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亂說什麼？我和那人總共見過一次，聯繫方式都是因爲我媽要求才加上的，能有什麼關係？”程陽被問得一頭霧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被這麼問。
“鞠媽媽？”小佳表情更加慌張，甚至帶着些手足無措的味道。
她能不知道鞠如曼是什麼意思嗎？一開始知道這是程陽的母親之後，她安的也是這個心思啊！
“你們問這些幹什麼？該工作工作，不工作的把工牌交了趕緊走。”程陽覺得這個事情也該結束了，他一邊朝裡面走，一邊道，“大家稍微準備一下，我們這邊差不多要開始拍攝了！”
“啊？”“時間還這麼早！”“導演怎麼這樣啊？”
程陽聽着那些抱怨的聲音，低頭看了一眼手錶。
果然，人就是不能懈怠，一旦放鬆了，思想就會變得十分隨意，很難再積極起來了。
明明他從剛剛開始拍攝的時候，就一直是這種緊湊的節奏，不然也不能把李飛折騰的跟進了傳銷似的。在放鬆過一段時間之後，再次進入這種節奏，卻會讓大家叫苦連天了。
這次拍攝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順利，一整天都沒有再出現其他事情，大家一路拍到了半夜。
朱青踩着滑板在道具箱上一個帥氣的回身，鏡頭隨之推到滑板下，與此同時，程陽大喊：“卡！”
“疼嗎寶貝？真是苦了你了！”朱青的經紀人第一時間上前，查看朱青的傷勢。
畢竟是個小孩，對滑板充滿了渴望和好奇，這幾個動作說什麼也要自己上場，還因爲這件事把替身演員兇了一頓。
程陽有什麼辦法？他只能讓會滑板的工作人員教了一下朱青這幾個動作，然後就緊急上場了。這麼倉促的行爲，摔幾次是必要的，誰也沒放在心上，只有經紀人最難受。
畢竟這是個靠臉吃飯的小鮮肉，身上要是摔破了，什麼地方留疤了，那可是要掉價的。
看着那邊幾個工作人員把朱青像個小菩薩一樣供起來哄着，程陽理都懶得理，只是把剛剛的鏡頭看了一遍，確認能用之後，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低頭看了看手錶。
“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今天的拍攝就到這裡吧，大家趕緊回家休息，明天早上我們再拍後面的劇情。”程陽招了招手和旁邊的幾個工作人員說着。
時間太晚了，好幾個人都開始打哈欠了，再拍下去也確實不安全，副導演滿臉愁容地翻了翻劇本，和場務主任對視一眼，一個比一個想哭。
後面的拍攝那麼緊湊，受苦的其實是他們這些工作人員啊！
看着飼養員把狗帶走，確認小飛安全，又看了看已經空蕩蕩的片場，程陽轉頭看向秦秋白：“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今天開車過來了，你還是先回家陪你媽吧，阿姨一個人在家裡也不安全。”秦秋白臉上沒什麼表情，她甩了甩手上的鑰匙，“走了。”
程陽也覺得秦秋白說的有道理，但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就好像這件事做的不對。
沒去管那些想法，程陽還是直接開車回家。
他沒想到的是，打開門看到的居然是榮從，後者笑容坦然，前者反而表現的有些無措：“你怎麼在這？”
“噓。”榮從豎起一個手指抵在脣前，指了指沙發上昏昏欲睡的鞠如曼，“阿姨一個人在家裡不安全，她還總說擔心你，要去找你，我勸了幾次，索性留下來陪着她了，也好攔着點。”
拍攝場地距離他們居住的公寓並不近，要是這麼晚就鞠如曼老人出去，那反倒纔是真的不安全。
不過……程陽點點頭：“你家住在這附近嗎？要是離得遠的話，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個女孩子也，怪不安全的。”
就算榮從表現出來的形象再強勢，到底也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她擡手挽了一下鬢角的頭髮：“這怎麼好意思？安撫公寓內老人的情緒，本來就是我份內的事，你呀，對阿姨多上點心，別讓她再一個人出去了，畢竟年紀這麼大了，今天要不是有我的同事注意到，她摔那一下，說不定要出什麼事。”
“摔跤？”程陽一愣，這纔想起來他們中午打電話是因爲鞠如曼和樓下的人起了爭執，他連忙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沒給你們帶來麻煩吧？要賠多少錢？”
“怎麼開口閉口就是賠錢？對你老媽這麼沒信心？”鞠如曼還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她本來已經逐漸失去意識，聽到程陽的聲音瞬間又清醒了過來，連忙站起身道，“我跟那人理論了好久呢！一分錢都沒賠！”
一聽她說“理論了好久”，程陽腦子裡就浮現出鞠如曼和別人吵架的景象，他不由感到頭疼：“媽……”剛喊出口，他又想起旁邊還有外人在，只好先道，“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算我欠你兩個人情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償還。”
“機會這不就在這裡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明天星期天了吧？你們可以一起吃個飯的呀！”鞠如曼現在看榮從越看越喜歡，她拉住榮從的手，笑道，“你們兩個人都是好孩子，肯定能相處得來的呀。”
不管能不能相處得來，這麼做都實在是太冒犯了。
“馬上就要凌晨十二點了，就算要吃飯也不是非要現在站在這裡說，你讓人趕緊回家，回頭手機上聊都行啊。”程陽拉開鞠如曼，哄道，“你也不想……”
“想的呀！”鞠如曼直接搶話，“要是實在是太晚了，住在我們家不就好了？就住我那個房間，我可以打地鋪的呀！”
那還了得。
“不用了阿姨，我回家還有事呢，明天還要上班，程先生說得對，時間確實太晚了，我再不回去，要耽誤好多事情的。”榮從笑得大方，她甚至直接往門邊走了兩步，“我先回去了，等下次組裡組織拜訪社區老人，我再來找您玩。”
鞠如曼一急：“那，那你讓陽子送你回去呀！”