者是爲自己處境的不堪而嘆息。
子嗔師傅又問:你是如何被那養鬼道人捉去的?
惡鬼答道:多年前我所居住的地方鬧蝗災,糧食顆粒無收,全村人都等待着官服的賑災糧食,可遲遲不見其到來,很多人被餓死,我的家人也都被餓死了,我見在留在村裡必定也會餓死,便想前往遠方投奔親戚,可畢竟年事已高,行至途中便餓的走不動路,最後活活餓死在路上,在我死去不多時,這養鬼道士便出現,抓住了我,並且用符紙封印了我的一縷魂魄,我失去了這一縷魂魄便無法重新投胎,這養鬼道士便驅使我爲其作惡,說有朝一日必定放我去投胎,可老夫已經爲他作惡多年,欠下無數孽債,他卻對放老夫投胎一事,隻字不提,我也曾嘗試過找機會脫離他的控制,但我一離開,他便用符咒折磨我那一縷魂魄,我不得以只得回去,繼續聽命於他。說到這竟聽到惡鬼哭泣的聲音。
子嗔師傅聽完,思索了良久對其說道:你雖爲鬼,若真如你所說,你未曾有意加害過任何人,只是迫於無奈,當真如此,我便會想辦法找回你那一縷魂魄,助你投胎。
惡鬼聽完子嗔師傅所說,連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