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果然堵的很厲害,就看大大小小的汽車一輛緊挨着一輛的排成了長龍,狹窄的地方只能一個人側身才能通過,唐雅靜和吉桑艱難的穿梭在車流中,走了半個小時才走出了幾百米遠。
“啊呀,這樣走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長長的車隊啊?”唐雅靜一邊走一邊心灰意冷的說。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麼黴運,爲什麼每次出門都這麼不順利,她簡直懷疑是不是在暗地裡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專門和她作對呢。
吉桑搶過了唐雅靜的揹包背在身上,“雅靜姐,你要是累了咱們就休息一下。”他看着不斷喘着粗氣的唐雅靜說。由於走的焦急,唐雅靜好幾次都從傘下面鑽了出來,她的頭髮被雨水打的溼漉漉的,一股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正順着她的臉頰流下來。
與其說是唐雅靜累了還不如說她是喪氣了,她看見路旁的一塊大石頭被雨水沖刷的非常的乾淨,她隨即靠在了大石頭上,然後拿出水瓶大口大口的喝起水來。
雨不知什麼時候變小了,就像牛毛一般密密麻麻的,打在臉上有一絲涼意,整個天空被小雨籠罩的一片氤氳之色,透過朦朧的小雨,唐雅靜看見在不遠處一羣警察正在忙碌的指揮着車輛,警笛聲和汽車的鳴叫聲以及嘈雜的人聲混合在一起。
“馬上就要到了。”唐雅靜有些興奮的說。她把水瓶裝進書包了,着急的朝前走去。
十幾分鍾之後,他們來到了被一條條近警戒線攔住的出事的現場,唐雅靜透過人縫隙朝裡面看去。
現場恐怖的一幕把她驚呆了。
就在在馬路中央有一輛前臉已經變形的大貨車,而在貨車幾十米之外有一輛小轎車仰面倒在地上,而小轎車已經被撞的癟癟的失去的本來的模樣,地上到處是碎玻璃渣子,而在轎車不遠處有一個已經被壓碎的人,穿着鮮紅的衣服,烏黑的長髮蓋住了臉,而她的腦袋卻完全的裂開了,從裡面流出白的紅的什麼東西,一陣風吹過,死者的頭突然晃動了一下,她的頭髮被吹來,唐雅靜看見一隻瞪得大大的眼球正看着自己,而她的舌頭也吐在了外面,好像在和唐雅靜做鬼臉似的。
在離女子不遠處躺在一個沒有頭的男子背對着唐雅靜,而地上滿是鮮血,有一堆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腸子堆積在血泊中。
唐雅靜不禁打了一個寒戰,看來好像是大貨車超車的時候撞到了小轎車,唉,這樣的天氣總愛出交通事故,唐雅靜想着,卻不敢多做停留,雖然她是法醫,但是誰見這麼恐懼的景象多了都會害怕的。
“吉桑,咱們趕緊走吧。”唐雅靜的聲音有些顫抖。
同樣吉桑的情況並不比唐雅靜好多少,他的臉色煞白,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已經緊緊的握住了唐雅靜的手,但是裡面已經溼漉漉的滿是汗水了。
兩個人挨着路邊緩慢的前行,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把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唐雅靜轉過頭去,一箇中年的警車正朝他們喊:“不知道這裡出了事嗎?你們還往前走?膽子也忒大了吧。”
“警察大哥,我們是去省城爲我媽媽買藥的,沒想到路上出了這種事情,我媽媽病的厲害,我們不得不趕快往家走啊,要是回家晚了我媽的命也許就沒了。”唐雅靜裝作可憐的樣子說。
吉桑也在一旁附和,“大哥,一看就知道你是好人,就讓我們過去吧。”
警察聽他們不斷的說着好話,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唉,出門在外也不容易,這裡出了這麼大的車禍,一時半會是通不了車的,你們趕快走吧,不過天下着雨,上路很不好走,你們路上一定要小心啊。”他好心的說。
唐雅靜和吉桑不住的說着謝謝,腳下的步伐卻加快的朝前走去。
