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謹承長大了,比從前聰明瞭很多。十三年時光荏苒,除了容貌,便都是跟從前相差太遠。
憑照衛謹承的智慧,又怎麼會對洛清嫵一點都看不出來。
“眼睛作爲人體的一部分,是一種很特別的東西,它可以看盡世間萬物,可看到很多東西。但看到的東西,卻不一定都是真的。”洛清嫵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輕鬆的語氣,卻又特別認真的對衛謹承說道:“我是子讓的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謹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衛謹承握着拳的手緊了緊,看着洛清嫵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洛清嫵笑而不語。
她是個怎麼樣的人?她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衛謹承走了,洛清嫵還坐在原處,望着前面那幽幽的池水,墨瞳一片漆黑,深而悠遠。
“有心事?”清潤低沉的嗓音晾過耳畔,熟悉又陌生,“莫大夫怎麼來了。”背對着風行雲,洛清嫵淡淡問道。
風行雲在洛清嫵的一旁坐下,看着她孤傲清寂的身影,低緩語氣開腔:“隨便走走,倒是不想在這裡碰到王妃。”
洛清嫵笑笑,話鋒一轉:“莫大夫,王爺的身體狀況如何,什麼時候可以痊癒?”
風行雲早前說過,雖然衛書存的病情很嚴重,但也不是沒有辦法醫治好的。已經過去快大半個月,快一個月了,此時,洛清嫵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湛王爺病情拖得太久,想要痊癒的話,還需要一些時間。”言下之意,短時間內,衛書存的病是好不了那麼快的。
見洛清嫵神情有些黯然,風行雲又抿着脣說道:“湛王妃無需擔心,我定會盡全力醫治好湛王爺的病。”心中總有那麼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在作祟,下意識,他並不想看到洛清嫵失落的樣子。那樣,心竟然也會跟着抽動,令他想起,心中深處那個女人。
有風行雲這句話,洛清嫵也就放心多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謝謝你莫大夫。”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天色不早,洛清嫵便離開。看着洛清嫵走遠的背影,風行雲本想叫住洛清嫵說點兒什麼,但最後,還是沒事都沒說,也沒別的舉動,看着洛清嫵越走越遠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趙皇后失了權勢,在宮中的日子並不好過,來請安的嬪妃不少都是冷嘲熱諷,趙皇后怒極,但要保持賢后的模樣,不能夠隨便發怒,以免被人捉住把柄。於是乎趙皇后直接稱病在甘泉宮,不見客。
有人傷心,自然也有人歡喜的,這人,自然就是欣德妃了。
趙皇后不得勢,衛珏來欣德妃這兒又很是勤快,除了在御書房,或者去安昭媛瑜端妃那裡坐坐,平時都是呆在她的寶華殿裡,欣德妃那裡能不高興啊?
“皇上您嚐嚐,這是廚子剛研究出來的蜜花酥。”衛珏淺嘗了一口,味道倒是還不錯,只是糕點有些甜,他倒是不太鍾愛,吃了一口便放下,想到了什麼,衛珏又輕聲說道:“子讓倒是愛吃甜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衛珏的眉眼又溫和了不少。衛書存是自小跟着他還有洛青長大的,當年衛珏對衛書存的寵愛,絲毫不亞於自己的親生孩子,只可惜,誰也沒想到,如今,兩兄弟竟是會走到這一步。
往日裡,別人稱呼衛書存都是湛王爺,而衛珏也是叫衛書存十三弟,彼時卻稱呼爲子讓,好半響,欣德妃才反應過來,子讓是衛書存的字。
“是啊,湛王爺小時候可愛甜食了。”欣德妃笑着說,她進宮的時間算不得早,但並也不晚,那時候,明惠皇后尚且還在人世,衛書存也還不是現在的湛王爺,一個胖胖的小十三,性子溫厚,酷愛甜食。這點,欣德妃是知道的。那時候,欣德妃還存了想要跟明惠皇后走近的心,因此,對於明惠皇后洛青疼愛的衛書存跟衛謹承都下了一番功夫,時間過去十多年,但欣德妃卻沒有忘記這些。
說罷,見衛珏低頭不語,思慮了一番,欣德妃淺聲問道:“皇上可是掛念湛王了?”
