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嬰痛苦的在地上扭動着身體,想要掙脫降魔杵的束縛,覺知剛走到夭嬰身邊,它竟猛力的掙扎了一下,對着覺知做出伸手的動作,象是要抓住覺知一樣,無奈降魔杵把它死死的釘住了,它抓了個空,雖然沒被抓到,但覺知也被它這一舉動,嚇了一跳。
子嗔師傅叫覺知不要靠它太近,並讓覺知回房間取“鉢”過來,覺知急忙跑回房間把“鉢”取過來。
“鉢”僧人所用的食器,有瓦鉢、鐵鉢、木鉢等。一鉢之量剛夠一僧食用,師傅這只是鐵質的,又叫鐵鉢。
師傅單手持“鐵鉢”用開口處對準被釘在地上的夭嬰,另一隻手同時拔出釘在夭嬰身上的降魔杵,夭嬰就這樣被收入到“鐵鉢”中。
師傅把“鐵鉢”遞給覺知,自己去關閉了寺門,拉着覺知回了大殿。
重新盤膝坐在蒲團上,閉目誦經。
覺知見主持和兩位師兄還同剛纔一樣,這一陣打鬥聲,他們一點都沒受到影響。
覺知也趕緊把“鐵鉢”放在地上,繼續做晚課。
不多時晚課結束了,子嗔師傅拿起地上的“鐵鉢”回了房間。不也向衆人解釋什麼。
主持同兩個師兄也起身要回房間了,覺知沒急着回房間,卻對主持和兩位師兄不問世事的態度有了興趣,拉住覺淨,把剛纔發生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覺淨師兄聽完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驚奇,反倒很平靜的告訴他,他以前也見過子嗔師傅捉鬼,還告訴覺知,覺飽和主持也都見過,只有你是第一次見到。說完便回房間了
覺知呆立在大殿中,想起下午在覺淨師兄房間談論“覺淨遇到夭嬰”時,覺淨師兄雖然也覺得驚奇,但卻沒有像自己這般驚訝,也沒有疑問。原來他們早就見過子嗔師傅捉鬼。
忽然又想道被子嗔師傅收入“鐵鉢”中的夭嬰,便急急忙忙跑回房間。
回到房間,見子嗔師傅正盤膝坐在炕上,手捧鐵博,同鐵鉢裡的夭嬰交談。
如果不是經歷了剛纔的一切,覺知現在肯定會覺得子嗔師傅是在逗自己玩。
試想一個老和尚盤膝坐在炕上,雙手抱着自己的餐具,低頭和餐具聊天,是何等的荒唐。
但覺知現在卻怎麼都笑不出來,通過剛纔子嗔師傅和夭嬰打鬥時的幾句簡單談話,知道,那夭嬰確實是想害自己,言語中充滿了對他的怨恨,想到這不免覺得後背傳來絲絲涼意。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覺知只覺得自己這小小的腦袋已經不夠用了,又好奇,又害怕,還是別想那麼多,先聽聽子嗔師傅在和夭嬰談些什麼吧。
覺知輕手輕腳的爬上炕,也學着子嗔師傅的樣子盤膝坐在他身邊,也不敢問話,生怕打擾到子嗔師傅。坐在在一邊安靜的聽着。
我不是夭嬰,我也是被夭嬰抓住的魂魄,被它抓做替身的,一直被它控制着,剛剛夭嬰抵擋不過降魔杵,才捨棄我做誘餌的。
子嗔師傅很和藹的對它說,小孩子不可以撒謊的,妄語是要下挖舌地獄的,你最好說實情。要是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剛剛爲何在覺知靠近你的時候伸手抓他。
我雖不是夭嬰,但也是鬼,已死去多時,也想抓替身,見你徒弟靠近,我想附他的體,擺脫降魔杵的束縛,然後抓他做替身,好讓我早日投胎。
鐵鉢中的惡鬼,停頓了片刻又緩緩說道:夭嬰投胎九次均因種種原因還未長大便夭折,身上的怨氣極重,只有抓到九個小孩的魂魄做替身,纔可重新投胎。
我便是多年前被他抓到的,當時他已經抓了七個小孩的魂魄,我是第八個,再抓一個它便可投胎轉世,那時它異常的着急,每晚都會去附近的村鎮裡尋找合適的機會,但因爲它怨氣實在太重,這最後一個替身也必須有較重的怨念,纔可成爲它的替身。實在是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