兩個人飛快的朝前走,誰也不敢看出事的現場一眼,唐雅靜經過大貨車的時候雖有些害怕,還是偷偷的朝那邊看了一眼,大貨車的前臉已經被撞的凹下了一個深深的坑,幾十噸的大貨車居然被撞成這樣子,看來力量一定不小了,唐雅靜心中暗想,突然她看到大貨車下面有一個圓乎乎黑乎乎的東西,唐雅靜定睛一看,頓時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車下面赫然是一個男人的頭顱。
唐雅靜大叫一聲拉着吉桑的手不顧一切的跑了起來,吉桑只當唐雅靜是害怕,卻不知道她看到了如此恐怖的景象。
跑了幾十米之後,他們纔來到了空曠的馬路上,唐雅靜彎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哎呀,媽呀,可,可嚇死我了。”說着話突然抱住肚子蹲了下來,“哎呀,哎呀。”她不住的喊着,臉上流下大滴的汗水。
原來經過劇烈的運動,唐雅靜的肚子疼了起來,她心中有些害怕,如果是因爲這個原因把肚子裡的孩子丟掉了,那自己怎麼對得起餘智毅,又怎麼向楊衆交代?
吉桑哪裡經過這個陣勢,明知道唐雅靜爲什麼肚子疼,卻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手足無措的站在唐雅靜的身邊,“這,這可怎麼辦?我真不應該帶着你來。”
唐雅靜在地上蹲了一會兒,臉上終於緩和過來,幸好沒有出事。“咱們走吧。”她虛弱的說。
“雅靜姐,我來揹着你吧。”吉桑蹲下身來對唐雅靜說。
“我沒事。”唐雅靜虛弱的說,可是她感覺到渾身無力,竟然賣不動一步了。
天更加的陰沉了,大雨隨時可能傾盆而下,由於路上耽擱了好長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下來,他們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回寨子裡,否則路上的危險就更加的大了。
吉桑擔憂的看了看天,“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強,保命要緊啊。”吉桑不由分說就把唐雅靜背了起來。
唐雅靜爲吉桑打着傘,吉桑一步步朝前艱難的走去。吉桑的肩膀並不寬厚,而且幾乎有些瘦弱,但是唐雅靜卻感到非常的踏實,這或者是在關鍵的時候,男人能給女人的特有的感覺吧。
走了不知多久,唐雅靜感覺吉桑的腳步越來越緩慢,呼吸也越來越沉重了。
“吉桑,讓我下來,你休息一會兒吧,我已經沒事了。”唐雅靜滿是歉意的說。
“不行,過了這一段再說吧。”吉桑毫不猶豫的說。“這一段路非常的危險,經常會出現山體滑坡。”
就在這時,就聽從山頂傳來轟隆隆的轟鳴聲,就看一塊塊大石頭飛快的朝山下滾了下來,“山體滑坡了。”吉桑大叫一聲飛快的朝前跑去。
他跑出去了幾百米遠,身後的轟鳴聲漸漸的消失了,他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這次他實在是太累了,不再徵求唐雅靜的意見就把她放了下來,他一邊擦着雨水和汗水的混合物,一邊氣呼呼的罵道,“媽的,它好像是有耳朵似的,剛說了山體要滑坡它就滑了下來。”
“或者你是一個預言家,你能預感到馬上發生的事情。”唐雅靜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吉桑臉上出現錯愕的表情,“你說的是真的?”
“據說有的人直覺非常的靈敏,這也是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吧。”唐雅靜說。
吉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每次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之前我都有預感,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等發生過後纔有應驗,而且,我覺得我們這次回家會非常的不順利,我預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呵呵,別疑神疑鬼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走一步說一步,沒有過不去的坎。”唐雅靜害怕自己嚇得吉桑畏縮不前,反倒過來給他打氣。
吉桑羞赧的笑了笑,“好的,我們繼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