衛珏嘴角掀了掀,道:“子讓現在疾病纏身,日日喝藥,嘴巴想來也苦的不行,你讓你的廚子準備兩盒糕點給湛王府送去。”
欣德妃一愣,忙頷首:“皇上放心,臣妾待會兒就讓人送去。”說罷,就吩咐身旁的宮人去讓廚子準備。
用過午膳,欣德妃就給衛珏揉肩膀,說着說着,欣德妃就問起了大皇子的事情,存了試探的心思,衛珏閉着眼眸:“謹承是個好孩子。”平緩的嗓音分辨不出息怒。
衛謹承確實是個好孩子,衛珏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六個皇子中,自小最聰慧,也最得他心的,也就是衛謹承。可惜啊,這個孩子並不是他的!否則,當初衛珏也就不會廢除衛謹承的太子之位。
自古嬪妃不得議政,欣德妃分寸拿捏的極好,此時不敢茫然造次,便不再多言,省的衛珏對她不滿,知曉她那點小心思。不過沒問,欣德妃卻在暗中思慮衛珏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說,衛謹承還有當太子的機會?
欣德妃的動作也是快,讓人準備好了糕點,就直 接送到了湛王府。
“王妃,這是皇宮裡送來的,據說是皇上賞給王爺的,德妃娘娘的廚子給弄的。”雁容將糕點放置於洛清嫵的跟前,糕點做的幾分精緻,散出香甜的氣味,含着花香,瞧着很是誘人。
只是……衛珏賞的?好端端的,衛珏賞糕點來幹什麼?見洛清嫵凝着眉不說話,雁容又道:“傳話的公公說,皇上偶然說起王爺,記起王爺愛吃甜食,才讓人送來的。”
洛清嫵點點頭,恰好她正要去懸河閣給衛書存送藥於是乎順帶把這蜜花酥一起給衛書存帶了過去。。
喝了藥,衛書存也不擔心這糕點有毒,便吃了。味道好是好,但衛書存卻沒有多大的胃口,吃了兩塊便不吃了。
“欣德妃如此有心,阿嫵,待日子空了,便進宮謝過德妃娘娘吧。”衛書存淡淡說道,顯然,他也明白了欣德妃的意思。讓洛清嫵親自走一趟,除了試探欣德妃之外,也是爲了彰顯衛書存的誠意。
衛書存輕輕地將洛清嫵擁進懷裡,吻着她的臉頰:“別怕,我會讓人在暗處保護你,不會讓你出事的。”他聲音低低在洛清嫵耳畔保證。
經過前幾天的事情,衛書存對於洛清嫵也比較暢懷了,雖然還有很多事情在瞞着洛清嫵,但也不像是之前那樣一點都不透露。
“嗯,我不會有事的。”
每次進宮,洛清嫵其實都可以感受到有人的存在,大抵可以猜測到,衛書存讓人在背後保護着她,亦或者是監視着她,但洛清嫵都沒有多大的意見。
對於衛書存,洛清嫵從沒有要去刻意隱瞞着什麼。
初夏,天已經開始逐漸炎熱了起來,脫去了冬衣春裳,身上穿着清涼的夏衣,打扮得體,不會降低自己的身份,也不會顯得太過招搖,洛清嫵就直接進了皇宮去見欣德妃。
“臣婦見過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萬福金安。”洛清嫵虛行禮。欣德妃呷了一口茶,讓洛清嫵在一旁坐下,放下手中的茶盞,緩緩開腔:“湛王妃怎麼來了。”
欣德妃年近三十,容貌姣好,身上穿着一襲緋紅色的宮裝,三千如雲秀髮梳成高髻,面貼鵝黃,佩帶着東海明珠打造的頭面,陽光拂照下,熠熠發光,華麗又不失嫵媚,並不會顯得太過俗氣。
前世她第一次見欣德妃的時候,那是她剛進宮,來跟她行禮,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轉眼時間荏苒,她跟欣德妃倒是調轉了。
