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想，洛清嫵這些日子裡表現的行事作風跟打聽到的，又很不一樣，落墨自己的思緒都有些被帶亂了。
衛書存修長玉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案桌，發出的聲音，在靜謐的書房裡，顯得極爲清晰。震得落墨心裡也是忐忑，兩年前那場禍事，沒有奪了主子的命，卻讓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心思也越發的詭異莫測，便是跟隨了衛書存八年時常，屆時也是揣摩不透衛書存的心思。
少頃，衛書存閉了閉眼眸，緩緩道：“你再去調查一下洛清嫵，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屬下明白。”應了一聲，落墨瞬間消失在書房裡，仰躺着靠在椅子上，衛書存修長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平復心中的騷亂。這時，“叩叩”敲門聲響起，衛書存看過去，洛清嫵手裡端着一個托盤緩緩走了進來，“王爺。”她輕喚了一聲，衛書存擡眸看着她，微微皺着眉：“怎麼來了？”
“方纔見王爺沒有吃多少，我給王爺準備了一些點心。”洛清嫵彎腰把手裡端着托盤放到案桌上，將兩碟糕點及剛泡好的參茶，一併擺好，才把托盤拿回手裡，“妾身手藝不精，望王爺喜歡。”
衛書存淡淡掃了眼桌子上的糕點，不動，反而朝洛清嫵招了招手：“過來。”
洛清嫵過去，衛書存將洛清嫵帶進了懷裡，洛清嫵下意識的想要掙扎，耳畔卻傳來他溫潤的聲音：“別動。”
身子微微僵住，衛書存握住她一束髮，她輕聲喚他王爺，他道：“喚我名字。”
“啊？”她愕然，他則微笑重複，洛清嫵壓抑住情緒，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平靜喚了一聲：“子讓……”柔柔聲語，他卻不見她情意。
他不過是個廢人，她又爲何爲他盡心，討好他？喜歡嗎？衛書存有些嘲諷，兩年前，確實挺多人喜歡他的，喜歡的不過是湛王爺，是一副皮囊，或是那耀眼的湛王爺三個字而已，又何來真情意切？
衛書存可不認爲短短几日，洛清嫵便會心儀他，這個女人，似乎有很多心思，甚至有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他猜測着，卻不點破。衛書存抱着她不說話，洛清嫵心中忐忑，一時間摸不準衛書存想要幹什麼，便按兵不動，不太自然的呆在衛書存的懷裡。
過了許久，洛清嫵快堅持不住時，衛書存才放開她，品嚐起，洛清嫵親手做的糕點及那杯沁人心脾的參茶，一種很熟悉很悠遠的味道。
“阿嫵，你可曾見過明惠皇后？”
洛清嫵一愣，又聽他言：“依照輩份，你可需要喚她一聲姑姑。”洛青跟靖侯爺洛實秋同輩分，依禮而言，洛清嫵確實應該喚洛青一聲姑姑。
“明惠皇后在世時，妾尚年幼，身份低微，不曾見過明惠皇后。”她低頭答道，叫人看不出她真實情緒。如果不是重生，洛清嫵也不會知道，她還有這麼個侄女。
洛清嫵今年十五，如今離她未打入冷宮之前，已是十一年之久，又怎會見過？
“你跟她很像。”衛書存擡起手，輕撫着洛清嫵的臉，修長的玉指，細細描繪，“她是個很好的人。”
“可外面的人都說，明惠皇后……”洛清嫵咬脣欲要說，衛書存溫潤眸色微微冷了冷：“她是個很好的人，幼時，她甚是疼愛我，視我爲己出。”
“妾也覺得明惠皇后是個很好的人。”
“嗯？”衛書存挑眉，她笑道：“她對王爺好，王爺說她好，妾便也覺得她好。”
衛書存笑笑，“罷了，回房吧。”洛清嫵頷首便要走，不想，衛書存卻同她一起，洛清嫵有些意外，但不拒絕。這個時代的女人，總是需要夫君的疼寵，起初湛王府的人還不把她當回事，但衛書存連續幾個晚上都宿在她那裡，下人看她的目光，且都恭敬了許多。
沐浴後，洛清嫵走至榻前，衛書存已經睡下，洛清嫵便小心翼翼地上塌，躺在他的身側，動作很小，不想驚醒衛書存。
躺下，並未入睡，洛清嫵看着衛書存的臉，心中複雜萬千，想了許多，不知不覺，便已經傳出均勻的呼吸。身側原本已經安寢的人，卻忽而睜開了眼眸，望着身側的女人少頃，輕撫着她的臉，指腹最後落到右眼下那顆胭脂美人痣上，薄脣緩緩吐出一句話：“不要背叛我。”
熟睡中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男人的話，竟是嚶嚀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