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蘅驚恐的看着二人,那人轉而湊近芷蘅,芷蘅向後躲去,那人緊緊捏住芷蘅下頜,將她口中布條抽出,芷蘅輕聲咳嗽,揚眸看他,“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抓我?”
芷蘅確信此人他並未見過,更奇怪的是,他擄劫自己,卻不蒙面,竟叫自己看見了他的真容,可見氣焰之囂張,燭火跳躍,芷蘅見他衣着華麗,顯然身份高貴。
那人眼中的驚懼之色仍爲消退,捏着芷蘅下頜的手越發收緊:“這張臉……不是那棲霞殿裡死去的女人嗎?”
說着,重重的甩開芷蘅的臉。
芷蘅一驚,眸中亦驚恐萬分,他怎麼知道?他怎麼會見過自己?而自己卻沒有見過他?
他到底是什麼人?
但芷蘅很快鎮靜下來,眸光一轉,故作詫然:“什麼棲霞殿?什麼死去?我自小長在山中,不曾與人結怨,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何抓我?”
此人目光陰梟,明顯不是善類,決不能輕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聽他的一番言論,無論是李昭南,還是唐世言,他似都識得,如此居心叵測之人,若讓他得知自己果真便是楊芷蘅,而威脅到他們二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是她不願的!
那人眸光一滯,挑脣說:“休要跟我裝傻!這世上便不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
芷蘅故作慌亂不懂,用力搖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眉一凝,身邊黑衣人亦上前低聲道:“主人,您說她是棲霞殿死去的楊妃?不可能吧?”
那人道:“怎麼不可能?楊妃貌美,天下皆知,我亦曾見過一次,絕不會忘了這張狐媚的臉!”
說着,竟有幾許恨色在眸光裡閃動。
芷蘅心中暗忖,他說,他見過她,可爲何自己卻沒有一點印象呢?
“可是主人,三年前,楊妃大葬,震動大沅,陛下傷心至今,若是假,又所爲何來?怕亦不可能這樣輕易的瞞過了陛下!”黑衣人疑惑道。
那人卻冷冷一哼:“哼,若是陛下有意爲之,怕亦不無可能!”
一字字咬住,芷蘅聽得膽顫,此人心思未免太過細緻,怕自己還要小心應付,看來他與李昭南、與唐世言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那麼……自己更不能任他利用!
“你……你們是在說三年前大葬的那個妃子?說我……長的像她?”芷蘅故作驚駭,美眸直直的盯着那人的眼睛,那人望着她,敏銳的目光似要將她一眼看穿,他冷聲道,“別再狡辯了,楊妃,當老夫孩童不成?”
“可我……可我真的不是楊妃啊?如果你們要找的是楊妃,那麼……我不是,放我走,放我走!”芷蘅顫聲叫道,起身欲向外而去,卻被黑衣人一把抓住,“想跑嗎?”
“放開我!”芷蘅掙扎,黑衣人卻望向主人,“主人,沒理由啊,陛下的傷懷怕不是裝的,他不是一直宿在棲霞殿?前些天還因楊妃生前侍女被打而大發雷霆,性子自楊妃過世亦越發冷酷了。”
那人心一思,復又道:“那麼,便是唐世言……”
轉念一想,亦是不對,唐世言對李昭南忠心耿耿,若是楊妃未死,而李昭南又不知情,唐世言怎會隱瞞?
莫非……
那人忽而陰森的笑了,挑眉看向驚愕不已的芷蘅:“呵,有意思,這事兒真越來越有意思了!”
說着,眉一肅:“將她關在這裡,別管她是誰,對於唐世言總歸是重要的!”
言畢,轉身而去,芷蘅身子一轉,被那黑衣人絲毫不顧的重新甩在地上,她被縛雙手,艱難站起,木門卻緊緊關閉,只聽見鎖鏈啷噹作響!
芷蘅立在當地,漆黑自四面八方襲來。
心中顫顫一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那被幽閉在豫章宮的日子……
如噩夢,再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