“臣婦是來跟德妃娘娘道謝的,上次多的德妃娘娘,臣婦才得以沒事。”說完,洛清嫵又擡頭對欣德妃笑道:“蜜花酥很好吃,王爺很喜歡,特意讓臣婦跟德妃娘娘謝恩。”笑容淺淡明媚。在欣德妃跟前,洛清嫵並不打算要僞裝什麼。
那日讓芷萃去找欣德妃幫忙,洛清嫵就沒有打算要在欣德妃跟前藏拙。或者說,從一開始,洛清嫵就打定主意,想要把欣德妃拉入自己的陣營,幫她對付趙皇后。
欣德妃的孃家勢力不小,但並沒有子嗣,能在皇宮屹立不倒,多也是因爲衛珏對她的恩寵,還有她的孃家。孃家欣德妃能夠依靠,衛珏的恩寵,卻是欣德妃不能依靠的。現在衛珏是寵愛着她,但往後誰又說的定?而且,沒有子嗣,也就代表欣德妃日後就沒有依靠。欣德妃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該怎麼做的。
如今能選得只有衛謹承跟六皇子,作爲衛謹承的母親,洛清嫵自然是想要把欣德妃拉進自己的陣營的。
欣德妃看了眼身旁的瑪瑙,便遣退了所有的宮人,偌大的宮殿,一下子就剩下洛清嫵跟欣德妃二人。
“你似乎,很想扳倒皇后?”屋內無人,欣德妃也就不再賣關子,目光深邃的看着洛清嫵,像是要把她看穿,聲音很篤定,篤定洛清嫵想要扳倒趙皇后。
而,洛清嫵也不否認。
似笑非笑地道:“德妃娘娘如是,不是嗎?”
欣德妃突然間笑了一聲:“湛王妃,本宮果然沒看錯你,你很聰明,本宮喜歡。”欣德妃墨瞳深邃,深深地看着眼前的洛清嫵,跟她對視。
洛清嫵輕輕一笑,並未發言。
“湛王的身體如何了?可還安好?”欣德妃問道。近來朝廷後宮對於衛書存的身體,都是衆說紛紛,但也沒有誰知道實際的情況。欣德妃若是想押寶在衛謹承的身上,結爲同盟,自然要清楚衛書存現在的情況。
衛書存近年來,身子不濟,但畢竟是衛謹承的靠山之一。身體不佳不代表衛書存沒本事了,皇上衛珏到至今還留着衛書存,何不是對衛書存,還有着忌憚?
到底他帶兵打仗多年,雖說現在爲了養病不管朝廷軍政,但哪些兵將,不少都是對衛書存這個將領有感情,聽令於衛書存的。
倘若有一日衛書存病好,未免不會東山再起。
“王爺身子尚好,讓娘娘記掛。”洛清嫵別有心裁的說道,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樣說來,關於王爺病重,命不久矣的傳言,是假的?”
洛清嫵不急着回答,端起茶盞呷了一口,在放下的時候,緩緩開腔:“娘娘獨具慧眼,相信不會被流言蜚語所擾。”
“呵呵,你果然很聰明。”說罷,欣德妃又笑了笑:“既然湛王妃這般有誠意,本宮若不表示一下,豈不是本宮的不是了?”
欣德妃的宮人瑪瑙將一個托盤遞到洛清嫵跟前,聽欣德妃言:“這是進宮的令牌,你拿着本宮的令牌,隨時都可以進宮。有何事,便可找穆家,見到這令牌,穆家人自然會明白本宮的意思。”
洛清嫵接過令牌,握在掌中,“多謝娘娘。”
欣德妃笑笑:“別急着些本宮,本宮可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湛王妃。到那個時候,湛王妃再跟本宮道謝寫不遲。”
洛清嫵一愣,看欣德妃的目光有些不解,少頃才莞爾說道:“既然如此,那臣婦便靜候德妃娘娘好消息。”
“大皇子那裡,本宮自會在皇上那裡周旋一二。只是,你們可不要讓本宮失望。”
出了寶華殿,正欲要出宮的時候,趙皇后的婢女碎玉卻攔住了洛清嫵的去路。
攔住欲要說話的芷雲,洛清嫵笑着問:“碎玉姑姑可是有什麼事?”
“湛王妃,皇后娘娘想請你到甘泉宮喝茶,敘敘舊。”碎玉客氣說道。不卑不亢,倒不會顯得無禮。
只是說到請洛清嫵去甘泉宮做客,芷萃芷雲有些不淡定了。
上次的事情記憶猶新,趙皇后這是想要殺了洛清嫵,現在要見洛清嫵,誰知道會不會又要對洛清嫵動手。
洛清嫵正猶豫着要不要去,這時,黃海勝卻匆匆走了過來:“湛王妃,原來你在這裡。”
聞言,衆人皆是一愣,朝黃海勝看了過去。
洛清嫵不卑不亢淺聲問道:“黃公公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黃海勝擺了擺拂塵道:“皇上要見您,想要問一下湛王妃 關於湛王爺的身體,讓湛王妃挪步過去。”
“可……黃公公,皇后娘娘……”碎玉抿着脣,想要對黃海勝說趙皇后想要見洛清嫵,不料被黃海勝警告了一眼,碎玉立時就不敢說話了。如今趙皇后儼然失勢,再得罪黃海勝,跟皇上,豈不是得不償失?但就這樣放過洛清嫵,碎玉又是不願意的。
“你去稟告皇后娘娘,就說皇上要見湛王妃便可。”黃海勝拿着架子對碎玉說完,這纔看向一旁的洛清嫵,微彎着腰:“請吧,湛王妃。”
待走遠之後,洛清嫵這纔對黃海勝說道:“多謝公公。”剛纔若不是多的黃海勝突然間出現,洛清嫵想要脫身可不容易,指不定,還真的跟碎玉走哪一遭,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趣事兒。
黃海勝一愣,不禁多看了眼洛清嫵,“王妃娘娘無需客氣。”
洛清嫵笑笑,又問:“黃公公,不知皇上召喚我前去,可有什麼事?”說是爲了問衛書存身體的事情,洛清嫵倒是覺得沒有多大的可能。難道只是爲了給她解圍嗎?依照衛珏的性子,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前幾次,她的功夫可不是白下的!
黃海勝笑笑:“王妃娘娘無須擔心。”他安撫一句,卻不說明衛珏的意思。見此,洛清嫵便不再問。
一路到了衛珏的宮殿,一別數年,再回到此,變化不大,但儼然是物是人非了。
每行走一步,心都好像被割了一樣,疼了五臟六腑。當年,她懷着喜悅來這盛華殿,可如今呢?卻是無盡的譏嘲諷刺。
不願憶起往昔,但走在從前熟悉,記憶深刻的地方,又怎能不想起?
身旁的黃海勝感覺到洛清嫵的不太對勁,卻沒說什麼,只當洛清嫵要面聖,到皇上的地方來,心中難免有些怕,纔有這些舉動罷了。
洛清嫵依着規矩給衛珏行禮,正坐在軟榻上看書的衛珏擡眸看了眼洛清嫵:“起來吧。”
她拘謹起身,玉立在一旁,繃着身子,似乎不敢觸怒龍威。
衛珏打量着洛清嫵,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洛清嫵抿着脣,小聲的說:“王爺的身子尚好,並未有什麼大礙。皇上能垂掛,乃王爺福氣。”她斟酌着話,卻中規中矩,很是拘謹。
“湛王妃很怕朕?”這句話不是衛珏第一次問洛清嫵,卻每次,都是讓人心驚膽跳,不好應對。
“皇上乃真龍天子,臣婦敬仰皇上天威,不敢冒犯。”今日洛清嫵穿的是水紗白飛花鵝羽長裙,外罩着緋紅色的籠煙紗,襯得膚若凝脂,身段婀娜,美人盼兮。此時低眉順目,看着倒是越發嬌弱憐人。
饒是閱女無數,見慣了後宮美女如雲的衛珏,此時瞧着洛清嫵,都不禁心動失神。
“膽子不小,如此伶牙俐齒。”衛珏好笑,洛清嫵卻仿似驚得如同受驚的兔子,又要下跪,衛珏道:“不必動不動就下跪,坐吧。”洛清嫵睜着美麗明眸,怯怯的看着衛珏:見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洛清嫵這纔敢坐下。
“今個兒怎進宮來了?”嫁給衛書存半年多,但洛清嫵進宮的次數屈指可數,雖說此次是爲了進宮謝恩,但衛珏卻覺得不是這個事兒。
洛清嫵輕垂長睫:“王爺很喜歡皇上賜的蜜花酥,臣婦特意進宮謝恩。”
“是嗎。”衛珏淡淡一句,聽不出心中所想。
洛清嫵乖巧點頭:“是的,皇上。”
衛珏放下手中的書籍,看了眼洛清嫵,緩聲問道:“湛王喜歡,那你喜歡嗎?”
洛清嫵一愣,不知道衛珏的意思,但乖巧的點頭:“皇宮的糕點聞名天下,臣婦喜歡。”
脣角劃出一抹笑意,衛珏對一旁站着的黃海勝說道:“既然湛王妃跟湛王都喜歡,黃海勝,你去讓御膳房準備一些糕點,待會兒讓湛王妃一併帶回去。”
“皇上,這可怎麼使得……”洛清嫵受寵若驚,欲要拒絕。
黃海勝卻笑着說道:“王妃娘娘,既是皇上恩典,您就不要拒絕皇上一番好意。”
她愣了愣,看向衛珏,他正含笑看着她,洛清嫵小臉微微有些紅,不再拒絕,只好謝恩。
黃海勝退下去之後,衛珏道:“平日你甚少進宮,可是不喜歡皇宮?”
“不是……”她婉婉說道,就聽衛珏道:“i既然欣德妃與你投緣,以後若無聊,便多進宮陪陪欣德妃吧。”醇厚磁性的嗓音很是好聽。
洛清嫵略略有些嘲諷,但聽衛珏這樣說,只是點頭,並未多言。
她乖巧順從,小女人的模樣,倒是很討衛珏歡心,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了一會子話,時辰不早,洛清嫵不好在皇宮多呆,便出了皇宮。
路上芷雲笑着對洛清嫵:“皇上看着倒也不是很嚴厲,對王妃真好。”
洛清嫵不以爲然,把玩着手中剛纔衛珏賞賜給她的玉佩,勾着脣角嘲諷說道:“他是君,我是臣婦。這份好,卻不見得是好。”
芷雲一愣,霎時明白了洛清嫵的意思。
芷萃不語,只是臉色有些凝重,暗自思慮着。
關於衛珏的性子,芷萃聽聞過不少。此時,衛珏對洛清嫵如斯,該不會是看上洛清嫵了吧?這個想法一出,把芷萃嚇了一跳。洛清嫵是湛王妃,皇帝的弟妹,若衛珏真的看上洛清嫵,這可真不是什麼好事情。
只是看向平靜的洛清嫵,芷萃心中情緒更加複雜,也不知道洛清嫵是怎麼想的。她都看的出來,洛清嫵這般聰明,豈會不知衛珏對她的心思?
可洛清嫵還是跟個沒事人一樣,甚至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有意順從衛珏。難道,王妃對衛珏……不,這個想法一出,立馬被芷萃否定。
依照她的觀察,洛清嫵只是表面上在順從曲意討好衛珏罷了,對衛珏的事情,並不怎麼上心,除了在衛珏跟前刻意表現,平日裡對衛珏並沒有表現出半點愛慕。
還是難道說,洛清嫵在密謀着什麼?
想到此,芷萃頓時就平復了下來,這個可能,也是最大的。畢竟,這纔像是洛清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